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曾经,她每次是多么的渴盼他能用那种眼神来看自己。
然而,重活一世,她却不希望再看见他这样的目光。
也许是她变了,可那是因为,前世的他,把自己伤的太深。
“看那里,曾经我们一起在河边扔石子,捡田螺,那里有一栋别墅,是我建的,我将在那栋别墅里,一个人生活,直到那一天的到来!”吴浩的话,透着悲凉。
薛清儿看见不远处,那个小河边他所指的地方,真的有栋小别墅,别墅的周围,盛开着一些不知名的花儿,看上去,十分的悠闲宁静。
“挺好的!”薛清儿答。
她很想问,胡灿灿怎么不陪他一起住在里面,但却止住了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吴浩抬起头,望着薛清儿的眼睛:“你曾经,是爱我的,对吗?”
这个问题,让薛清儿的内心有些慌乱,她爱他吗?
即便经历了前世和今生,她摸着自己的心口,好像对他的感觉,只是隐隐有些同情,她不爱,一直都不爱。
可她说不出口,怕伤害了他。
“你曾经,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她静静地回答,亦如这缓缓流淌的河水。
吴浩仰着头,笑了起来,大笑渐渐变成了苦笑,苦笑又变为了哭泣:“你不爱我,一点也不,我不想做你的朋友,真的不想……”
他擦了擦眼泪,随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求你,清儿,不要离开我,做那栋房子的女主人好吗?我希望有个人能够陪着我,过那种简单的生活,只有我们俩个,我有很多钱,我挣了很多钱,这些钱能为我们的将来铺路,你不需要上班,不需要工作,每日里就只陪着我,陪我一起看日出,陪我一起观日落,陪我看天上的星星,水里的游鱼,我们一起,去过我们所向往的那种田园生活,好吗?”
吴浩煽情的述说,让薛清儿的心在某一刻,当真动了一下,可随即,她想起了前世,前世的他在追求她时,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语。
可是后来,当她生二胎时,他却紧紧搂着胡灿灿的腰,说她丑、说她没学历,说她种种种种的不好。
她后退了两步,捂着耳朵:“我不要——”
她的话似对着山谷述说,一阵阵的回音在山谷间回荡,吴浩显然没想到,她是如此的绝情,他站起身来,眼眸睁得很大很大,似要吃人一般的看着薛清儿:“你是不是嫌弃我,嫌弃我脸上的这道疤,你不该嫌弃,因为我有钱,我可以让你过上富足的生活,你喜欢我,对不对,你喜欢我?”
薛清儿实在是被他纠缠的厉害,她使劲儿的摇头,挣扎着要逃脱。
他却不管不顾的,抱着她就要索吻。
正在这个像疯狗一般的男人缠住她的时候,一个老汉,拿着一把铁锹,重重的对着他的腰打了一下。
就好像将那缠在身上的蚂蝗打落一般,吴浩被打得飞到了一侧的地上。
他疼得龇牙咧嘴,试了几次,都没爬起来。
薛清儿感激的看了那满脸褶皱的老汉一眼,急急忙忙朝着来时的路跑去。
老汉追上她,说让她乘坐自己的牛车,载她一程。
这牛车跑得慢,花了好几天的时间,才将她送到城里。
薛清儿看着眼前的李成彬,泪水似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流淌下来。
几天几夜的奔波,让她浑身都脏兮兮的,但好在没有受什么伤。
翟雪正由一个提着食盒的保姆陪着朝这边走过来,当她抬头看时,发现不远处,李成彬紧紧的抱住了一个女孩,而那个女孩,正是薛清儿。
翟雪有种打碎牙齿往肚里吞的感觉。
她当时一直觉得,薛清儿一定是落崖身亡了,没想到,她竟然命这么大,还活着。那样的话,她岂不是要兑现自己的诺言,让她和李成彬结婚了?
翟雪一时眩晕,保姆扶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李成彬抱着薛清儿,紧紧的,随即,他抬起头来,看着薛清儿:“小张,备车,我们回家!”
李成彬看见薛清儿,什么病都好了。
他带薛清儿回到自己独自居住的别墅里,他们分别洗了个澡,出来,换上干净整洁的衣服。
李成彬望着薛清儿,拉着她的手,道:“这一次,我们不要再错过了!”
他带着她,上了车,小张回头,问:“少爷,去哪儿?”
“民政局!”
带着两个人的户口,在镜头前微笑,他们的身份被确定为了夫妻。
一场婚礼,正在筹谋之中。
翟雪得知他们领证的消息后,差点没被气晕过去。
这么大的事,他竟然都不跟她事先说一声,然而,李成彬却掏出一个录音笔播放她当时所说的话,只要薛清儿没事,她就让李成彬娶她。
她有种被下套的感觉,但无论如何,儿子的心意已定,她也很无奈。
婚礼之日,李成彬只请了家里几个亲近的人,没有对外泄露消息,花团锦簇,到处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穿着圣洁的婚纱,薛清儿由薛真牵着手,一步一步的朝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走去。
李成彬穿着一身黑西服,笑容阳光灿烂。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薛清儿和他肩并肩,在西式婚礼中步入了婚房。
当晚,李成彬看着自己美丽动人的新娘,忍不住将其翻身压在了身下。
期待已久的那一次,他们缠绵了一整个晚上。
不过,按照他们事先约定的,这件事,暂时保密,不要对外透露,因为薛清儿不想别人用异样的眼光去打量她,她想正常的像普通人一样的去工作和生活。
而婚礼中,有两个失魂落魄的人在参加完酒席便离开了。
酒吧中,季彤一直不停地对着酒瓶口看,“我哪点比不过她了?她又有哪里好?我的学历比她高,家势背景又比她强,她凭什么夺去我所该拥有的一切!”
她又喝了一口酒,眼神迷离的望着不远处,见有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她愣了一下,随即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我说,你哥大婚,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你该去闹洞房啊!说不定啊,你还能亲着新娘的小嘴呢!”
手,被他紧紧的攥在手心里,简安歌将她重重的一甩,“你这样的女人,活该被抛弃!”
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手里拿着一瓶啤酒,走到吧台的中央,将那正在唱歌的小哥推到了一旁。
静静地,他将手里的酒瓶放在旁边的地上,白皙纤细的手指握紧了话筒,轻轻对着拍了拍,发出砰砰的炸响声。
接着,他对着话筒唱起了一首情歌,“明天你要嫁给我”,歌曲原本欢快的节奏,在他的演绎下,却多了一丝惆怅。
季彤指着他的身影,说道:“唱歌发泄,不错,不错!”
她摇摇晃晃,东倒西歪,好不容易也登上了舞台,眯一下眼,却发现,那个简安歌竟然不见了。
话筒空空的架子摆放在那里,季彤不客气的跨坐在那张还带有丝丝热气的椅子上,对着话筒哇啦啦发出一连串的噪音。
整个酒吧的人顿时全都皱眉看向了她,有的人直接喊着让她下来。
而季彤却全然未曾理会,她突然提起酒瓶又灌了自己一口酒,接着对着话筒唱起了那首英文歌“yesterday oncemore昨日重现”,小时候,还是李成彬教她唱的这首歌。
年幼的她并不懂歌词的意思,只是牙牙学语的唱着,很开心很开心的唱着。
现在的她却希望像歌词那样,真的能昨日重现该有多好。
她渴望回到出国前,那个日日都有成彬哥哥宠着、呵护着的日子,多么的美好。
记得出国前,她母亲坐在床边对她说,要掌握多点知识,继承家族企业,作为女人,得狠下心来,才能达成自己的理想和目标。
可是现在,她却觉得自己不快乐,心好痛好痛,她现在唯一想要的,不是什么家族企业,而是一个李成彬,只要他,就行。
可他现在,正和别的女人洞房花烛,这让她难以接受。
她要得到他,得到他!
靠着门外的一个路灯灯杆,她毫无形象的吐了,吐了满地都是。
苦,嘴里是苦的,难受极了。
这个时候,一张黑色的纸巾递了过来,她被旁边一阵阵的香烟给熏得呛咳了起来。
一抬头,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
她伸手就去拿那纸巾,擦了擦嘴,又接着干呕。
男人又递来一瓶水,这次她说了声谢谢,对方嘴角勾起一抹笑,笑容看上去微微有些渗人。
季彤用那瓶水漱了漱口,便强撑着身体,继续向前走去。
一根又一根的灯杆,俨然被她当做了天然的拐杖,每到一根灯管下,她便吐个昏天暗地。
直到,到了不知第几根灯管下面,她实在是没了力气,腹中空空。
手指尖顺着那灯管慢慢滑了下来。
季彤抬头看了看上面的路灯,明晃晃的,透着股惨白,身边不时地有汽车呼啸而过。
她伸出一条腿,想要拦一辆车子,可是车子都一个个绕过她的腿而过,她醉醺醺的扇了扇手,对着马路道:“讨厌,都是一群讨厌的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于是,她继续挣扎着想再爬起来,却没了力气,整个人,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季彤微微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眨了又眨,这才发觉,窗户那边的窗帘,在飘动,窗帘的样子。
是灰色的!
这一点,让她猛然间坐直了身体,然而,低头一看,身上不着寸缕,她赶紧将被子捂住了自己的上半身,遮住要害处,眼睛警惕的四下里张望了一下。
“别担心,没把你怎么样?若不是我,估计你早就被那些街头的流氓给侵犯了!”灰色的窗帘背后,慢慢走出一个男人。
季彤的眼睛眨了几下,才勉强看清楚,那个,不就是昨夜一直给她递纸巾和递水的男人吗?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不认识你!”季彤很认真的再次看了面前这个男人一眼,在他转头的瞬间,他看见了他脸上的那一道长长的疤痕。
“你不要过来!”她强忍着恶心,伸出一条光洁的臂膀,阻止他的继续前进。
可男人却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他伸出手,从她的指尖尖一直滑到她的被子掩盖处,然后舔了舔嘴唇:“你不要激动,这样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你长得这么美,又没穿衣服,要知道,这样的状态下,没有几个男人是可以把持的住的!”
季彤像是触了电一般,立刻将自己的胳臂收了回去,将被子一直拉到了自己的脖颈处,把自己遮盖个严严实实。
“你、你这个坏人,你若是敢对我怎么样,我会让我家里的手下人将你千刀万剐喂狗吃!呸!”季彤刚烈的性子,让她说话都带着狠劲儿,她虽是女儿身,但自小看着父亲一步步踏着别人的身体走上今天的位子,所以,对于坏人,她早就见怪不怪了。
吴浩将手插进裤子口袋,从里面掏出一条手绢来,擦了擦自己脸上的口水,然后笑着道:“你这样子,好像我喜欢的那个女孩,不错,我挺喜欢的!”
“你这个变态,滚出去!”季彤却简直要发狂了,她怎么就碰到这样一个变态,明明,她只是一个人喝多了一点酒,吐了很多,怎么就被人给捡了回来。
她四处看着,找寻着出口,发现窗户正大开着,于是抱着身上的被子便一头冲了过去。
然而,她还没冲到窗户那里,身上的被子却突然间滑落了下来。
吴浩眼睁睁地看着她,没了被子遮挡的样子,呜呼的喊了一声,季彤便羞的面红耳赤,赶紧从地上提起被子来。
然而,越是着急,越是做不到,被子拉了好几次,最后一次,还是吴浩走过来,帮她提了起来,盖在她的身上。
“小姑娘,你这样,真的很热火,别再调皮了!”吴浩说着,咽了口口水,然后翘着二郎腿,坐在了一旁一张扶手木椅上。
他的目光,注视着她。
季彤却是羞恼异常:“你给我滚出去!”她的身子,原本是留给她的成彬哥哥看的,他是什么人,一个长相这么丑的男人,竟然看光了她的身体。
此刻的她,恨不得手里握着一把尖刀,直接就把这个男人给解决了。
然而,她此刻,不仅没有尖刀,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工具,就连衣服,都没有。
情急之下,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鲜红的血从齿缝间渗了出来,她看着吴浩的目光,带着一股浓浓的恨意。
吴浩伸出双手,在她的面前摆了摆:“你,别怪我,我也不想看来着,是你自己,非要跳窗,却不拿好你身上裹着的东西!我找你,可不是为了看这个,我不感兴趣!”
季彤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当面说,对她的身体不感兴趣。这简直比那些直接扑上来的饿狼还要让她难堪。
她被李成彬抛弃,现在又被这样一个丑男看低,简直是没法再在人间存活。
不甘心,占满了她整个胸腔。
她一步,再一步,慢慢朝吴浩走了过去。
吴浩看着她渐渐的靠近,不自觉地手心直冒汗:“这个疯女人,她想干什么?”
季彤舔了舔舌头,突然间,她将身上的被子放低了一点,露出洁白的皮肤。
吴浩咽了咽口水,却看见她抱着被子朝他扑了过来,被子的下面,她的身体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
不好,这状态,实在是太过暧昧了。
季彤的唇,突然贴在了吴浩的脸上,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向他的唇挪了过去,接着,完美的,贴在了他的唇上面。
吴浩的心脏,简直跳到了嗓子眼。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所谓的富家千金,做着这么羞耻的事情,大脑都简直无法思考了。
季彤亲吻了一下,便站起身,将被子重新包裹住自己的胴体。
涂了大红指甲油的食指轻轻抚摸了一下她自己的红唇:“现在,你觉得,对我还不感兴趣吗?”
吴浩大大的松了口气,坐直了身体,他松了松衬衣的领口,摇了摇刚刚充血的脑袋。
原来,她是想证明这个,简直被这个疯女人给玩死了。
若不是他的意志力够坚强,她早就被他给那个什么了。
吴浩抬起眼,看了她一眼,似很是嫌弃一般的对她道:“你喜欢的人是李成彬,不要随随便便将自己给放弃了,我的目标,就是帮助你重新把他给追回来!”
说着,他又呼出一口气来,站起身。“至于方法,等你头脑清醒一些,我再同你说。”
李成彬和薛清儿的洞房夜里,大半夜两个人刚刚不知进行了第几次酣战过后,都睡得正沉,一个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将薛清儿给惊醒了。
她从床头拿起电话来,对着喂了一声,便被李成彬一把夺过手机,扔到了老远的地上:“这人,给我拉黑!”
他的语气,一贯是命令式的。
薛清儿原本也很困,被他这么一说,倒是清醒了好些。
她从床上下到地面,捡起地上的手机,拍了拍上面看不见的灰尘,借着台灯的灯光,看了看上面的来电显示,见竟然是万欣,于是对着李成彬嘟囔了一句:“我的朋友,凭什么拉黑!”
她拿起电话,放在耳边,便听见里面传来万欣焦急的声音:“喂,是清儿吗?不好意思,今天是你的新婚夜,打扰你了,只是,我找不到我的安歌了,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我们约好在酒吧喝酒,喝着喝着,他说去趟洗手间,就不见了!”
薛清儿猛然间听到简安歌不见了,作为朋友的她,也不免有些着急,只是,电话里,她立刻安慰起万欣来:“欣,你别急,说不定安歌去酒吧那个角落躲着睡着了,你再找找看!”
“好,清,你不用管了,好好陪你的总裁睡觉吧,我这边,自己处理!”万欣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心里却着急的要命。
万欣四处搜寻着,总算在一个街边看到了简安歌,他趴在一个河边的围墙那里吐着,吐了几口,又高声唱起了歌。
万欣是听着他的歌寻找到他的,因为,他的声音,很特别。
“安歌,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跟我回去吧!”万欣几乎找了一个晚上才找着他,她走过去,搂着他的胳臂,却被他一下子给撂倒在地上。
他的脸红红的,看着狼狈的趴在地上的万欣,指着她,笑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来管我?我简安歌落魄到需要女人来管吗?”
“安歌,不是,我只不过想带你回家好好休息休息,现在,已经很晚了!”万欣红着眼,看着他,就要起身。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简安歌仰天大笑,然后又哭了起来,抱着双臂,慢慢背靠着石围栏,瘫坐在了地上:“家?我的家在哪里?妈妈没了,等于没了家,爸爸的新欢,对,很厉害,是A化妆品公司总裁的母亲,但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她高高在上,她的儿子成天欺压着我,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的不公平,我一无所有,到头来,唯一喜欢过的女孩子,也被什么都有的他给侵占了!不公平,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简安歌伤心的说完话,慢慢的慢慢的,眼睛闭上了,陷入了酣睡中。
万欣眼角噙着泪,刚才跟着他一起哭了一阵,发现他不再继续往下说了,这才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匍匐着来到简安歌的面前,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臂膀:“安歌,安歌……”
简安歌没有任何反应。
万欣于是四处望了望,这一段路,路灯设置的很少,一整条路,都是漆黑一片。
她前后看了看,除了旁边的河流淌着水,便是汽车呼啸而过,她想拦截一辆出租车,可是半晌也没看见一辆经过的出租车。
这个鬼地方,怎么连个出租都没有!
正在心里抱怨着,万欣发现,简安歌突然醒了过来,冲着面前吐了一口,万欣的手臂上便全都是他的呕吐物。
借着树影中的月色,看着那黄黄白白的东西,万欣忍不住的趴在那河边的围栏上就是一阵干呕。
一只手,突然攀住了她瘦弱的肩膀,万欣差点没叫出声。
但当她听见简安歌的声音时,稍稍才安定了一些。
“你,怎么也吐了?只有我喝多了才对!”简安歌说着,整个人便朝万欣扑倒过来,万欣肩膀后面,那个被他下巴抵着的地方突然动了一下,万欣感觉到整个背都是湿湿粘粘的。
太恶心了!
她简直想立刻跳进河里把这些脏污给洗洗,万欣一只手扶着简安歌,另一只手想从包里拿出纸巾来擦拭。
可包的拉链口却被简安歌的身子给压住了,怎么也拉不开。
她一着急,就推了他一下。
简安歌整个人像一团棉花,轻飘飘的就往后倒。
万欣赶紧两步过去,挡在了他的背后。
这一挡,她立刻后悔了。
因为简安歌实在是太沉了,他无意识的向后倒过来,简直像一座山一样压在了她的背上。
万欣嘴里咕哝着,可还是凭着顽强的毅力,好不容易将他背着拖到了路边。
放下他的那一刻,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想着,若是现在有举重比赛,冠军定是她无疑了。
这个时候,一辆凌晨的出租车呼啸而来,万欣激动地一下子跃起,整个人冲到了马路中间,摊开双手,“吱——”,出租车司机突然看见一道人影,紧急将车子刹住了。
“你不要命啦,大晚上的,知不知道我差点就把你给撞倒了!”司机骂骂咧咧的摁下驾驶座的车窗,头伸出来凶狠地看着她。
“哇——”万欣仰着头,实在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一身呕吐物的臭味,刚才拖着那个男人又用尽了力气,这大半夜的,她真的很绝望。
难道,他醉了,就完全不记得她这个女友了吗?
出租车司机见把她都骂哭了,便说道:“有什么好哭的,上车,上车,哎呀,这大晚上的,算我倒霉,本来想多跑跑挣些钱,没想到倒是碰着个好哭鬼!”
司机把头缩回车里,冲着万欣大喊。
万欣的哭声戛然而止,见总算是有人愿意载她了,她这才擦了擦眼泪,冲着司机笑笑,然后去地上拖简安歌。
这一拉拉不动,再拖也拖不动。
安歌应该是彻底睡过去了,完全没了意识。
他的身体,沉极了。
万欣看了眼司机,又看了眼司机,最后,司机被她看得实在受不了了,从车内走了下来。
“这个小伙子,还真是没出息,让个娘们拖着,醉成了这样,我看啊,姑娘你还是趁早放弃他得了,这样的男人,不值得你爱!”
作为一个过来人,司机一边架住简安歌的胳臂,一边对万欣好心劝道。
万欣则对他的话淡淡一笑:“谢谢你,谢谢你——”
两个人很快就把简安歌弄上了车,待车门关好,司机回过头,擦了把额头的汗:“你们要去哪儿?”
“去……”依着万欣的想法,她是想把简安歌送回家的。
可现在,简安歌好像和李成彬他们一家住在一起,那样的话,李成彬的妈妈,肯定会盘问她,说不定还会阻止他们来往,所以,万欣索性就跟司机说了她学校附近的地址。
万欣在学校附近租的房,所以,只有她一个人。
等简安歌醒过来,也已经过了大半天的时间,他一只手扶着自己的额头,然后头很疼的看着周围。
当发现自己只着一条简单的内裤时,简安歌的第一反应,便是愤怒。
究竟是谁,给他脱成了这样。要知道,他即便一个人睡,也会穿着整齐的睡衣睡的。
“你醒啦,这是我刚刚煎好的荷包蛋,这里还有面包和醒酒汤,你吃点喝点,看看会不会舒服一点!”
万欣昨夜折腾了一晚上,今天早上又起早帮简安歌弄吃的东西,两个眼睛黑黑的,都是黑影。只不过,她的笑容阳光灿烂,让人看了心情就会大好。
简安歌望着她,突然间没了脾气,他脑海里回忆起昨晚的一些片段。
他好像,一个人喝闷酒,在街头游荡。
后来遇着了一个人,他把她推倒了。
“是你,把我带回来的?”他的手抚摸着万欣短短的头发,语气变得温和。
“嗯,快点吃吧,再不吃可就凉了!”万欣说着,便站起身,打算再去帮简安歌拿餐巾纸过来。
可是,她的身子刚刚转过去,手臂就被安歌给握住了:“你别走,我有话要对你说!”
万欣的身子一颤,她回过头,看见简安歌的眼神,不由得嘴角勾笑:“你想说什么,待会儿说吧,我帮你拿下纸巾,省得吃脏了你的身上!”
说着,她的目光看了简安歌一眼。
简安歌突然间松开了她的手,他上身并没有穿衣服,这点他差点给忘了:“衣服,我的衣服在哪儿?”
“喏,在那里!”万欣努了努嘴,指着阳台的位置。
只见简安歌的衣服被清洗的很干净,正晾晒在阳台上,微风轻轻吹着,那洁白的衬衫折射着金色的光芒。
“你——”简安歌询问的看着万欣,万欣则笑嘻嘻的解释道:“我帮你都洗了,昨晚,你吐了我一身,你自己也满身都是呕吐物。”
她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简安歌的脸此刻纯粹又干净,万欣不免花痴了一下下,随即她开口问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万欣好奇的问,简安歌则犹豫了一下,摆摆手:“没什么,忘了!”
薛清儿和李成彬的初夜比较的累,早晨很晚才起。
好在他们住的是公司附近那栋李成彬一人住的别墅,所以,也无人责怪他们。
一觉睡到自然醒,这种感觉很不错。
为了这个婚礼,李成彬特意请了一周的假,让信得过的公司员工帮他管理公司的内部事情。
薛清儿醒来时,只觉得自己的下半身酸痛的厉害,她侧过头,旁边的男人向她挪了挪,一头漆黑的发抵住她的下巴和鼻子。
她怜惜的用手指轻轻碰了碰那漆黑浓密的眉毛,顺着鼻梁一直往下,看着那双闭着的坚毅的唇,她想起他在公司里时叱咤风云的模样,内心瞬间变得柔软。
他现在属于她了,这个事实让她还一时难以适应过来。
“怎么了?不相信你是我的妻子吗?”李成彬的声音惊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