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光作为三朝老臣,如果再加上汉宣帝这一朝,就是四朝,城府极深。所以,即便心中有所想法,也没有表现在脸上。
反而是对刘询说道:“既然陛下执意立许平君为皇后,那也只能说我家丫头没有那个命,万事不可强求”。
汉宣帝刘询对于她的话不置可否,礼貌性的微笑了一下。
随后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既然有了古剑情深,那不知道南园遗爱,又是何等意思?”
张扬沉默了一下之后说:“所谓南园遗爱,指的是当时您立许平君为皇后没有多久之后。
霍大将军的妻子为了让自己的女儿霍成君能够当得上皇后,便设计毒害了许皇后。
导致许皇后在位仅仅数年,便已经香消玉殒。
然后您将许皇后葬在了南园,再之后迫于压力,您还是立了霍成君为皇后。
但是终其一生,您对于许皇后的爱意没有半分减少,对于她的死亡,也愧疚了一生,成为了您终身的遗憾。
这便是后世所说的南园遗爱;”
其实从张扬一开始的话语中,汉宣帝已经敏锐的感觉到有些不好的结果。
但是人往往都是这样,所有的事情都希望能有一个美好的结果。
不过,当听到许平君最后结果的时候,汉宣帝刘询还是不免的情绪激动了起来。
忍不住惊呼道:“什么?平君最后竟然落得如此结局?年纪轻轻便已经被人毒杀,落的个香消玉殒的下场?”
同时,看向霍光的目光已经不善起来。毕竟张扬说的很是清楚,许平君最后是被霍光的妻子毒杀的。
虽然他敬重霍光,也认可霍光为大汉所做出的一切,称的上是大汉的忠臣。
但是毕竟牵扯到自己的一生挚爱,结发妻子。霍光的妻子一介妇人,竟然有胆量去毒杀当朝皇后,很难让人相信,这背后没有霍光的指使。
霍光此时心中也十分委屈,他还真的没有这个想法,至少目前没有。
本来他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吃瓜,暂时没有想到最后这个瓜竟然是自己。竟然是自己的妻子买通人毒杀了许平君。
面对刘询此时愤恨的表情,还有质问的眼神。就算霍光性格再嚣张跋扈,自持大汉功臣的身份。
此时也不免有些局促不安,表情十分尴尬。毕竟再怎么样说,刘询是君,他是臣。
臣下的家属竟然敢谋杀当朝皇后,这种事情往小了说那叫以下犯上,目无王法。
往大了说那可以说是罪同谋反,是夷灭九族的大罪。
霍光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毕竟张扬刚刚说过,他想要让自己的女儿霍成君成为皇后,而他自己刚刚也承认了,自己确实有这份心思。
看着面前的君臣二人,张扬打了个圆场,笑了笑说道: “陛下此时也无需责怪于霍大将军。
一来事情现在并没有发生,一切都还来得及改变,否则晚辈也不至于选这个时间和陛下一叙。
二来据晚辈所知,霍大将军对于许皇后被害之事,确实没有参与其中。这一切都是霍大将军的夫人自己安排的,与霍大将军没有关系。”
通过张扬的解说,刘询的脸色好转了起来。霍光也向张扬投去了感激的目光,感谢张扬为自己解围。
紧接着刘询真诚的说道:“既然先生已经来此,有邀请朕和霍大将军同来。想必先生心中已有了解决之道,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朕感激不尽,只要能保平君一生平安无事。先生,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提出来,朕无不应允。”
看着刘询满脸恳请的表情,还有那真情的态度。张扬自己都不忍心拒绝,但是对此的确实帮不上什么忙。
他的任务只是告诉他们以后发生的事情,至于以后如何避免这种恶果。那完全是看他们回去之后自己怎么办了。
张扬心里暗暗想道:汉宣帝刘询和皇后许平君的感情果然是情深意重,故剑情深的佳话名不虚传。
张扬如实回答道:“陛下高看晚辈了,晚辈实在没有什么能力或者办法可以避免许皇后的结局。
不过陛下既然已经知道了可能发生的结果,以陛下的聪明才智,难道不可以解决吗?需要去求助我这一个外人?
而且霍大将军也在,相信回去之后霍大将军肯定也会管好自己的夫人,不会再让她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张扬直接将这个锅甩给了霍光。
因为现在大汉的形势就是如此,刘询虽然是皇帝,但是霍光目前的权势比他还要大。
毕竟刘询现在才刚刚登上帝位,自己根本没有丝毫的根基。除了一个天子的头衔和一些忠于大汉的臣子之外,朝政全部由霍光把持。
说好听些,此时霍光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不好听,霍光根本就是权倾朝野,操纵着大汉王朝。
如果他没有这个实力,他也不会敢直接废帝。将汉废帝的刘贺废除,然后又立了刘询为君。
霍光听到张扬将问题抛给了自己,也立刻毫不犹豫的向刘询说道:“陛下可以放心,回去之后我一定会对内子严加管教,绝对不会再让许皇后的悲剧重演。”
对于霍光的保证,刘询只能默默的点了点头。他刚刚求助于张扬,也不过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张扬可以有其他手段帮他改变结局。
对自己现在的处境,刘询自己心里岂能不清楚?
他是被霍光拥立而上的帝位,而且现在霍光在朝堂上如日中天,势力盘根错节。根本不是他一个流落民间的落魄皇孙可以比拟的。
所以对于霍光这位三朝元老,他只能是采取隐忍依附的态度。毕竟他还很年轻,而霍光已经老了。
刘询装出一副欣慰的样子,对霍光说道:“大将军能如此想如此做,当然是最好了。
朕对于大将军还是十分放心的,只是这立后一事。说到底还是属于朕的私事,感情之事毕竟不能勉强,还希望大将军能够体谅朕。”
虽然知道了结局,刘询没有改变自己的想法,他还是想要坚持立许平君为皇后。
所以他只能放下身份给霍光进行了解释,只希望可以安抚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