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龟姓花名锐,高南安每次叫他花蕊,他都一本正经的纠正:他叫花锐,四声,不是花蕊,蕊是三声,不一样。你看班里的马蕊、赵睿,都是女生,花蕊是他妈的女人名。
他爹给他起的这个名还真没起错,这孩子就是个一往无前的货。
嘴超级超级臭别人不爱听什么专说什么不说,抓住一件事儿就是往死里杠。
情商?什么叫情商?
他的字典里就没有情商两个字。
凡事都是直来直去,谁的错就是谁的错,一丁点的亏都不吃,丝毫不含糊,较真较到不像一个中国人。
这不,报到第一天就跟同寝的干了起来,拉着被吓到的小美女帅哥来换寝室。
毕业后,他去了一家民办大学工作,鼓捣了二十多年之后,居然自己鼓捣成了一所民办大学。
上辈子高南安倒霉的时候,他是唯一提供了实质性帮助的大学同学--他把自己所有积蓄都拿了出来,一共八万五千块。
高南安到现在还记得他当时说的话:来教育行业吧~教育行业是上打租、先收钱,永远赔不了!
张发财眼珠子滴溜乱转,吸吸鼻子没说话。
“我没意见~~”周喜宁笑呵呵的站起身,紧走两步上前,“我叫周喜宁,进,进来说。”
“来!来呗!欢迎!”曹占山一挥手,一副领导做派。
花锐凶猛的双眼转向高南安。
高南安微微一笑,抬手一指房间角落:“这里刚好能放下一张床,大伟,你帮他俩去抬~~”
他顿了顿咯吱窝下的拐,解释道:“我这腿脚不方便,让我弟帮你们去抬床。”
“我也去……”石强撸着袖子起身。
石强、张大伟跟着门外二位咣咣当当的抬回了床,安在角落。
还别说,刚刚好,啥都不耽误。
巴西龟瞪着两只凶狠的眼睛冲着高南安硬挤出一丝善意的笑:“我去找管理员说一声……”
他转身就要走。
我尼玛,你当你是谁,还找公寓管理员说一声……
上辈子就是你去的,然后被管理员针对了好几年,自己被收拾的欲仙欲死不说,全寝都跟着吃瓜落。
高南安伸手拉住他胳膊:“这事儿最好通过导员儿,让导员跟管理员说。”
巴西龟眨眨眼睛。
“你也别去,让他去……”高南安冲着张着手的小美女帅哥努努嘴。
“我?好,我去!”小美女帅哥也不含糊。
这个酷似张敏的小帅哥叫于家宝。因为元彪版碧血剑里张敏演的角色叫阿九,于是于家宝也得了个绰号—九姑娘。
他是全班公认的最美女人,前提是穿上裙子。
与巴西龟相反,他从来不说别人不爱听的话,特别会来事。
毕业后进了中软,短短几年之后就年入40,是当时同寝这帮货中名副其实的打工皇帝。
这人有个不知道是优点还是缺点的特点,就是太顾家,是个名副其实的老婆奴、小姨子奴、小舅子奴……
老婆娘家的事儿,他全管。
什么小姨子、连襟儿、小舅子、小舅子媳妇儿……
买房买车安排工作,他全包了。
没钱?借!贷款!
几十年以后,大家还开玩笑说,他跟他老婆和小姨子绝逼是一王俩二。
高南安倒霉的时候,他收入最高,负债也最高,所以也没帮上什么忙。
后来从中软出来,他自己创业。
先干了两年建材,一算账儿,就赚了个卖发票钱。
转行!干户外装备!
赔了300多万。
再转行!干服装!
赔了800多万。
再再再转行!
教辅行业哀鸿遍野的时候,他一头扎了进来……
你说怪不怪?别人都黄了,他居然成了!
为啥呢?因为有高南安呀!
高南安之所以跟他关系好,一方面是因为他心思细腻,会说话、会整活,另一方面……
他们俩人,四大铁占了仨,只没一起扛过枪。
外联这块儿,于家宝不要说在全寝里比,就是在全校也排的上号。
冯焕明,肯定得是他去找。
他都这么牛了,咋不让他直接去找公寓管理员儿呢?
调个寝室的事儿嘛……
因为。
公寓管理员是个老色狼,常年包养着嫩妹子。
他虽然长得很女人,但性格可是纯爷们~
这到时候别再打起来……
注意啊,公寓管理员可不是门口蹲着的那些大爷、大妈,那些是打更的。
人公寓管理员是正经后勤集团的职工,手里权力大着呢。
“都来了呀,我叫朱轶群,很高兴认识大家。”
一个总让人感觉不太正经的声音打门口传来。
门口站着一个衣着很简朴的邮筒……
唐鉴军的发量,宋小宝的肤色,老黑也自愧不如的大厚嘴唇,一对辣目扬子大小的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脚下一双44码大鞋撑着不到一米六的身高。
朱轶群,本寝室乃至于全班、全校最大的奇葩。
唔,奇葩可能也不太准确。
高南安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词儿来概括总结这个邮筒精,还是说着大家自己总结吧。
这货打入学开始,从头到脚除了袜子裤衩再就一个线头儿都没买过,一律蹭同寝的。
上辈子,高南安只球鞋就被他穿碎了五双。
大家谁也没跟他当真,反而认为他家境不好,挺可怜的。
你说这货吧,人丑家穷还不好好读书。
但凡能逃的课,绝对不带上的~
所有的时间除了睡觉就是泡妞。
年龄、肤色、种族都无所谓,只要是母的就上,活活一个没毛的泰迪。
每每大家想劝劝他的时候呢,他就只是憨笑。
巴西龟问他,你家里有矿啊?
他也还是憨笑,过后依然没心没肺的睡觉、泡妞~
答案直到毕业,他进了央企才算揭晓。
他姐夫是一家央企的总助,他家的条件比绝大多数同学家都好,是央企世家。
毕业十年,多数同学们还在为赚了几百万沾沾自喜的时候,他已经不谈20亿以下的业务啦。
与当年没有丝毫变化的是,曾经帮过他的同学们找到他帮忙,他还如当年般憨憨一笑,然后绝对没有下文。
全寝所有人除了他,都打过工,创过业,失败过、破产过……
有的再次爬了起来,有的自此杳无音信。
他不是最有钱的,但绝对是活得最舒服的,名副其实的本寝打工皇帝,如果他那工作也算打工的话。
他爸的嘴肯定也开过光。
朱轶群,猪一群。
“你好,我叫高南安~叫我大南就行~”高南安笑呵呵的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