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
韩达脚下一滑,顿时就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直到撞到一棵大树,他的身体才停下来。
“嘶。”
他摸向背,触及的地方皆湿滑,又很痛,收回手一看,全是血。
他又看向腿,裤管已经被划开了好几道口子,露出里面的血肉,看着十分恐怖。
痛。
此刻的韩达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痛,非常的痛,不只伤口痛,还有心里痛。
说不上为什么,这一刻,韩达想起了韩通,那个小时候会仰慕敬佩他的韩通,那个会对他抱怨镇国公夫妇的韩通,那个会把所有心事都讲给他听的韩通...
不知想到了什么,韩达眼神一黯,浑身散发着一股悲伤的气息。
“哟,这不是韩将军吗?怎么独自一人在这里黯然神伤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韩达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什么人...竟然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苓微坐在他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悠悠地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你这个时候应该在千里之外,和你爹娘在一起,怎么会出现这里?”韩达心中提高了警惕。
听见韩达的话,萧苓微就意识到韩达一路都派了人跟踪她,或许是跟得很远,所以她才没发现。
不行,她回去要仔细查查。
心里思索着怎么解决掉韩达派来的探子,面上神色不改:“看来你这几日受的折磨还不够,居然还有闲心来关注我的动向。
“那我就给你点颜色瞧瞧,收收你的心。”
萧苓微说完,寒光一闪,一把匕首就出现在她的手中。
韩通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原来这几天都是你在捣鬼。”
萧苓微晃了晃手中的匕首:“现在才知道,未免太晚了点。”
“你想干什么?”韩达警惕地看着萧苓微,双手撑着地面,身体开始往后移。
“我想干什么?”萧苓微嘴角划过一抹讥讽:“应该是我问你才对,萧府和韩府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五年前,你们两兄弟就抓了我和我师兄。
“五年后,你们又来招惹我,是打量我人小好欺负是吗?”
就算是万寿节他被萧苓微打得半死,但在今日之前,他还是认为萧苓微不过就是因为有个武将世家的娘,所以才练就了一身的武艺。但仅凭武功,她是斗不过他的。
他在吃人的镇国公府摸爬滚打二十年,又经历过朝堂的波诡云谲,难道还收拾不了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
事实证明,他还真收拾不了。
见韩达久久不出声,萧苓微突然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向我磕三个响头,并且指天发誓,以后都不做伤害萧府诸人的事,我就放你一马,让你安心回京城养伤。”
萧苓微轻轻抚摸刀刃:“怎么样?你答应吗?”
“想让我给你磕头,休想。”
这句话几乎是从韩达的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寂静的夜里都能听到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萧苓微走到他跟前,出手点了他的穴道,然后用匕首拍了拍他的脸:“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磕还是不磕?”
匕首的冰冷从脸上传来,直达他的心底,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下一刻又变得坚定不移:“休想。”
萧苓微眉梢一挑,还挺有骨气,她看向韩达的手,发现他双手的指尖已经插进了地里。
威武不屈,倒是一条真汉子,可惜心术不正。
萧苓微握着匕首的手慢慢下移,最后停在韩达的心口,稍稍用力,匕首就划破了衣服,刺进了血肉,鲜血顿时就渗了出来,染红了衣服。
韩通死死地咬住嘴唇,忍住心口传来的剧痛,他就算是死,也绝不会向这个臭丫头低头。
“主子,你在哪里?”
“主子...”
突然传来呼唤声,韩通双眼一亮,是阿勇他们。
萧苓微冷笑:“你觉得他们能赶在我杀你之前找到你吗?”
韩达眼中的亮光顿时就熄灭了,心口更痛了,他感受到匕首又深了一点,正当他灰心以为自己会葬身于此的时候,萧苓微突然抽回了匕首。
“今天暂且放你一马,明日再陪你玩。”
韩达愣了一下,冷汗从脸颊两侧流了下来,她巧笑俏兮,说杀人就跟话家常一样。尤其是无论他在哪里,萧苓微似乎总能找到他,这一点就让他毛骨悚然。
那些奇奇怪怪的危险就像是他的影子,自从从通州离开之后,就再也没离开他过。
韩达暗自打量了一下周围,并没有帮手,那么,这一切,萧苓微是怎么做到的?
“嘭,嘭。”
萧苓微在他的穴道上点了两下,然后就往前方的树林掠去。
韩达张开嘴巴,翕动了两下,却发现没有声音,心中愤怒,但也只能盼着手下人快点找到他。
“主子在那里。”有人站在山坡上喊道。
阿勇走了过来,往山坡下看去,见是韩达立马就飞到山坡下。
当看见韩达胸前的血,顿时大惊:“主子,您受伤了?”
韩达看了他一眼。
阿勇一见这个情形就知道韩达是被点了穴,连忙在他的几处穴道上点了点。
“我...”
刚说了一个字,韩达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主子。”
“主子...”
“快,赶紧给主子包扎一下,护住心脉。”
“你去找个大夫来。”
被突然点名的侍卫愣了愣:“勇总管,这附近上哪儿去找大夫?”
阿勇吼道:“还不快去,主子就快没命了。”
侍卫拔腿就跑。
一人递给阿勇一个药瓶:“这是世子爷赏我的伤药,您看看能不能给主子用。”
阿勇一看,顿时就露出喜色:“这瓶是宫里的止血药,最好不过了。”
于是,阿勇接过药瓶,撒在韩达的伤口上,然后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将他的伤口包扎起来。
处理完胸口那个最大的伤口,阿勇又继续处理韩达其他的伤口。
一名侍卫露出疑惑的表情:“看主子胸前的伤口,似乎是利器所伤,不像是被狼攻击的伤口,也不像是滚落下来受的伤。
“我刚才看过了,周围没有像利器的东西。”
阿勇沉下脸:“是人为。”
此言一出,众人立即转过身,警惕地看向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