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猛然用力,将浮木往自己身边一拉,让阎行扑了个空。
与此同时,他抬脚对着阎行的手就是一踢,同时将正在扑腾的阎行向孙策的方向推了一把。
“啊!”阎行痛呼一声,手臂关节处传来一声脆响,只能无力地在水中挣扎。
他不再理会阎行,转身朝着浅水区游去。
他知道孙策很快就会追上,他必须尽快逃离这里。
阎行看着马超远去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怨恨与绝望。
同时也怨恨自己相信马超,因为他本就是无情无义,为了自己活命而牺牲他人的豺狼。
而此刻的马超,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勇猛与豪情。
他只剩下一颗冰冷的心和强烈的求生欲望。
在这乱世之中,他早就学会了如何舍弃情感与道义,只为了能够活下去。
孙策游得虽快,但终究还是稍迟了一步。
他目睹前方水面有人竭力呼救,心中猜想或许是马超,于是毫不犹豫地朝着那方向游去。
然而,待他靠近并抓住水中挣扎之人时。
才发现此人并非马超,而是马超昔日的“好兄弟”阎行。
“马超去哪里了!”孙策扯着阎行的头发,厉声喝问。
阎行在水中泡了许久,冻得脸色发白,伸出完好的左手颤颤巍巍的向前指着。
顺着他之指着的方向扭头看去,孙策不由出口道:“街亭山!”
心中这时候不由放下心来,因为吕布早就在各路高处设下伏兵。
任何跑到山上的敌军,都不会有好下场。
“孙……孙将军!”阎行十分虚弱的出气道:“我……我愿意归降,可否饶我一命?”
“饶你一命?”孙策闻言,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目光如刀般锐利地盯着阎行。
他心中清楚,阎行这样内心充满叛逆之心的人,一旦有机会,他必定会再次背叛。
“你这样的人,我如何敢留?”孙策冷冷地说道,“不过对你的处置我却做不了主,到时候由大将军裁处!”
“谢孙将军,谢孙将军!”阎行大喜,眼中满是亮光,至少这个时候他不用被淹死了。
……
马超顺着水流,透过大雨,很快看见前方的陆地显现。
马超心中涌现出一丝欣喜,他鼓足残存的全部力量,毅然决然地向那片若隐若现的陆地游去。
每一划水,都似乎耗尽了他的生命力,但他的求生意志却愈发坚定。
终于,在体力几乎透支到极限的时刻,他挣扎着、顽强地爬上了那片坚实的陆地。
“呼——”
马超如释重负地仰躺在地上,四肢摊开,仿佛在与整个世界相拥。
他贪婪地呼吸着湿润而新鲜的空气,肺部似乎重新注入了活力。
与此同时,他微微张开嘴巴,任由甘甜的雨水滑过舌尖,滋润着他干涸的喉咙。
雨水混合着泥土的芬芳和自然的清新,让马超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与安宁。
在这一刻,他仿佛与世隔绝,所有的纷争与阴谋都暂时远离了他。
然而,当他看清楚周围的环境时,心中却再次沉了下去。
原来,他并没有逃出吕军的包围圈,而是被冲到了街亭山上,周围除了水,就是吕军的船只!
“啊!”
马超重新起身,随便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提着剑朝山上走去。
他现在已经没了先前的勇气,现在要是在入水,恐怕会被淹死。
“报!启禀大将军,街亭山上发现马超的身影!”
不出吕布所料,西凉军与马超为了求生,哪怕是山上在危险,也一定会上山。
“恭喜主公,西凉定矣!”桓阶扭身抱歉,笑着恭喜。
“报!启禀大将军,孙策将军在水中擒住敌军大将阎行!”又一名吕军士卒冒雨前来。
“哦?”吕布眉头一挑,轻道:“他人现在何处?”
话音刚落,前方缓缓走来几个人,两名精壮士卒不断推搡着一个高大身影。
那汉子披头散发,一脸狼狈。
孙策上身不作片缕,坚实的胸肌和棱角分明的腹肌在雨水中熠熠生辉。
雨水顺着他健硕的身躯流淌下来,勾勒出一条条充满男性魅力的线条。
“真不愧是孙将军,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中竟然一点也不受影响!”桓阶满是羡慕的多看了一眼。
像他这样的文士,可受不了这样的冻馁之苦。
阎行很快被推到吕布身前,接着两名士卒一脚踹在他的关节处。
两腿受到惯性一弯,跪在了吕布的面前。
“大将军,大将军,你饶我一命吧,都是马超,都是马超蛊惑我的啊!
我再也不敢跟朝廷作对了,您就把我当成一个屁,受不了就放了吧!”
为了活命,阎行此时可以舍弃一切,哪怕是自己的武者尊严。
就如同马超为了自己成就大业,连自己亲生父亲都不顾那样。
吕布吕布冷冷地看着跪在面前的阎行,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阎行,你可知罪?”吕布的声音低沉而威严,清晰可闻。
“知罪,知罪!小人知罪!”
阎行连忙磕头如捣蒜,额头上很快就磕出了鲜血。
“都是马超那个奸贼蛊惑小人,小人才会一时糊涂,做出大逆不道之事。
求大将军开恩,饶小人一命吧!”
吕布看着阎行那卑躬屈膝、摇尾乞怜的样子,心中一阵厌恶。
“我若放了你,你在叛我又该怎么办?”
阎行闻言一愣,是啊,他拿什么作保证?
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行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才做出如此的荒唐事来,公若不弃,愿拜为义父!”
此言一出,满众皆惊,想不到有人竟然为了活命,竟然认敌人当爹。
更何况这个爹是你高攀的?人家可是当朝大将军啊!
吕布面色变了几变,眼中冷芒暴射,“你如此卑躬屈膝,不过是想借我之名,满足你的野心,当我不知吗!”
话音刚落,阎行的面容瞬间变得阴冷下来。
他猛地抬起头,双眼中透露出凶光,与先前卑微求饶的模样判若两人。
“哈哈哈,吕布,不想被你识破了!”阎行嘴角扯起冷笑:“既如此,来吧,刀磨快一点!”
“拉下去!”吕布随意挥了挥手,两名士卒又将他带了下去……
“走,随本将去见马超!”
处理了阎行,吕布带着众将向着山上走去。
此时马超已经没有一兵一卒,因此没有遭到任何抵抗。
待来到最高处,桓阶抬手指着前方一棵青翠大树下,“主公您看!”
吕布闻言抬眸看去,但见马超披头散发的坐在那里,脑袋向下低着,手里杵着宝剑。
“兄长!”马岱也跟着一起过来,看着马超这副样子,泪流满面。
“马超,汝今日更有何言?”走到马超的跟前,吕布缓缓出言。
马超慢慢抬起头,看了吕布一眼,然后目光又转到身后的马岱身上,嘴一咧:“伯瞻,你来了……
好啊,死之前能再见你一面,我也算没有遗憾了。”
马超脸上第一次露出会心的笑容,仿佛已经认命似得。
他遥想自己这一辈子,似乎就只有这个堂弟是真心实意待他的。
“兄长!”马岱马岱再次呼喊,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痛与不舍。
马超收回目光,重新将目光转向吕布,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与决然。
“吕布,我马超一生纵横沙场,无有不利。
今日败在你手中,是我技不如人,我认了。
但你要记住,我马超宁可战死沙场,也绝不屈服于敌!”
吕布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虽然马超的行为确实为世人所不齿,不过在某种方面,他算是为自己的命运做了最大的努力。
“踏!”
一柄短刀丢在地面上,正是吕布所用的七星刀。
这柄刀上面有太多的故事了,董卓、王允、曹操、貂蝉……
马超淡然一笑,伸手捡起地上的七星刀,缓缓抽出刀鞘。
“真是一柄好刀啊,好刀!”
话落,鲜血喷涌,七星刀插入他的胸膛,滚烫的热血喷涌而出。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马超的视线逐渐模糊下来。
“兄长!”马岱痛哭流涕,双腿直接跪了下来,仰天悲鸣。
‘他在说什么?’
马超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他的眼前闪过无数光点,慢慢汇聚成一个人形,向他张开双臂。
他好像看见了什么一样,欣喜道:“娘!娘!
超儿……超儿想你了……
我现在是凉州牧,再也……没人敢欺负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