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不用挑明,老夏头自然懂,县令说的是什么。
老夏头解释道:“县令大人,此事纯属子虚乌有,是我一时糊涂,不该赶他们母子离开夏家,我这就接他们母子回去。”
白雪眼睛微眯,这是以退为进了。
知道硬碰硬不行,所以来这一招。
所有人都懵了,啥意思,这就完事了,人家都承认错了,要把人接回家了,还有啥可审的。
宁县令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老夏头上来就承认错误,承认不该把他们一家赶出家门。
“夏雨杰你先起来,你祖父要接你们回家,你……。”宁县令问夏雨。
夏雨眉头一皱,站起身,谢过县令。
事情好像进行不下去了,这可不行。
他回头看向门口。
夏姨娘的丑态还没有暴露呢!怎么能结束,他还是想知道祖母的态度。
白雪看向夏奶奶,“夏奶奶,老夏头要接你回去,你……。”
夏奶奶憋了半天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摇摇头。
夏奶奶快步上了大堂,跪在大堂上,夏叔叔紧跟其后,跪在夏奶奶旁边。
夏雨跪在夏奶奶的另一侧,安慰道:“祖母不要难过,大老爷会查明真相,给我们主持公道的。”
夏婶子刚要上前,被白雪一把拉住了,摇摇头。
有他们祖孙三代就够了,夏婶子就不用跪了。
夏奶奶拍拍夏雨的手,表示她没事,不用担心。
看向宁县令声泪俱下道:“青天大老爷,老婆子是夏忠赶出门的发妻,求老爷给我老婆子主持公道,一把年纪了,还要受如此侮辱,他竟然听信谗言说我的儿子像老李头,就怀疑我和老李头有染,把我们母子赶出家门,老婆子不会再回夏家,我要和离,但老婆子要知道所有真相,这种黑锅我不背。”
白雪开始煽风点火道:“老奶奶,你说的对,一把年纪了还要人质疑,叔叔能忍,婶子也不能忍啊!一定查明真相,要搞清楚是谁跟老夏头这么说的。”
夏家来了三个人,老夏头,夏姨娘和夏二叔,就是说老夏头的姘头没有来。
那怎么行,那可是主角。
丁香,马丫跟随着白雪的话附和,百姓们的声讨声,一声高过一声。
“对,到底是谁说的,站出来。”
“到底哪里像了,光凭长相就能给人扣屎盆子,简直没地说理去了。”
宁县令一拍惊堂木,“大家肃静。”
他看着老夏头道:“夏忠,说说吧!是谁说的你儿子像老李头了。”
从未觉得这般丢脸的老夏头,都要把脸埋进裤裆了。
他不敢撒谎直言道:“是大凤说的,夏姨娘又说我帮人家养了快四十年的儿子太亏了,我一气之下才……都是我一时糊涂。”
“谁是大凤。”宁县令道。
老夏头吭哧瘪肚道:“是,是,一个丫头。”
“来人,去夏家把大凤带来。”宁县令道。
“是。”马上有衙役去夏家了。
宁县令继续道:“哪位是老李头。”
老李头哆哆嗦嗦地爬了两步,连连磕头,哭咧道:“大人,小人啥也没做呀!冤枉啊!”
“我问你,他们口中的老李头,说的可是你。”
老李头如八爪鱼似的趴在地上不敢抬头,颤抖着声音道:“是,是。”
“你认识夏老夫人?”
“不,不,不认识。”
“那就奇了怪了,那怎么有人说,夏老夫人和你有染呢!”
老李头都要哭了,“大人,小人不知道啊!小人不认识夏老夫人。”
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把这事扯到他头上去了。
再说有染的是夏姨娘,不是夏老夫人,他可不敢撒谎。
“是吗?那你家每月花的银子从哪来的,你家一不做工,二不做生意,生活过的挺滋润啊!就连你儿子的赌债都有地方弄到。”
老李头彻底的趴地上了,完了,县太爷都知道了,怎么办,说不说,说了以后就没银子拿了,不说今日这关不知道能不能过去。
按理说,他没犯多大错误,不应该做牢的,他咬紧牙关,不打算开口。
那边白雪看着老李头的两儿子,别说,跟夏姨娘的儿子挺像。
白雪压低声音,却用人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哎,你们看啊!老李头的儿子和夏姨娘的儿子像不像,武大三粗的身材,都长了一对三角眼。”
“对呦!听你这般说还真像亲兄弟。”
“这不会是姨娘做了缺德事,把事情栽赃到当家主母的头上吧!”
“即使是栽赃也要有人信才行啊!”
听了这话,大家齐刷刷把眼光对准了老夏头。
这时老夏头脑袋嗡的一下懵了。
他迅速回头看向夏沉,再看看老李头的儿子,又看了看老李头,他的脑袋都成浆糊了。
这才像一家人,不是像,他们就是一家人,他把自己的妻儿赶出了家门,是他把老妻,儿子,孙子赶出了家门。
他信了妾氏的话,他都做了什么。
他看着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老妻,愧疚难当,他想上前安慰一翻。
他的话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的儿子和大孙子小杰。
他的气血有些上涌。
宁县令一拍惊堂木,“老李头快说,你的银子都从哪来的。”
老李头一个劲的磕头就是不说话。
“来人,把老李头压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是。”衙役们呼啦啦上前,把老李头按在地上就要打。
老李头的两儿子连忙扑上去阻止了衙役。
老李头满怀欣慰,还是他儿子好。
谁知他儿子的一番话,一颗心彻底跌到了谷底。
他的大儿子道:“你们不能打我爹,我爹就是我家的财神爷。”
他的二儿子道:“就是,只要我们没钱了,我爹马上就能变出银子,把他打坏了,谁给我们弄银子去。”
老李头……
心塞呀!原来自己成了他两个儿子的挣钱工具。
他后悔这些年的不劳而获,把二个儿子养成这样。
他叹了口气,“我说。”
老李头端端正正跪在堂前,还没开口,夏姨娘急了。
“你要敢胡说,我,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