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苓微目光坚定,手指笔直地指着程瑞:“没指错,第三场,程瑞你去。”
程瑞慌了:“公...公主,属下不行啊...”
“你行的,我相信你。”萧苓微鼓励地看着他,语气平和亲切:“你放心去做,尽力就行,是输是赢,都没关系,我也不会怪你。”
程瑞一听,顿时就像打了鸡血似的,浑身充满了力量,他握紧了腰间佩刀,对萧苓微说:“公主放心,我一定会拼尽全力,绝不会输的。”
说完,程瑞就像勇士赴死一般毅然决然地下了城墙。
剩下一群人怔在原地,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一场比试,结果毫无悬念。
“公主,对不起,我输了。”程瑞捂着肩膀上的伤,耷拉着脑袋,如同霜打的树叶,站在了众人面前。
那句“绝不会输”的话言犹在耳,结果没过多久,就灰溜溜地回来了,程瑞羞愧得满脸通红,垂下的头几乎埋进了胸膛。
众人都对他投去了同情的目光,也不忍责怪他,毕竟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都尉,还是公主亲指点名去比的,不是争强好胜非要去争功劳,也是可以原谅的。
“萧苓微,该你了。”
城下传来了韩达嚣张的声音,众人又将目光投向了萧苓微。
天昼老神在在地盘腿坐在城墙上,漫不经心地对萧苓微说道:“丫头啊,下手轻一点,别把人打残了。”
吕勉闻言眼角抽了抽,看见他坐在高高的城墙上,身体有时还摇晃一下,真是晃得他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就怕一不小心他就摔了下去。
真是...
“我知道。”萧苓微说了一声就下了城墙。
“作孽啊。”天昼望着城下摇了摇头。
萧凌辉不解:“老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天昼瞅着他,笑而不语。
......
对着城墙喊完了,韩达捂着胸口禁不住喘了喘气,平复下来后,又对黎玄说道:“王爷,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黎玄往他的胸膛看去,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觉得以你现在这个身体,是能在萧苓微手中过上一招?还是半招?”
韩达被噎了一下,反问道:“王爷要亲自出战?”
“除了我,没人能出战了。”黎玄说。
韩达又是一哽,他说得没错,于是,默然走开。
到了角落,韩达招来阿勇,小声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阿勇回答:“主子放心,他们都已经准备就位,只是...万一伤着荣亲王,该怎么办?”
韩达:“小心点就是了,总之,在不伤着荣亲王的情况下,杀了萧苓微。”
“是,主子。”
杨罡似有感应,往这边看了一眼。
当萧苓微骑着马儿走出城门,看见场中的人依然是黎玄的时候,还是怔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驱着马儿来到了他的面前。
“微微...”黎玄看见她,心情很激动,既兴奋又忐忑,憋了半天,最后只说出四个字:“别来无恙。”
岂知,萧苓微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气冰冷地说道:“你别来,我自无恙。”
这一刻,黎玄居然没有为她冷淡的态度而感到难过,反而有一点喜悦,她信手拈来的怼人语言,就是他曾经教过她的现代话语。
她下意识说出的话,更加能说明他在她心中的地位,是不一般的。
黎玄的心更加雀跃,连说话的语气都轻松了不少:“微微,我知道你还在恨我,但是...我那都是逼不得已的...”
“少废话,不是要抓我吗?那就来吧。”萧苓微纵身一跃,就跳下了马。
黎玄急忙跟着跳下马,解释道:“微微,你听我跟你解释,我不是要来...”
萧苓微再一次打断了他的话:“打之前,我要跟你约法三章。”
黎玄瞧着她不想跟他多说的样子,不得不将解释的话咽进喉咙里,他说:“好。”
萧苓微高声说道:“第一,此为生死之战,生死自负。
“第二,我若赢了,你们大军立即撤退,不得再骚扰肃州百姓,我若输了,随你们处置。
“第三,我若赢了,从此以后,你看见我就必须绕路走,不得出现在我的面前。”
听完这三个条件,黎玄愣住了,一时之间情绪翻涌,竟悲从中来。
平福急了:“王爷,不能答应。”这么冷酷无情的条件,王爷怎么能答应?以后还不得伤心死?
“好,一言为定。”
没想到,下一刻,黎玄就郑重地答应了萧苓微的条件。
萧苓微好像早就知道他会答应一样,面色毫无波动,扬手一指,宝剑便对准了黎玄。
“开始吧。”
黎玄苦笑:“微微,我们之间一定要这样吗?”
“少废话。”萧苓微身形一动,举着宝剑刺了过去。
黎玄立即闭上了嘴巴,不敢大意,慌忙应对。
萧苓微的武功比之从前,又精进了不少,但招式却变得更为霸道,更为凶狠,每一招使出来,都带着一股强大的戾气。
在专心应战中,黎玄又不自觉地心疼起来。
尽管黎玄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不遗余力地去应对萧苓微的攻势,却还是很快就感觉到力不从心,开始节节败退。
很快,他招架不住,后退的身体倒在了地上,而萧苓微的剑插进了他的左肩。
“王爷。”
平福等人大慌,就要冲上来。
黎玄喝道:“不许过来。”
平福生生地顿住了脚步,心急如焚地盯着萧苓微手中的剑。
远处树林中,一人喊道:“好机会,快射。”
“等等,荣亲王挡住了。”
原来是黎玄抓住萧苓微的剑,慢慢地站了起来。
看见他的手被割破,鲜血直往下掉,萧苓微的瞳孔缩了一下,心脏传来了一丝疼痛。
黎玄却毫不在意,他似乎感觉不到肩膀和手上的痛楚,只是双眼紧紧地盯着萧苓微的脸,他缓缓说道:“如果非要这样,你心里才会舒服一点,我愿意。”
萧苓微心跳骤停,怔怔地看着他。
“你知道吗?就在前不久,我收到了你的信,但当我看见你写的那五个字的时候,我的心就像被人拿着刀一点一点地凌迟,痛到我无法呼吸。”
说着,他握剑的手移到了心口,又重重地敲了两下:“这里,从你离开京城之后,它就生病了,一直痛,一直痛...直到现在,它还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