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玲珑闻言花容失色,心里惊涛骇浪,有些后悔和这两个疯子搭档了。她的任务真的只是“软禁”太白剑宗高层一段时间,可没想过干掉人家一宗主四长老,这可是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
“疯子。”舞玲珑暗骂,想逃为时已晚。
自爆一条胳膊释放人形傀儡唐燮惊愕地看着粉碎的右手,额头轻轻撞了撞,喃喃说道:“果然被破坏了法阵了吗?”
他的胳膊提前被篆刻了储物符文法阵,各储存了一个傀儡,左手是人形傀儡,右手是一头更加厉害的妖兽傀儡,但被陈广轰碎了胳膊捎带符文也碎了,所以那傀儡也就没了。
陈广感觉有点脚软,忙捂住口鼻施展【不动如龟】,“好浓烈的迷药,居然能让宗师都中了招,甚至影响法相境活动,看样子魔门四宗联手早有预谋,他们四人联袂参加试剑大会也不是一时兴起。”
可大费周折地囚禁太白剑宗的高手,到底有什么目的?
南宫宏紧紧地盯着唐燮召唤的人形傀儡,脚下一阵踉跄单膝跪地,眼前已经有些模糊了,“极乐宗第四掌教,三仙尸魔陈百弃的人仙傀儡,小辈,你可使唤不动这具傀儡,陈百弃何在?”
昏昏欲睡的陈广耳中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名字,顿时脑中的困意一下就被驱散,双目一下睁的很大很吓人,胸口的起伏也更加沉重了。
陈百弃。
那个青衣楼都轻易不会调查的人。
那个让他家破人亡的人。
那个充满了矛盾的人。
法阵之外,深沉的声音回荡,“南宫宗主,几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陈广顺着声音的源头望去,天空之上,云层之中,那个背着双手,脚下踩着漆黑巨兽的身影,喘气都不由急促了几分。
他就是我的杀父仇人,我的爷爷陈百弃吗?
南宫宏喝道:“陈百弃,你极乐宗堂而皇之的攻打太白剑宗,是想和武林正道为敌吗?”
陈百弃不苟言笑地道:“南宫宗主怕是误会了,极乐宗势单力薄,绝不会主动挑衅江湖名门正派,我只是受了一个老家伙的邀请,借了两具傀儡,帮忙拦住卜孤鸿罢了,至于他想做什么,你自己问他吧。”
随着陈百弃的手指一指,还没倒下的众人朝那方向眺望,只见太白剑宗最高的建筑顶部,一个仿佛神憎鬼厌的身影伫立在那,他周围的光都显得那么的黯淡。
南宫宏的心脏不争气地跳了几下,咬牙切齿地说:“魔帝戚天干!”
那人缓缓回头,那是一双摄魂夺魄的眼睛,陈广见过很多人的眸子,不管水灵动人,还是魅惑勾魂,亦或者清澈干净,还是狠辣无情,都不及这人万分之一。
戚天干的脚尖在建筑顶部一踩,登时那建筑轰然倒塌,脚下已无物,他却仍旧停在半空,宏亮地传声,“南宫老鬼,本帝特来借天渊剑一用。”
就这一句话,擂台上的选手全都吐血昏迷,南宫宏也不能免俗,一口鲜血喷的很远,身躯都在颤抖,已经坚持到极限了。
他的肩头突然多出一个手掌,叹道:“宗主,这里就交给我吧。”
南宫宏猝不及防地倒地。
巴凛冬叹气,“魔帝、陈百弃我不及,但就你们几个小娃娃,一具傀儡,一只小鬼,也敢在我太白剑宗放肆……给我把命留下。”
……
太白剑宗和魔门四宗的争端谁输谁赢,陈广不清楚,他醒来时已经不在太白剑宗,而是在南郡的一家医馆,不过这几天,南境很躁动,名门正派很多高手齐聚太白剑宗。
他醒时过去了三天,关于太白剑宗的事他没去深究,他有件重要的事要去处理。
唐老驾鹤西去了。
在和鬼邢决斗时,唐老就没了生机,只不过秦商治三人为了不影响陈广的决斗,没有将此事说出,谁也没想到魔帝会突然攻打太白剑宗。
唐老只有唐破军一个儿子,如今已无亲人。陈广得知此事,整天都在叹气,然后重振旗鼓,披麻戴孝地将唐老的尸体送回伶乙郡下葬。
唐老入葬的第七天,唐府突然热闹起来了。
“管家,何事这么热闹?”陈广问道。
管家表情挣扎地说:“陈公子,唐府来了一伙人,自称是老家主的亲戚,在外边大放厥词,说你霸占唐府家产,要让你把唐府交还给他们,闹的动静很大,很多人都在唐府门口看热闹。”
陈广明白了管家这个表情下的意思。
他既不是唐老血亲,也没有举行拜师礼,更没有唐老的遗嘱,那些亲戚闹上门,不是无的放矢,只是唐老故去那么些天,他们都没来磕个头,更别提披麻戴孝,到了唐府没说给唐老上柱香,这闹的管家都是气愤极了。
陈广淡淡说道:“身份查清楚了吗?”
管家道:“查清楚了,确实是唐老的亲戚。带头的是唐老胞妹的儿子,不过自他母亲二十年前病故后,就和唐老断了联系,二十年不曾往来。”
陈广悠悠起身,烧了三炷香,恭敬地插在香炉里,说道:“既然是唐老的亲戚,那就去见一见吧。”
唐府门口,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
一位五十岁左右,两鬓斑白的大腹便便的中年站在唐府的院子里,命令家丁不准关门,口若悬河地撒泼:“没天理啊,霸占家产没人管,衙门和那狂徒沆瀣一气,为官者不为百姓做主,算什么好官,我要上京都告御状……”
门口的观众窃窃私语。
“那老小子是唐老的什么人啊,看上去挺惨的,不是谁真霸占了唐老的财产吧?”
“惨什么惨,我和唐老邻居几十年了,就没见过这个什么亲戚,唐老去世了也不说上一炷香,跑到门口撒泼给谁看呢。”
“你知道给唐老行孝道的是谁吗就胡说八道?那可是陈广,太白剑宗试剑大会的魁首,别说区区一所宅子,若是他开口,一条街,陵王府都能送。”
“我就说呢,真是个不孝不义的老小子,亏的老子以为他多凄凉,幸亏衙门没给他做主,不然唐老的一世英名,怕是就要毁于一旦了。”
管家看到这一幕,不由感到头疼,就说道:“这老小子,看我不收拾他。”
陈广抬了抬手,看着他们一行人,那位满地打滚的应该就是唐老的外甥,另有两个二十余岁的男女和一个六七岁的孩子。
他拱拱手,“不知怎么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