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循声望去,只见李师师帮躺着靠在一个软垫上,正盯着自己。
李师师身着白色亵衣,身上改了一床薄薄的金丝棉被,头发散乱的披在肩头,脸色显得有些憔悴。
林天上前几步,就要行礼。
李师师摆了摆手,道:“先生在我这就不必太过见外了,如果没有先生帮助,也不可能有我的今天。
林天定定的说得:“娘娘言重了,如果没有我,你也一定会当上贵妃娘娘,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闻言,李师师也没有反驳,只是莞尔一笑,指着床边的小圆凳,道:“先生请坐。”
林天看看没外人,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圆凳上。
自打进房间,林天就一直盯着李师师看个不停。
这让李师师有点摸不着头脑,便疑惑的问道:“不知先生在看什么?”
林天犹豫着说道:“娘娘气色不太好,莫不是生了什么病?”
李师师如慈母般笑了笑,右手不经意的隔着被子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林天心里一动,道:“难道娘娘有了?”
李世石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林天心中惊讶,这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毕竟此时的李师师在后宫之中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后宫佳丽三千,宋徽宗独宠她一人!
“林先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难道我身怀六甲不好吗?”李师师看着林天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解的问道。
“那道不是,娘娘原本就受宠,此刻孕育龙种,恐怕皇上对娘娘更加关怀备至了吧!”
李师师难得的露出了小女儿姿态,道:“他啊,那不是吗?刚才闻听我有点不舒服,早朝都不上了,就为了来看我一眼。”
林天这才恍然,难怪刚才下朝那么冲忙。
林天看着李师师,微微蹙眉,想了想,还是道:“娘娘,你可要当心呐!我可是听说有人要对娘娘不利!”
听林天这么一说,李师师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道:“这个我也知道,原本呢,我想依着现在受宠,想为你在陛下那里谋个诸如太尉这类的实官,以便你我有个照应,但我听说你不日就要到大辽国和亲,这样倒让我有点措手不及。那高俅绝非等闲,越是对你百般好,越是想要你的命,你这回可要当心呐!至于我,只要我谨慎点,想必不会出什么意外,一旦我这肚子里的孩子出世,我就有更大的资本!”
说到最后,李师师的眼睛愈发的亮了起来。
林天心里咯噔了一下,看来宋徽宗果真有废立皇后的意思,这可是要天翻地覆的事情!自然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看来蒋先生说得对,这京城虽好,却不是久留之地!
林天忽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试探的问道:“娘娘,以前你说过想要杀一个人,那个人是谁?难道依仗您如今的身份还不能把他怎么样吗?”
历史是身体一震,怔怔的盯着林天的双眼,林天也不躲闪,同样盯着李师师。
半晌,李师师这才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不瞒先生,我想要对付的人是童贯,十几年前,我的父亲与他一道镇守西境,他刚愎自用,不听我父亲的建议,吃了败仗,大军几乎全军覆没,圣上震怒,下旨严惩,童贯为了保住性命,污蔑我的父亲勾结西夏人,又找人模仿我父亲的笔迹,写了一封投诚信送到了朝廷。当时陛下登基不久,希望凭借这一仗树立威信,当知道我父亲是内检之后,后果可想而知,当即便下令夷九族,可怜我李家世代忠良,我永远忘不了我父母还有兄长死前的表情,此等血仇,岂有不报之理!”
说着说着,李师师的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晶莹剔透,那么刺眼。
林天肃然,虽然已经多少猜到了一点,但林天还是忍不住有点揪心。
“娘娘,还请节哀!”
李师师抹了抹眼泪,深吸了口气,道:“这童贯乃先帝朝的老人,又有拥立之功,更何况远在西北,手握重兵,这样的人不是说杀就可以杀的,圣上也曾提到他对童贯很不满意,但无奈朝廷无人,如果没有童贯镇守西北,西夏军便能长驱直入,窥视中原!”
“难道童贯还敢谋反不成?”林天好奇的问道。
“三年前,童贯与大辽作战,战况胶着,圣上曾写密诏令童贯撤兵,但童贯好大喜功,竟然悄悄的撕毁了密诏,最后导致大军惨败。最后,陛下罢了他的官,可是还不到两个月,他又官复原职,童贯在西北经营二十多年,根基牢固,对此,陛下也是没有任何办法。”李师师道:“林先生,实不相瞒,现在我大宋可以说是内忧外患,江南地区连年大灾,官员上行下效,地方节度使各行其政,朝廷的政令只能在京城附近这么巴掌大的地方管用。”
“这怎么可能,难道陛下就没有什么对策吗》”林天问道。
李师师叹了口气,道:“陛下也想有所作为,但奈何无人可用。先帝无子,陛下原来这是众多藩王中的一个,而我朝有祖训,藩王不能结党营私,更不能有自己的军队,可以这么说,陛下登基的时候,满朝文武基本上他都不认识!”
林天想到了一个典故:烛影斧声。
据说宋太宗赵光义趁他哥哥赵匡胤病重之时,杀死了赵匡胤,当上了皇帝,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再次发生,大宋一朝对皇室子弟管理的极其严格。
“面对这种局面,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不管不顾,任其发展,陛下之所以这么酷爱花石,原因恐怕就在于此!”林天斩钉截铁的说道。
“林先生所言非虚,无人可用,无兵可遣,陛下也只能如此。”李师师点头,道:“那其二呢?”
“这第二嘛,便是战!”林天的声音铿锵有力。
李师师看着面前这个还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心头没来由的一颤,下意识的问道:“如何个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