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一下子愣住了,但也就只愣了半盏茶不到的时间,便打头向书院北边跑去。
大火烧的愈发的大了,可以听到房屋到他时的轰隆声。
来到陆远山所在的房间,这里几乎已经成了一片废墟,不断有瓦片从上面掉下来,眼见就要完全坍塌。
林天作势就要闯进去,赵胜急忙拦住,道:“大人万金之躯,这大宋可以没有我赵胜,却不能没有林大人。”
说罢,林天还没有反应过来,赵胜已经跳入了火海之中。
林天守在外面,等的心急如焚。
因为大火的缘故,房梁几乎就要掉落,已经有一大半都吹了下来。这房梁一旦砸下来,这所房屋必倒无疑。
林天一咬牙,就要再次往里冲,就在这时,房梁突然砸了下来,如果不是一个侍卫眼疾手快,拉了林天一把,就要当头砸在林天身上。
林天竭力喊道:“赵胜!”
但却无人回答。
轰隆一声,这间房完全坍塌了下来。
就在林天绝望的时候,只听砰的一声巨响,赵胜怀抱着一个人,如魔神一般从燃烧的废墟中闯了出来。
看到赵胜还活着,林天不禁用力的握紧了拳头。
赵胜几个闪身,人已经到了林天面前。
赵胜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头发的末梢被烧焦了一大片。
看着眼前的赵胜,林天二话不说,狠狠的锤了赵胜胸口一下,然后给了他一个熊抱。
赵胜什么也没说,只是嘿嘿咧嘴笑了笑。
松开赵胜,林天低头看向赵胜怀里的陆远山,陆远山身上也是湿漉漉的,不过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昏迷了过去。
林天看着从周围渐渐涌上来的学生,道:“走,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说罢,林天等人沿着围墙跳了出去,然后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林天并没有把陆远山带回林府,那样会给人口舌,而是让赵胜寻了一个皮筋之所,并派人暗中保护了起来。
林天并没有追究书院起火的原因,因为林天知道,就算追究下去也是一桩无头公案,何必大费周章呢?
三天时间眨眼即到,科考如期举行,据清点,这一届总有五百一十四人参加,林天虽然很重视,却没有担任主考官。
陆远山不出所料,参加的是策论科,而且陆远山下笔如有神,规定的两个时辰,但陆远山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便第一个提前交了试卷。
林天虽然不是主考官,却第一个阅读了陆远山的试卷。
陆远山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让林天看了颇为心动。
经过七天紧张的阅卷、评卷,每科的前三名都出来了,不过让林天奇怪的是,林天竟然没有看到陆远山的名字。
按照规定,皇帝会亲自评点科考前三名。
林天看着面前的几个人,道:“这三位便是今年策论科前三甲?”
少傅尹正云道:“回林大人,正是。”
林天踱步走到三人面前,淡淡的说道:“怎么没有见到陆远山的名字?我曾阅读过他的卷子,似乎比这三位要强上许多吧?”
尹正云悄悄的看了钱名山一眼,道:“陆远山虽然文章写的不错,但此人却是大不孝,兵权犯了王法。”
“哦?你倒是说说此人如何不孝?”
在林天的注视下,尹正云的额头几乎都要渗出了冷汗,但还是强自镇定,道:“陆远山母亲过世不足半年,便逛花楼,此为不孝,而且我朝明文规定,凡是应试举子,不得逛花楼,否则一律取消应试资格。所以这榜单上才没有他的名字。”
林天点了点头,思忖片刻,道:“不知尹大人可知道老子?”
尹正云不知道林天为何会突然问及老子,但还是诚恳的点了点头,道:“自然知道。”
林天点了点头,继续道:“敢问尹大人,这老子如何?”
尹正云很是恭敬的说道:“此为圣人。”
“那尹大人可知老子母亲去世之时,老子在其母亲分头敲缶而歌,喜不自禁?”
“这...”
“难道尹大人还能说圣人不敬?”
顿时,尹正云被林天问的哑口无言,无言以对。
“与之相比,陆远山之所为,又何足道哉?”
“但我朝有明文法典规定....”
不等尹郑云说完,林天当即打断,道:“量人要因时而异,因地而异。”
话音刚落,一直如老生入定一般的钱名山突然开口道:“如此说来,林大人是一定要点这个叫陆远山的举子为金科状元了?”
林天点了点头,道:“是,又如何?”
钱名山对着林天拱了拱手,道:“丞相大人若是执意如此,当然可以,毕竟这朝堂之上,是大人输了算的!”
闻言,林天当即勃然变色,脸色也冷了下来,道:“太傅此言何意?”
“老夫没什么意思,只是想辞官退隐罢了。”
林天眼睛不禁眯了一下,这钱名山是要和自己打擂台啊。
这钱名山在淮南颇有名望,家世显赫,如果钱名山真的因此辞官,必定会掀起亦真不小的浪潮。
“钱大人为何要为了一个考生而如此呢?”林天问道。
钱名山面色一凛,正气凛然,道:“国发如此,非老夫故作姿态耳!”
林天颔首,道:“太傅所言极是,不过最近我得到属下来报,说钱府的少公子前些日子好像是当街调戏了以为妙龄少女,按律当处以刺配之刑。”
闻言,钱名山的脸色当即就变得很是难看起来。
林天却不管这些,继续,道:“但据我所知,贵府的少公子好像还在家中,并未受刑,钱大人既然如此知法。按店长办事,那我这便命人将少公子捉拿入狱!”
说罢,林天当即对外面喊道;“来人!”
话音落处,两个金甲士兵走了进来,躬身道:“属下在!”
林天道:“着急将钱少公子捉拿归案!”
两个士兵,应道:“是!”
说罢,二人就要向外走去。
“慢着!”
这时,钱名山的声音想了起来。
林天心中冷笑一声,但脸上却带着和煦如春风般的笑容,回身,问道:“怎么?钱大人回心转意了?”
钱名山看了林天一眼,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林天又环视众人,见没有人再出来说话,便朗声道:“既然如此,那今科策论科状元便是陆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