殷无伤与莫文轩没进去多久就出来了。
“九弟,父皇说了,让你俩再站一个时辰再进去。”
殷无伤本来还想给他们说两句好话的,没成想,殷君听都不听,就把他和莫文轩给轰出来了。
“有劳大哥费心了。”
“自家兄弟,应该的。”殷无伤说,“那你们先等着,我和你大嫂就先回府了。”
“大哥慢走。”
殷无伤点了一下头,带着莫文轩离开了。
“殷无疏,你父皇这是针对你,还是针对我啊。”
“不知,他向来不怎么在意我,娶了你以后,也一样看不上我。”
“我看他挺讨厌我的,时不时的就要给我几分难堪,我寻思着我也没招谁惹谁啊。”
“等着吧,这么做,明摆着是先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后边肯定还有事等着我们呢。”
苍舒韵低声哀嚎,“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至于这么天怒人怨嘛。”
一个时辰到了,两人也快被晒蔫巴了。殷君终于派了人来,是他贴身伺候的高公公,太监总管。
“高公公,父皇终于愿意见我们了吗?”
“隽王爷跟奴才来吧。”
殷无疏与苍舒韵对视一眼,跟着高公公走进御书房。
“高公公,父皇找我二人来,是有什么事么?”殷无疏不动声色的给高公公递了一锭银子。
高公公收了银子,藏入宽大的衣袖中,不苟言笑的面上展开了几分笑意。
“隽王爷放心,没隽王爷什么事,倒是是之殿下恐怕要自求多福了。”
“我?”
殷君果然是针对他来的。
这时,正到了御书房,高公公躬身退了出去,苍舒韵和殷无疏同时噤声。
殷君鹰隼般的眼审视着他们,帝王威压压在两人身上,沉闷冷寂,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跪下!”
不轻不重的声响,带着无上的威严。
殷无疏跪下,“儿臣参见父皇。”
苍舒韵跪在他的旁边,“拜见雪国陛下。”
审视的目光旋在二人头顶,迟迟不移开。苍舒韵直觉是出了什么大事,下一刻,殷君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想。
“安是之,两个月前,朕的儿子谦王殷无忧被人刺杀,差一点就丧了命,这事你还记得吧。”
“是,予记得。”
何止是记得,他跟着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忙前忙后,又是寻大夫,又是照顾人的,殷君这个亲爹都没他跑得殷勤。
“朕跟你说,朕会彻查,现在结果出来了。”
殷君的视线落在苍舒韵一个人的头顶上。
苍舒韵抬头,“所以雪国陛下查出来的结果是什么?”
“人,是你景国太子的旧部。”
“这不可能!”
现在他才是景国的太子,既然是他的旧部,没有他的命令,那些人怎么会擅自动手。而且,他连景国太子安是之有哪些旧部都不知道,他根本无从下达命令。
“不可能?安是之,你以为朕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你的旧部,会冒冒然的把你请到宫里来?朕看起来有那么闲吗?”
可不就是闲得发慌,苍舒韵心里暗道。
他想了想,也觉得作为一国之君,殷君不可能会这么草率,殷君说那是安是之的人,就一定是有所依据的。
可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联系过安是之的旧部,也没有吩咐他们做什么事情,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父皇,是不是哪里有什么误会,儿臣觉得这事绝对不可能是他做的。六哥被人刺杀,危在旦夕之时,是儿臣和他还有七哥四处寻医。最后,也是他找到的人救了六哥的命。
如若他当真要刺杀六哥,何苦要救六哥,这不是自相矛盾了吗?”
殷无疏冷静沉着的分析。
“无疏,这你就要问问你的王妃了,朕也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先派人刺杀无忧,又找人救无忧。或者,这根本就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再皆救无忧一事向朕提条件也未可知。安是之,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苍舒韵觉得自己冤得慌,“雪国陛下,若照你这么说,这事是予让人干的。予既然大费周章的做成此事,就应该事事周全,不给人留下把柄。
那么,这第一环节的刺杀,予就不可能会用自己的人,至少也该找些与予全无关系的人才对。这样,就算雪国陛下查到了根源,无凭无据的,也不好把这罪名安在予的头上。雪国陛下,予不是个傻子,您以为呢?”
殷君沉吟了一下,说:“朕确实不是个傻子,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朕也可以合理猜测,你用自己的人来刺杀,也想到了在朕查到你身上的时候,用你刚刚的理由来反驳朕的话。如此,你照样可以把你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雪国陛下言之有理。”
逻辑是这个逻辑,苍舒韵没法反驳。
“好,那朕再与你论一轮你刚才理由。假设这些人不是你派来的,他们却又真真切切是你以前在景国的人。
那么安是之,不如你来告诉朕,你的旧部,除了你景国太子以外,还有谁可以命令他们行事。你不会告诉朕,你的人不听你的话,却听别人的话吧。”
苍舒韵依旧无从反驳。
他的人除了听他的话,也可以听别人的话,这个别人比那些被派来的人等级高,可以命令他们,只是这个别人也还是他手底下的人。
安是之手底下有人背叛了他,苍舒韵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须臾又想到了宫卿。如果这个人是宫卿的话,他应该有能力、也有权力吩咐安是之手底下的人。
“安是之,朕再等你向朕解释。”
苍舒韵深吸了一口气,他总不能说是他的人背叛了他,没听到他的命令,就擅自行动。这种蹩脚的理由,别说是殷君了,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信。
“予,无话可说。”
“舒韵!”殷无疏急了。
“雪国陛下,不管你信不信,人确实不是予派来的,刺杀谦王爷对予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予也没有得到任何的好处。”
“怎么没有呢,朕的儿子们,就因为这一件事情,心思都活泛起来了,一个个的都觊觎着太子这个位置。雪国本平静,奈何你制造了一场风波啊。”
这么大一顶帽子压下来,饶是苍舒韵,也顶不住。可他真的解释不清,为什么刺杀殷无忧的人,会是他这个景国太子的旧部。
“你还有何话要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雪国陛下,现在这件事情,予是解释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