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林天就到吏部换了官牒、官印和官服,骑着白狮璁一路向北,到了开封北部卫衙门。
开封也就是汴京占地极广,人口众多,为了便于管理,以东西南北分为四大区域。
这开封北部卫是什么官呢,如果把开封北部这一块区域比作是一个县,那么开封北部卫就相当于现在的县公安局局长和检察长,主管治安和典狱。
林天到了县衙,只见门口的两只石狮子上落了一层细灰,其中的一只石狮子耳朵还少了一半。
门口立柱下放着的鸣冤鼓早已不翼而飞,只留下一个空架子。
县衙大门紧闭,林天翻身下马,皱着眉头咚咚咚的瞧这大门。
半晌,这才听到里面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谁啊,一大早就不让人睡觉,来了,来了!”
不一会儿,一个衣衫不整、睡眼惺忪的衙役打开了大门,一见林天身上的这身官府,知道是新人的上司,这才急忙行礼道:“小人参见大人!”
林天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绕过那名衙役,径直向大堂走去。
那衙役还算机灵,牵着白狮璁跟了进来,朝后堂去了。
县衙大堂也是一副破败的样子,在堂下的石阶缝隙处顽强的生长着一丛半尺高的杂草。
进得大堂,只见明镜高悬的匾额斜斜的挂着,随着从外面吹进来的风一晃一晃的。
十几根杀威棒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上,坐堂的长案上丢满了乱七八糟的纸。
令心中一叹,堂堂县府大堂,竟然会破败至此,可想这治安会混乱成什么样子。
林天绕道长案之后,拨弄掉上面的废纸,从地上捡起惊堂木,重重的拍了一下,喝道:“升堂!”
林天一连拍了三下惊堂木,七八个衙役这才打着哈欠,一边谈笑,一边穿戴衣服的走了进来。
林天脸色铁青的扫了众人一眼,还是之前那个开门的衙役机灵,给那几个人使了个眼色。众人这才捡起地上的杀威棒,分列两旁站定。
啪!
林天再次拍下惊堂木,朗声道:“升堂!”
“威,,,武!”
七八个大汉参差不齐的喊道,声音还没有妇孺说话的声音高。
林天冷笑道:“怎么,都没有吃饱饭吗?再来!”
“升堂!”
“威武!”
林天点了点头,指着旁边主簿师爷记录文案用的那张桌子,道:“主簿何在?”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没人回答,
“主簿何在?”林天再次问道。
站在林天左手边、最前面的那个衙役小声嘀咕道:“还能在哪,在女人肚皮上呗!”
旁边几个人顿时噗嗤笑了出来。
林天眼神一冷,喝道:“你刚才说什么?”
那人正欲回答,却见从外面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
中年人头发散乱,只穿着一身亵衣,提拉着鞋子,在左脸上还有一个明显的口红印。
“下官杨钱见过大人!”
林天没有理会那中年人,眼睛看向大堂外,只见一个女人一摇一摆的走出了县衙大门。
林天冷哼一声,道:“你是主簿师爷?”
“正是下官!”
“现在几时了?”
“巳,,,巳时三刻。”中年人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汗。
林天看着中年人忽然笑了起来,笑的很是灿烂,道:“本官问你,县衙几时升堂问案?”
中年人见林天笑了,心头一松,也不结巴了,道:“巳时初刻升堂问案。”
林天点了点头,绕到那中年人面前,弯下腰,指着中年人脸上的口红印,道:“没想到你还挺快活啊,那女人身段真不错,弄得你很舒服吧?”
中年人一听林天问这个,急忙谄媚的说得:“如果大人喜欢,今晚小人便去给大人找几个小丫头,让大人舒服舒服!”
闻言,林天忽然脸色一寒,直起身,退后两步,指着中年人的鼻子,道:“大胆,你延误公事,还不知悔改,来人,给我拖出去,重打二十,以儆效尤!另,免去主簿一职,你不是喜欢在女人肚皮上睡觉吗?从今天起,你每天都可以在女人身上睡觉!”
“大人饶命啊,大人!”那中年人急忙磕头道。
林天冷喝一声,道:“怎么还不动手,你们也不想领俸禄银子了吗?”
此话一出,这才有两个衙役走了上来,架着那中年人的胳膊拖了出去。
很快的,堂外响起了砰砰的闷响,但却没听到那中年人的惨叫。
林天朝外面大声喊道:“用力打,棒棒见血,你们哪一个胆敢不用力,本官拿你们是问!”
听林天这么一说,外面两个衙役一个激灵,有一个衙役对那中年人道:“师爷对不住了,这位新来的大人怕是要那你杀鸡儆猴了!”
说罢,衙役高高举起手中的杀威棒,猛地落下!
“啊!”
“啊!”
一声声惨叫接二连三的响起,林天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看向那一个个噤若寒蝉的衙役,指着旁边一人道:“本官问你们,多久没有升堂问案了?”
经此一遭,那衙役态度谦恭了许多,拱手见礼,道:“已有半年多。”
“这么久,为何不问案?”
“这...小人只是小小的衙役,前任大人不升堂,小人也没办法。”
林天深吸了口气,朗声道:“不管之前如何,从今天起,你们既然是官差,就应该有个官差的样子,每天巳时初刻升堂,你们只能从早,不能过晚。对了,等会让主簿整理一下这里的文案卷宗,本官要尽早升堂问案!”
一个衙役弱弱的说道:“大人,主簿已经被打入免职,正在外面受刑。”
林天这才想起来,道:“既然如此,你们就把这里打扫一下,记住,一定要纤尘不染!还有,外面的鸣冤鼓去了哪里?”
一个衙役回答道:“不知去向。”
“那就再去买一个。”
“回大人,县府之中无一文钱可用。”
“钱呢?”林天问道。
“不瞒大人,我等已经三个月没有发过俸银了!”有人附和道。
林天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几两散碎银子,道:“俸银我去要,你们先拿着这些钱找木匠做一个鸣冤鼓,记住一定要大,声音要响!”
林天又简单的交代了几句,换了一身便服出得门来。
见林天走了,几个衙役凑到一块,小声议论起来,一个道:“呸,什么东西,这么年轻就能坐堂问案,不是官宦子弟,就是走后门进来的,还跟咱们装什么大爷!”
“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过几天不是照吃吃,照喝喝?”
“好了,好了,都别扯犊子了,赶紧收拾吧,可别触了这位大人的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