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忍耐着吃完了正餐,小六还以为终于可以杀青了,结果还有甜点。
和其他人的绿茶小点心不同,小六的饭后甜点是三朵小红花一样的果冻。看上去像是某种动物的血块,小六心想这会不会是鸭血,在裴稼的示意下她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
血果冻入口即化,比鸭血要嫩一点,调味料放得很有水准,小六忍不住多咬了几口。
看见小六愿意吃,裴稼悄悄地松了口气。他凛冽的眼刀刮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所有人心照不宣地低下头吃自己的点心,不敢有一句多余的话。
小六丝毫不知自己吃的这一盘是价值六位数的食物,连料底都舔干净了。
严肃的家庭聚餐以一顿美味做收尾,小六已经很知足了。
对于裴家给她的住宿安排,她并未提出异议。以为自己是只兔子就可以有恃无恐保住贞操的兔小六,大字型地躺在裴岁床上,没有一丝危险意识。
裴岁靠在沙发上,用右手双指揉着太阳穴,半眯着眼睛神情恍惚。
小六觉得裴岁有点不对劲,爬过去用小爪子帮他做头部按摩。
“你怎么了?病了吗?”
“不要紧。”裴岁轻声回应道,“从断界回来,就时不时头疼,医生看了,也没检查出什么问题。”
“是不是精神太紧张了?我每次考试前也会头疼。”
“或许吧。”裴岁闭上眼,享受着小六力度适中的小嫩爪。
小六运起生命之息探入他的体内,企图找出他不适的理由。裴岁体内的生命之息没有抵抗地接纳了她,陪着她探索每一个她想探索的角落。
她没由来的突然觉得有点心慌,犹豫再三,把生命之息收了回来。
经过一番交融,裴岁似乎恢复了些许,至少睁开眼时神智是清明的。他伸手抱起小六,向浴室走去,边走边扯开他一丝不苟的正装。
小六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这这这是要干嘛?人兽鸳鸯浴吗?我还是只公兔子啊!”她在内心咆哮道。
像是看破了她的小心思,裴岁更放肆了一些。明明不会有人来打扰,还是故意把门锁给按下了。
小六觉得自己呼吸都不畅了,她一直把裴岁当兄弟朋友,从未想过他是和自己性别不同的危险生物。
裴岁把小六放在洗漱台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将领带解下,挂在一旁。一颗一颗的纽扣被骨节分明的手指解开,逐渐露出沟壑分明的腹肌。白衬衣褪下后是深藏不露的结实手臂,背上胸口遍布着半好的伤痕。
“你受伤了?”小六担忧地问道。
“被封婵咬的。快好了。”裴岁不在意地回道,伸手去解篆刻着家纹的皮带。
小六正襟危坐,激动地别过脸去,余光却能看见裴岁嘴角不经意的笑容。拉开拉链的声音让小六全身的毛不自觉地竖起来。
她在内心对自己咆哮着:“贱人!转过身啊!看你妹啊!有点羞耻心好吗?”
然而她的身体很老实,坚决不肯转身,仿佛撇过脸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裴岁似乎毫不在意小六的反应,伸手把裤子也褪了下来。
小六觉得她可以原地爆炸了。
“你不是裴岁!”她捂着小兔脸隐忍道。
裴岁的手僵了一瞬,小六顾着心神交战并未注意。
“你是怎么知道的?”裴岁转身打开花洒,背对着小六的眼里变得晦涩不明。
小六的余光不自觉地追着裴岁的背影,内心在喜马拉雅山上狂奔。
“我的裴岁绝对不可能这么骚!”小六终于忍无可忍地嚷了出来。
裴岁失笑,转身时眼神已恢复如常,抱起小六走进淋浴中。
小六被灌了一脸一鼻子的水,清醒了不少,挣扎着想从他的怀里出去。哪有这么洗兔子的?呛死她了。
直到裴岁转过身挡住了水,小六才得以解脱,两爪并用抹干自己的脸,突然一脚踩到了什么,秒懂的她连忙抬脚往上爬,总算是老实了。
小六觉得心跳得比被断界蚂蚁追杀时还快,心想男人真是这个世上最危险的生物。
裴岁总算愿意好好地洗她,用肥皂把她搓成了一个滑稽的泡泡球,再用水一浇,什么都现形了。
小六往镜子里一看,想死的心都有了。
叶家的浴室里没有落地镜,她从未看过自己洗澡时的样子。平日里毛绒绒蓬松的白毛全部缩水了,露出细长的身躯,像一只蔫巴的老萝卜。
裴岁还自以为善解人意地补上一刀:“吹干了就好看了。”
这不是在以委婉的方式表达她现在丑爆了吗?
泡进浴缸的时候,小六觉得身心都被凌迟了一遍,蔫蔫地趴在裴岁的膝盖上,然后又一腿蹬到了不该蹬的地方。
“仁慈的神啊,请赐我原地自尽吧。”她慌张地收起腿,在心里绝望地咆哮。
裴岁靠在浴缸的按摩壁上闭目养神,浴室里安静得只剩下按摩壁喷射的水声。可是小六敏锐的听觉却能让她听见裴岁平稳的呼吸声,以及略微加速的心跳。
“我还是一只兔子啊!!!你没事加什么速啊?”小六觉得自己快要嗝屁了。谁来救救她?她快要堕落于美色了!!!
这个澡仿佛洗了一个世纪,等她被吹干钻进被窝时,她觉得自己仿佛换了一季的毛。
还好裴岁还算是个人,从浴室里出来时穿上了浴袍,不然她这一晚上都别想睡着了。
黑暗中,小六被裴岁搂在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数着他的呼吸。
忽然,裴岁低下头,附在她的耳边悄声说道。
“想不想知道,你的甜点是什么做的?”
小六竖起耳朵,忙点头:“嗯嗯。”
裴岁微不可觉地笑了一下:“你得先答应我,不能告诉任何人,要装作什么都没听过,以后每一份都得好好吃下去。”
小六觉得新奇,怎么吃个甜点还神神秘秘的,连忙向他保证。
裴岁这才开口道:“那叫肉灵芝,是从黄金肉里提取出来的。几年前就卖到十万一斤,货源太少,需求太多,现在已经炒到二十万了。你吃的这些,是爷爷以双倍的价格从‘美食家’那里买来的私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