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止风知道,宁弘煊是耐心用尽,不想再跟她耗下去了。
宁弘烁是他心间一根刺,一天不拔除就一天不能安宁。
现在的宁弘煊正处于极度愤怒状态,很难保持理智,让她去紫宸殿,肯定是打算不开口就悄悄用刑。
可惜他打错了主意。林止风面上含笑,不慌不忙地看向两名内侍:“我用过午膳再去。”
两名内侍拿不准她在宁弘煊心里的地位,闻言不敢多劝,只能退出大殿赶往紫宸殿复命。
他们走后,林止风依然淡定吃饭,细嚼慢咽,闲适无比。
“系统,准备一张迷魂符,并发挥你的想象力猜猜我要做什么。”
系统这回没问她为什么不用修改记忆符,很显然,她没打算让宁弘煊活过半个月。
系统飞快运转,通过对宿主的了解和事态分析,很快得出几个结论。
“第一,让他无法伤害宿主;第二,让他赐死光环即将消失的女主;第三,让他忘记宁弘烁的存在。”
林止风勉强满意,系统现在不仅没有圣母思维,还能根据她的死路来思考后续。
“很好。不过除了第一点,后面都没猜中。”
系统有一瞬间懊恼,察觉到林止风没有嫌弃它,很快就释然了。“宿主英明无双,学习期间的系统无法准确猜中。”
“确实不怪你,怪本神君太机智。”
林止风不打算怂恿宁弘煊赐死盛晚云,以她的德行,迟早还会作死,没必要多此一举。
至于让宁弘煊忘记宁弘烁的存在,也不是她的行事风格。
“宿主打算怎么做?”系统很好奇。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林止风用罢午膳,优哉游哉地朝紫宸殿走去。
宁弘煊让她留下婢女单独进殿,正好合她的心意,殿室只有他们两人,就连死士都不在附近。
“姜不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他在哪里。”宁弘煊的脸上如平常一样没有表情,但他不断踱步,双拳紧握,可见情绪快要失控。
为了引出真实答案,宁弘煊还耐着性子给出一个天大的诱惑。“若你所言属实,我会封你为后。”
林止风冲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当我是盛晚云啊?”
她趁宁弘煊快要爆发的瞬间,卷住灵符啪嗒一下打在他脑门上,通过神魂进行催眠。
短短几个眨眼,宁弘煊就没有了用刑逼供的想法。
不仅如此,他的眼神在恢复清明后,还走向堆满奏折的长桌,大笔一挥写下一封圣旨,允许林止风垂帘听政。
林止风满意地点点头,拿起圣旨把墨迹一点点吹干。
“这还差不多,以后处理国事都跟我商量着办,等尘埃落定,我就把宁弘烁的下落告诉你。”
宁弘煊毫无反感情绪,虽说表情和态度依然不热络,但还是点头表示同意。“好,朕会立刻传旨下去,四天后早朝,你随朕一同前往含元殿。”
林止风轻松搞定听政计划,笑得满面春风。
“那就到时候再见。”她大摇大摆离开内殿,前脚刚走,就听到里面传出宁弘煊让人去宣圣旨的声音。
回长乐殿的途中,系统在脑海里主动分析道:“原来宿主现在的目标是拉拢朝臣,显示出治国才能,以便谋取帝位。”
以妃嫔身份造反不容易,比起宁弘煊还要名不正言不顺,想得到朝臣和民间的真心支持,除了搬出玄叨叨的天师,还得显露出真正的实力才行。
“不错。再说了,他的男主光环还在,我不能直接或间接抹杀他。先把他拉下皇位,磨灭掉男主光环,到时候就跟盛晚云一样不值一提了。”
系统明白过来,它之所以没有预测到宿主的计划,是因为它只盯着眼前的麻烦,想得还不够远,没有学习到走一步看十步的思维。
它默默封印了自己,继续领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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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圣旨在京城砸出巨大水花,文武重臣们都关在家中与幕僚议论,这件事究竟代表着什么,对国家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有镇国公府和姜家引领,大部分武臣都轻易接受了这件事,表示可以先观望一阵,如有不妥再上奏取消。
文臣中倒是有不少反对的声音,就连陆家和宋家都无法劝服。
不过反对归反对,下出去的圣旨又不可能收回,林止风听政的事已经板上钉钉,没有撬动的机会了。
民间百姓听说这件事,都是一副喜闻乐见的看热闹姿态。
大多数都以为,姜家这位没有位分和封号的“宠妃”深得帝心,才会得到这种殊荣。
除了真正知情的胡、陆、宋、姜四家人,很多朝臣也抱着同样的想法,只不过这种想法在上朝的当天,就被打了个烟消云散。
早朝按惯例举行,唯一不同的是,宁弘煊背后多了一道半透明的屏风,显露出明显的女子身影。
这一点并未朝臣上奏,早有准备的镇国公胡远走上前一步,神情严肃地行了一礼。
“近日边境小城再受侵犯,请皇上尽快做出决定,是战是和都拖延不得了!”
宁弘煊面上不显,心中十分不虞。
他早就暗示过好几次想通过和亲解决,群臣一直跟他对着干,现在又来催促他做决定,就差直接逼他下旨开战。
他眼神微闪,故意侧过头用余光看向身后屏风,想把这口滚烫的锅甩到林止风头上。
“姜氏,你以为我朝应当如何应对?”
林止风短暂的沉默,让部分朝臣心生不屑,一个刚刚听政的女子能有什么高见?
宁弘煊垂眸遮掩住眼中笑意,女子历来喜好和平,肯定会当朝提出和亲,他再加以引导,成功的可能性就会更大。
他不会让这群野心勃勃的武臣重得民心,再掌握兵权。
宁弘煊正想着,让她垂帘听政勉强算件好事,就听到身后传来干脆利落的女声。
“我认为应立即集结兵马粮草,向屡次来犯的南国宣战。和亲意味着退让,只有弱者才会一再退让,把一国安危系在一场亲事上,何其可笑!”
宁弘煊看到朝臣眼中闪过惊讶和赞同,一颗心渐渐冷下去,大势已去,看来不用点偏激手段,是很难让和亲顺利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