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唱结束,温琼长舒一口气,修清岩接过她的话筒,放回原处,眉眼带笑。温琼狠狠瞪了他一眼。
之后温琼没有再唱,修清岩也不唱了。奕暧又点了一首想跟他合唱,修清岩眼睛都不眨地说着谎话,“我只会刚刚那一首。”
奕暧一愣,轻笑道:“你就会骗人。”她这话说得随意,但语气带着撒娇与挑逗。
修清岩不为所动,又挑了块鹅肝递给温琼,温琼想接过叉子,被修清岩略微一躲。温琼翻了个白眼,咬进嘴里。
手机一震,有信息进来。
闻启明:余淼推了所有通告,已经去看心理医生了。
温琼:哦。
闻启明:你快杀青了吧?
温琼:快了。
闻启明:那部偶像剧的导演来问了,已经敲定拍摄场地在W城,你可以照常上学,就是会稍微忙一些,还有你是不是要准备艺考的事情了?
温琼:嗯,你不说我都忘了,我知道了。
聚会散了准备回酒店时,已经临近十二点。温琼的酒店距离片场近,隔壁童佳佳那个剧组来了以后,一下把整家酒店住满了。修清岩只能去对面的酒店住。他有点微醺,不过脚步还挺稳。
温琼刚准备给他拉开车门,他的手就覆上来,滚烫的触感令温琼心间一颤。
两人上车,温琼一坐下,修清岩就靠过来,车厢里温暖,他身上的淡淡酒味飘散开来,带来魅惑的气息。
温琼拿湿巾给他擦了擦脸,修清岩眼睛半眯着,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手微微一抬,在黑暗中抱住她的腰。
温琼咬牙挣了下,没有甩开,只能任由他搂着。
车开到修清岩下榻的酒店,温琼戴上口罩,一打开车门,就对上制作人笑容满面的脸,“我扶修总进去吧?”
温琼转头看向修清岩,他靠在椅背上,揉着额头。她回道:“好,麻烦你了。”
“不用了。”修清岩低哑的嗓音传来,他推了下温琼的肩膀,温琼顺势下车。修清岩扯了扯领口,眉目清明,对制作人道:“我可以自己走,不用麻烦了,我妹妹送我进去就好,等会儿她再回酒店。”
制作人看向温琼,温琼点点头,“你先回去休息吧。”
“好的、好的。”制作人主要是怕这里有狗仔,温琼被拍到就麻烦了。
温琼又道:“助理跟我一块去。”
“行。”制作人也不再多问。
温琼忍不住开口说道:“喝这么多酒,小心我跟修叔叔告状。”
修清岩弯起嘴角,不太在意地将手插进口袋。
制作人见状,也笑了起来,“你们快点进去吧。”
天气寒冷,外面风大,温琼和修清岩转身往酒店走。助理迟疑了下,跟了上去。
进入电梯,修清岩把温琼抵在墙上,将她困在摄像头拍不到的角落里,温琼推着他的肩膀,“别乱来……”
助理捂脸,不敢看。
下了电梯,修清岩拿出房卡打开房门,他走进去的同时顺便将温琼拉了进去。助理被留在门外,一脸委屈。
一进门,修清岩就抱住温琼亲,“我现在很冲动。”
温琼搂着他的脖子,也亲了亲他,修清岩僵了下,又狂风暴雨似的回亲她。
十来分钟后,修清岩才过了瘾,把温琼抱在腿上,“我最多待到明天下午。”
温琼晃着腿,“嗯。”
“你杀青了,回家我们给你庆祝。”
“好。”
修清岩的怀里很舒服。温琼一个人在外拍戏,虽然这个剧组环境和工作人员都不错,但是时间长了难免想家,难得他来,她的惊喜到现在都还在心中蔓延。
温琼抱着他的脖子,埋在他的颈窝。修清岩身子微僵,抬手搂住她,轻声抱怨,“每次被你一抱,我就没脾气了。”真是气人。
温琼靠着他的肩膀上,开心地笑了起来。
修清岩抱着抱着,更舍不得放手了,“不如今晚别走了。”
“不行。”
“好久没见了,多么难得的一个晚上。”修清岩劝道。
“所以呢?”
“我们可以促膝长谈。”
温琼无语,信你才怪。
修清岩身上的酒味还在悠悠散发,温琼闻久了,也有种微醺的感觉,靠在修清岩温暖的怀里,她也不想动了。修清岩看她有了睡意,低头亲了亲她的睫毛,还轻轻晃着,哼起一首安眠曲。
温琼眼皮快要睁不开了,修清岩眼眸低垂,看着她柔美的脸渐渐陷入睡眠,心里得意。
就在他准备继续哄她,让她彻底睡着的时候,门外的助理拍门了,温琼突然清醒过来,猛地从修清岩的腿上下来,起得太猛,她的头一阵晕眩。
修清岩的脸彻底黑了,敲门声又响了,温琼揉了揉眼睛,“去开门。”
修清岩低咒一声,扯下领带,站起来,将门一把拉开。
助理举着手表,正想说话,一看到那张阴沉的脸,吓得连连后退了两步,她哆哆嗦嗦地说:“修、修总……温、温琼让我半小时后喊……喊她。”她很敬业。
修清岩啪地一声将门关上。
助理额头的冷汗都要渗出来了,可怕。
温琼去洗脸了,听到关门声,探出头,见修清岩靠在门边点烟,眉心紧紧簇起。
温琼擦着脸问道:“我的助理呢?”
修清岩冷哼一声,“烦人。”
温琼忍不住笑了,“怎么?打算一首安眠曲让我睡着吗?”
修清岩掀起眼皮看她,眉心舒展开来,他叼着烟,“你笑什么笑,让你笑了吗?还让人家半小时后喊你,怎么了,守贞啊?这不迟早都是我的?”
温琼手一扬,将水洒在他的脸上,“流氓。”
“那我就干点流氓的事情。”说着修清岩一把将她拉了过去,冲她脸上吐了一口烟。
温琼狠狠咳了几声,眼眶里满是泪花。修清岩捏住她的下巴,亲了上去。
又闹了十分钟,温琼才终于从修清岩那出来。修清岩送她们下楼,助理看他出来,简直想离得远远的贴着墙走。
温琼疑惑地问修清岩,“你怎么了她?”
修清岩轻哼,“哪有怎么了她,我还能怎么她。”
助理哭丧着脸,“没事没事,不用谈我。”她好害怕。
温琼揽住助理的肩膀,“别怕。”
“我不怕。”助理看起来根本就是要怕死了。
温琼又说:“他就是看起来凶了点。”
助理,“……”实际也很凶。
站在楼下,温琼让修清岩别送了,就隔着一条马路而已。修清岩目送她走过人行横道,温琼与小助理低声交谈,快到酒店门口了,她回头望去,修清岩依旧站在那里,身材挺拔,背着光,看不清楚他的脸,只看到他指尖的烟火。
温琼心里一暖,掏出手机,给他发信息。
温琼:上楼吧,楼下冷。
修少:嗯。
温琼走出电梯,正好看到奕暧站在楼梯口,指尖夹着烟,在讲电话,她神色冷漠,静静听着电话那头的人说话,跟今晚那个在KTV里笑颜如花的女人完全不一样。她看到温琼,挑了下眉梢,嘴角勾起,又恢复了之前的风情。
温琼也冲她笑了笑,助理还礼貌地喊了一声,“奕老师。”
“乖。”奕暧摸了摸小助理的头,然后侧头对着电话说:“好了,我知道了,下面的事情麻烦你。”随即挂断电话,她懒洋洋地笑问:“修总回酒店了吗?”
温琼被这么一问,警惕心顿起,下意识地撒谎,“没有,他去买东西了。”
奕暧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哦,这样啊……”
温琼点头,“嗯。”然后她推着助理,“走吧,回去了。”
助理乖巧地拿出房卡,递给温琼,跟温琼说了晚安,才打着哈欠走了。
走廊里,奕暧又抽了一支烟,才回了自己房间。
温琼洗好澡出来,穿着睡衣擦头发,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太晚了,温琼迟疑地走到门后,问道:“谁啊?”
“我。”奕暧动人的嗓音传来。
温琼愣了下,低头看了眼手机,她刚给修清岩发过信息,修清岩也在回复。
温琼:小心奕暧,我怕她去找你。
修少:这么怕,你可以来看住我啊。
温琼:她去了没有?
修少:没有,要不要视频?
她正准备接通视频,奕暧就来找她了,温琼回了修清岩。
温琼:先不视频了,奕暧来找我。
修少:……
温琼顾不上理会修清岩,把毛巾挂在脖子上,打开房门。奕暧手里拎着一瓶红酒两个杯子,也穿着睡衣,虽然还是V领,但是没有之前那么性感。
温琼说道:“奕老师,这么晚了……”
奕暧微笑,“房间里没有男人吧?这么久才开门。”
因为温琼本来是不想开的。她摇头,“没有,您要进来?”
“可以吗?”奕暧晃了晃红酒。
“……可以。”
温琼后退两步让开门,奕暧走了进来,她的身上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香味,温琼揉了揉鼻子跟上。
奕暧毫不见外地走到沙发旁坐下,把红酒和酒杯放在桌上,倒了半杯给温琼,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种酒度数很低,跟果酒差不多。”
“我不能喝。”温琼转身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
奕暧喝了一口,“好吧。”她靠在沙发上,看着温琼,笑道:“我知道你和修少的感情。”
温琼心头微微一颤,但表面依旧平静,她握紧杯子,“奕老师,您在说什么?”
“不用装啦,都是聪明人,我知道你们的感情,你肯定也对我有判断,认为我是一个水性杨花四处勾搭男人的女人,对吗?”
“……”你就是啊。温琼只敢在心里说,她没有吭声。
奕暧又喝了一口红酒,她喝得随意,“你放心,我不会动修少的,破坏人家感情的事,我做不出来。”
她的语气漫不经心,却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无奈掺杂其中,温琼想起这段时间在剧组的相处,说实话,奕暧演技好,也没什么架子,除了那点张扬的风情以外,她人还不错。
奕暧又道:“我啊,特别喜欢薛影帝。”
温琼又是一惊,感觉自己不小心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奕暧含笑,“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吗?”
温琼摇头。
“因为他干净。”
“所以呢?”温琼问。
“干净好啊,干净就会让我想……”后面的话她没说,但温琼听懂了,她觉得奕暧是个非常复杂的人。
奕暧淡淡说道:“我的丈夫,也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汽车大亨,其实他是我的继兄,但没人知道……”
温琼满脸震惊。
“我七岁时母亲改嫁,嫁到他们家,我继兄一直由他爷爷抚养长大,我和我妈进门八年,从来没见过他,只在照片里看到过,直到我十六岁他回到父亲身边,我们才算真正相见。那时他二十一岁,在读大三,有个女朋友。”
“他家也不是大家族,就是普通的书香门第,他毕业后创业,我呢还是高三的小女生,住在一起相处久了,我开始暗恋他。但他一直有女朋友,直到他毕业创业,才无暇分身,跟女朋友分手。我很高兴,觉得机会来了,后来我大学考到他的公司附近,我开始接戏,却会抽时间去找他,慢慢我们相处出感情,可是……”
“我们结婚后,他就出轨了,第一个出轨的对象就是他的前女友。”
“他的事业越做越大,二十五岁,他成了身家不俗的汽车大亨,更加挡不住爬他床的那些女人。我给他生了孩子,想要退出这个圈子,却发现根本守不住他,于是我才回来,这个时候我终于认清现实,女人啊,这辈子想要活得快活,还是要靠自己。”
“我们现在,就是各玩各的。”
这一通谈话,解释了圈子里偶尔流传的有关奕暧的暧昧故事,也解释了她那颗蠢蠢欲动的一直想要勾男人的心。
奕暖身上有着对感情无所谓的态度,同时也有种风尘味道。她的眼角有些红,但嘴角还带着笑意,她又喝了一口酒,支着下巴,“我看到你家修少,就想到当年的他,那么干净的公子,以后会不会也被染黑呢?温琼,你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