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巢湖回来之后,袁否每天都会派出大量细作,严密监视巢湖方向的动静。
袁否这么做,一是为了防患于未然,提防孙策派兵前来报复,二是为了第一时间就知道巢湖的风吹草动。
袁否每天都盼着,巢湖出现大乱子。
不过令袁否感到无比失望的是,几天过去,巢湖那边竟然没出现任何乱子。
驻扎巢湖的江东军每天该操练还接着操练,流民每天该出工还是接着出工,还有江东四郡的世家、士族,每天也是络绎不绝的往来于石头镇与牛渚之间,将一车又一车的粮食,一批又一批的农具,源源不断的运来巢湖。
到了第七日,袁否派去的细作终于带回一个让他绝望的消息。
张昭虽死了,可孙策却又找来了能力并不在张昭之下的张纮!
袁否这才想起,江东有二张,除了张昭,孙策还有一个张纮!
他袁否以为刺杀了一个张昭,就能令孙策的屯田功亏一篑,却是太天真了。
而且,这一回,袁否却不可能故伎重施,再去刺杀张纮了,有了张昭的前车之鉴,孙策必定会派精兵保护张纮安全。
如果再去行刺,可真就成了自投罗网了。
此外,孙策的报复也是迟迟未至,这却让袁否更加不安。
袁否知道,孙策绝不会善罢干休,他必定会采取报复措施。
唯一不能够确定的是,孙策的报复究竟会在什么时候到来?
这个,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静寂时刻,这样的静寂时刻持续得越久,待会到来的暴风雨就会越发的猛烈!
对此,袁否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强防备。
袁否已经将他的宿卫人数从五十人增加到了两百人!
而且,这两百人全都是从羽林卫中挑选出来的精兵。
到了第十日,袁否索性以随时讨教武艺的名义,让纪灵宿在他的行辕,这其实就是相当于让纪灵充当他的宿卫大将,纪灵是袁氏残部中武艺最高的,如果就连纪灵都挡不住孙策派来的刺客,他袁否既便被杀,也没什么好埋怨的了。
除了加强对自己的保护,袁否也没有忘记他的部下。
尤其是阎象,就在昨天,袁否又给阎象增加了二十名护卫。
此外,袁否还命令徐盛加强了对居巢通往巢湖的官道的巡逻,六个骑兵队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巡逻,远离官道的隘口以及码头,也同样派出了哨骑,确保任何一支百人以上规模的人马进入到居巢,都会第一时间被发现。
只是,袁否终究不是神,他完全不知道,孙策派来的刺客早已经乔装成流民,混入到了兴修水利的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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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蒙袒露着上身,仅靠一块垫肩垫在肩膀之上,扛着一块足有百多斤重的巨石,正一步一挪,无比艰难的往水坝上走。
吕蒙混进兴修水利的流民中间已经整整六天了。
这六天来,吕蒙跟着这群流民换了好几个地方,也见了阎象几次,但都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不是相隔太远了,就是阎象留了没多长时间,根本来不及动手。
好在,阎象身边的随从并不多,只有二十来人,早晚总有机会的。
吕蒙原本并不急,经历过了山谷遇伏、姊夫及三百袍泽阵亡之后,尤其是在被周瑜点拨之后,吕蒙似乎一夜之间就长进了。
吕蒙遇事不再像以前那般毛毛糙糙,开始变得沉稳冷静。
吕蒙刚刚把石头放下,身后忽然传来了阿成的一声轻咳,阿成是自愿跟随吕蒙前来行刺的两个死士中的一个。
吕蒙回头察看时,瞳孔便骤然收缩。
阎象!阎象又出现了!他又来巡视工程来了。
不过,当吕蒙的目光扫过阎象身后,心头却不由得一沉。
阎象身边的护卫竟然又增加了,现在足足有五十多人了!
面对五十名护卫,吕蒙已经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他知道,不能再等了,如果今天再不动手,今后很可能就再不会有机会了。
因为,拖得越久,他们暴露的危险就会越大。
借着休息的机会,吕蒙将阿成和另外一名一起混进来的死士叫到跟前,如此这般吩咐一遍,两名死士点点头,转过身去了。
两名死士离开之后,吕蒙借口解手溜进了旁边的小树林,然后借着小树林的掩护,悄悄的爬到了工地旁边的一座小山丘上。
吕蒙在这座小山丘的顶上藏了一把铁胎弓。
吕蒙本来还带了一把环首刀,不过本着狡兔三窟的原则,却藏在了另一个地方。
片刻之后,跟吕蒙同来的那两名江东死士便开始了行动,阿成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跟另外一名死士扭打在一起。
两人一边扭打,一边还不停的大喊大叫。
看到有人打架,附近干活的流民也就不再干活了,都涌过来看热闹。
现场负责维持秩序的士兵第一时间冲过来,试图将打架的两人分开。
结果却被阿成一下掀翻在地,另一名死士便夺了那名士兵的环首刀,再反手一刀,斩下了那名士兵的首级。
看到打架的两人连官兵都敢杀,跑过来看热闹的流民顿时吓得一哄而散,整工地便立刻陷入了骚乱之中。
阎象一看这群流民有可能炸窝,便赶紧命令身后的护卫前去弹压。
不过阎象还是记着袁否的叮嘱,留下了十名甲兵寸步不离的保护自己,阎象其实已经足够小心了。
可惜,这次前来的刺客是吕蒙。
吕蒙深吸了一口气,挽弓搭箭,从小山丘上猛冲了下来。
还在山腰之上,吕蒙便连发了六箭,将阎象身前的两名甲兵射翻在地。
等到吕蒙冲下山丘,再冲出小树林,阎象身边的甲兵已经只剩下四人。
这时候,吕蒙跟阎象之间相隔已经不足五十步,而被阎象派去弹压流民的那四十余名甲兵却已经远在百步开外!
阎象意识到自己中了刺客的调虎离山计,当下再顾不上弹压流民的骚乱,赶紧命令那四十余名甲兵赶回来接应。
其实,不用阎象下令,那四十余名甲兵发现不对之后,就已经在往回赶。
但是,非常不幸的是,这四十余名甲兵此时距离阎象,足足有百步之遥。
于是,这四十余名甲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名刺客从山丘上一路冲下来,一箭再接着一箭,将挡在阎象面前的甲兵逐一射杀当场。
最后,阎象的跟前只剩下了最后一名甲兵。
这名甲兵反应很快,身手也是不错,竟连续挡开了刺客六枝箭!
不过,六枝箭之后,刺客也已经冲到了阎象面前,双方相距已不足十步。
吕蒙反手抓向背后的箭壶,却抓了一个空,在这短促的冲锋当中,整整一壶二十枝箭竟全用完了!
吕蒙不禁替自己箭术感到汗颜。
看来回去之后有必要加强箭术的训练。
不过,现在,却还是先解决了目标人物,淮南主薄阎象,给某拿命来吧!
“死!”阎象跟前的最后的甲兵暴喝一声,手起一刀照着吕蒙颈项斩过来。
吕蒙举弓相架,只听噗的一声,吕蒙手中的铁胎弓一下就被甲兵斩成两截。
不过,甲兵的这一刀却也让吕蒙的铁胎弓撞歪在一侧,锋利的刀锋几乎是贴着吕蒙的左臂切下去,趁着这个极短暂的间隙,吕蒙借着快速奔跑所产生的强大惯性,拿他自己的身体当作武器,狠狠撞进了甲兵怀里。
只听得喀嚓一声,甲兵的胸甲整个被撞得往里塌陷了下去。
吕蒙这一撞,直接就将甲兵的胸骨撞得粉碎,甲兵惨叫一声,萎顿在地。
挨了这一撞,吕蒙也很不好受,他毕竟也是血肉之躯,这样猛烈的撞击也同样会对他构成伤害,只不过因为他用的是肩膀,而对方撞的却是胸口,是要害,而且因为锻体的缘故,他的身体强度也要比对方强悍许多,所以受的伤害要轻些。
但既便这样,吕蒙也有足足数息之久喘不过气来,整个人也是僵在那里动弹不得。
等到吕蒙缓过气来,发现阎象已经到了十几步外,而从前方掩杀回来的袁军甲兵,离阎象已经只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