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断专行的华殊知道自己这下惹上大麻烦了。
她懊悔的肠子都青了。
当初,副乡长杨明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她,不能动那700亩草场。
他还曾善意提醒,前来怂恿华殊改变土地性质的那几个牧民并非善类。
可是,一意孤行的她哪里能听得进去。
她的初衷也是把乡里资源盘活,提高牧民的收入。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竟然,哎----
如今,说啥都晚了,专项调查组已经入驻西域县。
杨明站在办公楼前的台阶上,望着停车场的那辆白色雪铁龙轿车。
车子没有司机的影子,杨明扯着嗓子喊叫乡司机的名字。
司机怏怏不乐地从警卫室出来。
杨明让司机送华殊回县城。
这位二十四五的维吾尔族司机玉努斯一脸为难的神色,目光压根没去看华殊,望向杨明的双眼闪烁不定,迟疑地说:“阿力木江乡长,待会儿要用车。”
华殊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位给自己开了八个月车的年轻司机,难道前阵子嘴巴如同抹蜜、眼皮子活泛得让她连连夸赞的玉努斯竟然这么势利?!
杨明见玉努斯在华殊职位发生变动后前卑后倨、判若两人的态度,强硬地命令着,“阿乡长那里,是不是我给他打电话,你才开车送华领导?”
一向脾气温和的杨明黑起脸来,还是有一定震慑力的。
玉努斯麻溜爬上车,杨明把纸箱子放到后排座。
华殊上车前,惭愧道:“杨乡长,对不起,以前我,”
“算了,不提了,以前的事都翻篇了。”杨明忙打断她的话。
送走华殊后,杨明就投入到工作中。
虽然自己被提拔重用,可是对杨明来说,一周内六天依旧吃住在乡里,远在县城的家仍然照顾不了,跟以前没啥区别。
他主抓乡里全盘工作后,第一时间就是安排乡村干部走家入户对明年种植庄稼的意向进行摸底调查。
三天后,沙枣树乡召开乡班子成员及村支书会议。
其中一项议程就是研究讨论2007年各族农民种植庄稼的事情。
乡长阿力木江看着乡村干部汇总上来的数据,目瞪口呆,询问身旁的杨明,“杨书记,2007年种植玉米的面积5万亩,这行吗?都去种植玉米了,年底冬麦的任务完成不了,咋办撒?”
杨明瞅着一张张统计表格,若有所思道:“看来,沙枣树乡种植产业2007年要发生大变化了,瞧见没,种植棉花的不到3000亩地,咱乡里种植多年棉花,棉铃虫都杀不死,也该倒下茬了。种玉米多,跟李献的烘干厂有关系,阿曼太书记在那会儿,他就预言过,沙枣树乡因为有烘干厂的缘故,早晚会变成种植玉米的大乡。”
阿力木江征询道:“你的意思,就这样不干涉了?都任凭农民种植玉米?”
杨明点头,“农民想种啥,随他们吧,他们又不傻,种啥省事又来钱,他们比咱们这些乡干部清楚。明天,我去县计委找下赵主任,他们年底给沙枣树乡下发的冬麦任务少一点,还是让村民自己决定种植品类吧。沙枣树乡也该转种植产业了,不能光在棉花、甜菜上做文章。”
阿力木江大笑起来,“农村工作,还是需要杨乡长这样的人来干,那个欺瞒古丽狗屁不通,不出事才怪。”
看着幸灾乐祸的阿力木江乡长,杨明心里不舒服,他淡淡地征询着乡长的意见,“阿勒玛勒村种植大户骆滨的一千亩地冬麦的粮食直补,是不是该退给他了?”
阿力木江一听,脸色不自然起来,“他的粮食直补,没那么多了,可能还有400多亩地的钱了。”
杨明不由纳闷起来,“剩余的钱哪里去了?”
主管财务工作的阿力木江尴尬一笑,“县上给的办公经费不够用,今年车辆加油、维修用的是他的粮食直补。”
杨明心中轻叹一口气,坚持道:“有多少就给他补多少吧,乡里老百姓都种玉米,今年冬麦的任务,说不定还得靠骆老板帮忙呢。”
阿力木江还想推辞,毕竟剩余的几万块钱能解决乡政府不少困难。
杨明看出来阿力木江还想截留骆滨的粮食直补,他提醒道:“自治区检查组就要入住沙枣树乡调查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给自己找麻烦,骆老板不去举报乡里扣除他粮食直补的事,已经很给咱们面子了。”
阿力木江一听,点点头,“行,那就把剩下的粮食直补给骆老板,你能不能跟骆老板商量下,万一,调查组询问他粮食直补的事,他帮着乡里说说好话。”
杨明轻声道:“我试试吧。”
2006年底,东北某省中级人民法院判决了一起特殊的案件。
这是一起公安部下令“要想尽一切办法,穷尽一切措施,将整个犯罪团伙一网打尽”的重大案件。
本案的受审对象是臭名昭着的东北虎。
除了主犯东北虎外,其余参与审判的人员多达50位。
判决现场调来了大批的武警官员,甚至防暴警察。
判决书长达竟60多页,宣读的法官累的满头大汗,整个案件被审理了接近四个多小时。
自2004年起,我国某地出现了瘾君子因吸食dU品而跳楼的事件,一种新型毒品大量流入中国市场。
2005年底,公安部门指挥全国十个省市,展开了一场打击毒贩的阻击战。
这是一起人数巨大、罪行罄竹难书的特大贩毒案件,这起案件也引发了全国媒体的关注,经过本次终身判决,主犯东北虎被依法判处了死刑。
也算是大快人心。
在破获这起密不透风的犯罪案件时,那对鸳鸯刀功不可没。
热西丁在审判后的第二天,跟两名同事乘坐飞机飞往西域市。
他们从2005年底离开西域市,参与破获这起案件,前后长达近10个月未跟家人联系,未回家探亲。
这次抓捕东北虎贩毒集团的行动从收网到抓捕到案,持续了大半年时间,横跨祖国大江南北。
当热西丁三人下了飞机,年轻的缉毒警察扑倒在机场洁净的柏油路面上,双手呈拥抱姿势拥抱着西域市的土地,情不自禁喊道:“西域市,想死你了。”
热西丁百感交集望着同事,双眼潮乎乎的。
上飞机前,跟妻子曼孜拉木通了电话。
他才知道,父亲阿布都许库已调任到自治区某部门担任一把手。
女儿阿依努尔在高二理科班宏志一班上学,是高二年级的佼佼者。
儿子库尔班江也上初二了,自从他出远门后,长大懂事许多。
曼孜拉木还告诉他,骆波时不时会给家里送些新鲜的牛羊肉。
一切安好,他心自在。
这个双休日,西域县骆波修车厂前的早市已10点多,人流仍没减少。
附近各族居民在各个菜摊前挑选菜品,商贩的吆喝声、群众的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
结伴买菜的大爷大妈们议论着哪家摊子的菜便宜又新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