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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境遇可想而知,无论是玉器铺还是古董铺,只要是千柳看中的东西,必定能见白狼的爪子,这一人一狼的喜好出奇接近,你喜欢我的,我也一定喜欢,闹到最后,千柳忍不住哭丧着脸对顾青尘道:“顾青尘你丫的你说句实话吧,你是不是把它当我养了?”

“谁,谁有那闲情逸致啊?”顾青尘心虚的左右四顾。

“那就是我的问题了咯?”千柳心情更加低弱,“想不到,想不到啊……我的品位便已下降到如此地步……简直达到了禽兽不如的境界……我已经不想活了……”

顾青尘拍了拍她的脑袋,笑道:“没事没事,本大爷不嫌弃你。偿”

谢书贤与胭脂对视一眼,皆是哭笑不得。

四人直逛到晚霞布天,方才进酒楼吃了个饭,结束了一天的行程。

谢书贤看了一眼脸生疲容的胭脂,然后对几人笑道:“小将去叫两辆轿子,好送两位姑娘回去。”

他朝几人拱了拱手,离席片刻,便有两辆轿子停在酒楼门前,轿夫上来,恭恭敬敬说是被一位谢将军差来的撄。

千柳与胭脂便进了轿,至于顾青尘,他真的走起来,脚程可比奔马,哪里需要轿子。想想晚上还要回血都安排点事,便就此别过,却不想走了一段路,突然被一个人急急叫住。

“指挥使大人!”谢书贤领着两顶轿子冲了过来,看了看顾青尘,又看了看他身侧,然后奇道,“两位姑娘……已经回去了么?”

“啥?”顾青尘顿时傻眼,“不是你喊来的轿子接走的么?”

“小将喊来的轿子在此。”谢书贤指了指身后,然后脸色一变,“糟糕!指挥使大人,定是我们在酒楼吃饭的时候,附近人多眼杂,有宵小之徒听了我们的对话,便偷偷遣了另外的轿子来,将两位姑娘给拐走了!”

那一刻,顾青尘如同出鞘的刀,收敛在刀鞘里的血气喷涌而出,染红了整片夜空……

千柳刚进轿子的时候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轿子很干净,轿帘散发出一股好闻的香气,仿佛一双柔美的小手抚上她的面颊,轻轻的揉按她的太阳穴。

直到千柳昏昏欲睡的时候。

方才现出指尖藏着的黄蜂尾后针。

千柳猛然睁开眼睛,却发现双手双脚仿佛被巨石所压,动弹不得,非但如此,最可怕的是经脉中内力逆流,乱成一片,让她每呼吸一下,都觉得肺腑中火烧一般疼。

轿子停了下来。

一个男人掀开轿帘。

千柳看着他,半晌,终于认出了这张脸。

“居然是你。”她皱起眉头。

“嘿,就是老子。”男人咧嘴一笑,赫然是当日七夕夜市上,用下作手段拐走她与胭脂的那名人贩头子,他伸手捏住千柳的下巴,阴测测的笑道,“阴沟里翻船,居然栽在你这小娘皮身上,你那情郎断我生意,杀我兄弟,我便辱了他妹妹,哈哈哈!”

所谓术业有专攻,这人贩头子走南闯北,专营拐卖妇女的生意,手里一包腰软易推散,不知坑了多少深闺怨妇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江湖女侠,此次又添两笔丰功伟绩。

一个是,一个指挥使的小情人儿,一个是京城花魁,就这样被他一手一个,提进了眼前酒楼。

耳畔是觥筹往来,管弦丝竹。鼻翼是美酒芬芳,香汗淋漓。眼前是男男女女,用身体唱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

此地为黑楼——江湖上坑蒙拐骗,烧杀抢掠之辈云集之地,楼主为黑老大,黑道上一等一的残忍角色。千柳与胭脂一进大门,他便抬起光头来,一双阴鸷的眼睛将她们两个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然后笑出一口黄牙,对身旁男子道:“兄弟,都是绝色,你随便挑一个,就当做哥哥给你的见面礼。”

千柳望向那人,登时火冒三丈。

灯影婆娑爬上他的面具,鬓影香风吹动他领口那圈黑色兽毛。

笑倚一片纸醉金迷,背靠一枕盛世浮华,云邪遥遥朝她举杯,勾起一抹邪肆的微笑。

“那我就不客气了。”他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然后懒洋洋的站起,走到千柳面前,将她打横抱起。

起哄声顿时此起彼伏,千柳酸软无力的倚在他怀中,气儿不打一处来:“我跟你素未蒙面,更没有仇!你想干什么?”

云邪一步一步走上楼梯,闻言微微一笑,俯身咬着她的耳朵道:“我认识你就行!让你看场好戏。”

目送他二人离去,黑老大方才收回目光。

他拍拍手。

一群妙龄女子便被赶到舞池中央,往上看,环肥燕瘦,姿态各异,往下看,白练轻轻裹,金莲步步移,竟都裹着一双小脚。

“女人之妙,妙在小脚。”黑老大抓起怀中女子的小脚,放在掌心玩弄,“见识过小脚女人的好,回头再去看那些大脚女人,就觉得粗俗难看,和男人没甚区别……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劝酒,记住,只许用脚!让在座的诸位爷都知道小脚的好处!”

众女立刻乖巧的朝他福下身去,待其散去,便只剩胭脂站在舞池中间。

一名楚腰纤细的女子坐在案上,抬起三寸金莲,夹住桌上那只青铜酒盏,摇摇晃晃的给案后的刀疤男送去,金莲轻轻摇曳,弱不禁风宛若水中莲,美酒微微倾洒,宛若莲瓣上落下的细细水珠。

刀疤男子却不领情,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可就是不肯接对方足尖的酒杯。

本是色如春晓的女子,渐渐苍白了脸色,她艰难的举着酒杯,洒出来的酒水越来越多,她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刀疤男,轻启朱唇,贝齿中飘出吴侬软语。

“求您了……”她说,“请喝一口吧……就一口……”

刀疤男笑了,他将手伸到她足边,作势欲接。

那女子喜极而泣,松开酸麻的玉趾。

那一刻,刀疤男却笑着收回了手。

酒杯落在地上,发出沉重声响。

“没用的东西!”黑老大的目光移开,他残忍一笑,“来人,把她的双脚剁了!”

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那名楚腰女子被人蛮横拖走。

“四两娘子。”刀疤男子看也不看她,只将目光放在胭脂身上,道,“换你了。”

胭脂看他许久,然后微微一笑。

在一群低头臣服,任人为所欲为的女子当中,只有她是昂头站着的,兴许是因为这个,所以她笑起来的时候,便要比旁人更加光彩夺目一些。

然后,她朝刀疤男狂奔而去,一只脚丫子挟带风雷之势踹在他的心口。

众人这才见识到胭脂的一双脚。

若是说旁边是三寸金莲宛若水中两尾锦鲤,那胭脂便是两艘可乘风破浪三千里的战船!

刀疤男一个不留神被这战船所压,登时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双眼一瞪,嘴角一斜,刚刚喝的酒从嘴角鼻孔里缓缓流出……

“大爷,请喝酒。”胭脂站在刀疤男胸口,倒转手中酒壶,将酒倒了他一头一脸,方才施施然的转身离去。

旁边惊呆的黑道中人纷纷凑到刀疤男身边。

“喂喂老三,你还活着么?”有人用筷子戳了戳他。

“靠这么大的脚……其实这不是脚,是暗器吧?”有人惊恐的看着胭脂的脚。

胭脂对他笑:“奴家脚大,奴家自豪!”

若非如此,恐怕她也要落得和那楚腰女子同样的下场。

“好了好了!”黑老大用酒杯敲了敲桌面,然后面色不郁的看着胭脂,从牙缝里蹦出字来,他道,“看不出来,四两娘子花容月貌,竟长了一身难啃的骨头……呵呵呵,我黑老大就喜欢你这样的刚烈女子,更喜欢折磨你这样的女子……老三,还不快跟她把话说清楚?”

刀疤男从地上爬起来,挥开身旁诸人,因为觉得自己丢了面子,故而看着胭脂的眼神十分不善,听了黑老大的话,他突然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对胭脂说:“胭脂,多亏了你,才让老子大赚一笔。”

胭脂看着他,不明就里。

刀疤男好整以暇的站起身,对在座的抱了抱拳,像个说书人般摇头晃脑起来:“兄弟们大概一直都想不通吧,为什么当年我堂堂花蝴蝶,放着那么多的俏寡妇小媳妇不要,偏偏要去追一个丑女……嘿嘿,你们大概不知道,那丑女虽然一无是处,却有一堆漂亮妈妈,个个都是万花楼出来的标致货色,有几个还是远近闻名的花魁,过去想要睡她们一晚,恐要备上黄金千两!”

一阵哗然声中,胭脂的脸色变了。

“那丑女也是个蠢蛋,有那么多嫁入豪门的娘亲,她随便跟着一个谁,现在都已经发达了啊!可她好了,偏偏要靠自己的手脚干活,啧啧,我就是看着那双脚越变越大的,真是越看越恶心!”那刀疤男得意洋洋的说,“哪像老子,跟她好了以后,摸清了她的底细,又得了她与那些从良艳妓的书信,回头便找上门去,谎称丑女身染重疾,骗一个一个准,一下子就捞到了一大笔钱……有几次那些女人还不放心,硬要与我结伴通行,一同回来看她,结果路上便被我劫财劫色,真是一箭不知道多少雕啊!”

“就你这张丑脸?”有人质疑,“还花蝴蝶?”

“还不是一人皮易容师给换的……”刀疤无奈的说,黑老大不知哪里找来一美艳的冷女人,自称有画皮之技,黑老大性格善疑,便让他以身试法……没想到换的这么难看,对他的骗子兼采花贼生涯简直是致命打击。

人皮易容师?传说中想要什么样的容貌就会有什么样的容貌的易容师?众人闻言,立刻齐齐眼露渴望,神往之。

胭脂却由始至终都盯着刀疤的脸,良久良久,才颤抖的吐出一个名字:“周错?”

“恩,是我。”刀疤……周错看向她,笑了笑,“你倒是越换越漂亮了。”

胭脂的眼泪夺眶而出。

情之一字,她早已心如死灰,她心疼的不是自己,而是养大她的娘亲们……

“我娘她们……你把她们怎么样了?”胭脂看着他,双唇颤抖。

“卖了。”周错轻松的耸耸肩,“虽然都是些半老徐娘了,不过有些人也不在乎这些,只要是女人就行。”

胭脂风月场出生,当然知道他话里头的意思,立刻哭的更加厉害了:“你……你居然把她们丢进暗窑?”

花街柳巷,也分三六九等,那最最下等的便是暗窑子,里面接待的都是些码头船工,市井流民等下三滥货色,而且不许挑客人,一天必须接待十多个男人,只要是女人,活着进去,最后都是烂着出来,或则干脆死在里面……

一念至此,眼泪便止不住了。

曾以为自己足够坚强,曾以为这个世界对她而言,就只剩下钱而已。

而现在,她哭着对周错说:“奴家给你钱,奴家把所有的钱都给你……你把娘亲们还给奴家!

“晚了。”周错看起来兴致勃勃,看起来总算从胭脂身上找回了场子,他道,“况且也用不着那么麻烦,现在就由老大做主,把你嫁给我,这样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你的钱自然是我的钱了!”

“好好好,你们现在就成亲吧,老子给你们做主!”黑老大哈哈大笑。

周错立刻拽着胭脂,冲着黑老大跪了下去,一口一个长兄为父,将黑老大抬举成了黑老爹,然后按着胭脂的脑袋,要她给黑老大磕头。

“谁要嫁给你这畜生!”胭脂挣扎道,无奈身旁一群起哄的黑道中人,一人一只手,便将她压得死死的。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男人们如同群魔乱舞,恣意欢快。

周错右手抓着胭脂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那张冷艳如梅的脸上,早已被泪水湿透。

“夫妻对拜!”

周错自己喊道。

众人压着胭脂朝他拜去,抬起头来,却看到周错瞪大眼睛,眉心……是一支长箭。

胭脂往身后看去。

寒夜有星辰,谢书贤立在门前,身后白色狐裘飞扬而起,仿佛北风卷地白草折,手中战弓弯成半月,一枚狼牙箭闪烁出冷冽锋芒。

“来人!干掉他!”黑老大一边说着,一边将身旁侍女拉到身前,打算用她柔弱的身体挡住对方的箭。

他话音刚落,便见门扉洞开,两列锦衣卫腰佩绣春刀,从谢书贤左右鱼贯而入,宛若一匹匹黑色的狼,对眼前的乌合之众包围起来。

“将军,请下令!”有人道。

谢书贤的回应,是嗖的一声。

黑老大眉心一箭,喉头咕噜几声,便手持长刀,从主座上栽了下来。

“一个不留。”那温润如玉的将军,用冷冽的声音下令。

“……是!”锦衣卫们立刻露出嗜血的微笑。

这场黑道盛宴,自此换了个主人。

敌人的惨叫便是至高无上的雅乐,敌人的鲜血便是香醇浓烈的美酒,这才是属于锦衣

卫的盛宴。

胭脂跪坐在原地,被一片惨叫求饶声包围。

狐裘落在她身上,将她从头到尾的包裹。

“别看。”谢书贤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很温柔。

胭脂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将狐裘拉下,睫毛上依旧沾着泪珠。

“不。”她拒绝道,“奴家要看,看他们血债血偿。”

“好。”谢书贤单手揽着她,另一只手拔出含霜剑,护卫在她身前,道,“那我陪着你。”

胭脂点点头,一边看着这场夜宴,一边流泪。

谢书贤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心疼。

叹息一声,他握在胭脂腰上的手更紧,然后,微垂眼眸,在她眉心轻轻一吻。

那一吻,不带任何轻薄意,只有虔诚与怜惜,就仿佛拾花之人,手捧落梅,落下满是爱怜的吻,怜之零落泥泞,但更爱之志存洁白,心怀玉璧。

“今天是最后一次,日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缓缓睁开眼,他眼中写着决然,笑着抚摸着胭脂的脸,道,“你有我。”

冲冠一怒为红颜,但为卿故舞长剑。

留下锦衣卫收拾残局,谢书贤扶着胭脂走出黑楼。

“这是什么?”胭脂打了个冷战,然后轻轻抬起手,一枚雪花就这么轻飘飘的落进她的掌心,她皱了一下眉,“下雪了?”

谢书贤也惊诧地看着这奇异的景象。

大马金刀走进来的顾青尘却是迅速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然后苦笑一声:“不……是他的人来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顾青尘的话,那阵风雪来得更加猛烈,可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那雪由始至终都只围绕着黑楼转。

方今世上,唯有一人能将内力练到如斯境界,含怒而发之时,竟可影响天象。

天才百年难得,妖孽千年一出。

魔宫宫主碟面魔君,便是这样一个妖孽。

只是当自己知晓这么一个风云人物就是在婴州天天跟自己过不去的翩翩公子时,立马就崩溃了,因为他知道,对那个精灵般的女子,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

自己接到的通知,是在京城护好千柳,并且暗中有千濯香的灵兽守护着她,自己也算放心,不想还是出了漏子。

“想不到顾指挥使这样的人,真的会来派人赴这场明显是陷阱的夜宴。”云邪抬起头,望向窗沿,勾唇一笑。

容颜倾城、白发如雪,白衣金纹、清浅笑颜,一谪仙般的人立在窗前,对云邪怀中的千柳露出恒古不变的笑颜,身染半身花香,仿若月下谪仙。

月华将他的长睫染成淡淡银色,他望向云邪,笑容清贵如月,却透漏出一股鄙夷,“可以放开我的主子了么?”

“老大!!你出来了?!你头发怎么白了?!!老大~~”

千柳立刻就想往他怀里扑,无奈云邪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抓了回来。

“如此情深,真叫我感动。”云邪嗤笑一声,朝身前的八仙桌抬了抬手。

那桌上空无一物,唯有一只白玉杯静静立着。

“喝了这杯毒酒,我便将她还给你。”云邪拧着千柳的下巴,对面前的人笑道,“却不知顾指挥使的人敢不敢……”

他话音未落,那人已经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呵,好酒。”他笑,将见底的白玉杯放回桌上,修长的手指,叩响的声音,仿佛闲落一子白棋,然后坐等黑子入盘。

云邪双目灼灼,望他很久,突然一甩弯刀,割向他的首级。

洒然一笑,眼神翻个白眼,那人抬手拔下脑后嵌着羽毛的发髻,白发三千,飞流直下,宛若银河落九天。

然后,他随手甩出羽毛簪子。

那羽毛簪子化为一道乌光,刺向云邪。

云邪转攻为守,将弯刀往身前一横。不料羽毛簪子撞在弯刀上,竟像明火遇宣纸,直接在上头烧出一个洞来,然后去势不减,一头扎进他的右肩。

云邪闷哼一声,整个人直接摔出窗外,在地上滚了几圈,方才艰难爬起,看了一眼高楼,他喷了一口血,然后狼狈的转身逃离。

千柳却没有心情痛打落水狗。

“老大!”千柳扑进那朝思暮想的人怀里,着急的说。

然而。

千柳脸色绿了!

看着怀中那紫翎傲气十足的小鸟,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哼~要不是主人命令自己,自己才不会耗费灵力幻化成人救这个笨女人呢!

“阿……阿毛!!”

千柳气急败坏地抓住风皇鹰鹫的爪子就开始狂甩起来,知道阿毛的两只小眼睛浮着圈圈才作罢,

过分!竟然幻化成老大的样子!真是过分啊!

白欣喜了一场!

阿毛几个月前就被老大送走历雷劫要成长为神兽,这自己是知道的,不想已经回来了,不出来跟自己耍就算了,还敢幻化老大的样子,真是欠虐呀。

千柳笑的阴测测,牙齿磨得咯吱。

黑楼之外,顾青尘率一群锦衣卫埋伏在原地,见云邪从上头摔了下来,立刻狰狞一笑,

令人跟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顾青尘想要的,是一次性端掉对方的老巢,将所有与自己,与玄机阁为敌的人全部斩草除根,血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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