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安世像是丈二的和尚一般,耸着肩膀,快速从床上爬了下来,走到了圆桌前,缓缓打开了桌上的那只荷包,荷包中是昨日杨柳柒说要归还的那八格银钱。看着这些银钱,颜安世不由得叹了口气,然后将荷包口系好,提起来直直去了冶剑庄,将钱交到了采办人的手中后,这才松了口气,缓步回了府中。
这一切,自然也是在杨柳柒的掌握之中……
两人这便安心的在颜府住了下来,一住也就是小十天,十天之后,颜家凭着那八格银钱和之前的一些存货,倒也渐渐活转了回来,银库中也渐渐积累了些财富。
不过比起之前那满满的,此刻这一点点顶多只能算是凤毛麟角,所以颜老板和颜夫人依旧是日日垂头丧脸,像是死了爹娘媳妇一般。杨柳柒本就待见他们夫妻二人,此时更是不能理解这两人要死要活的状态。想着好歹银库里有了些余钱,倒也适合开试着向外透透风了。想着到还有些小开心,毕竟这银库有了东西,离许过再来光顾的时间就又进了一步。
十三日后,杨柳柒在一番造势之后,将颜家银库又恢复充盈这一假话传播了出去,重点还说的是煞有其事。这小偷果然在纷纷扬扬的传言中,再度选择了光顾颜家的银库。而这一切却也牢牢的被杨柳柒掌握着,从许过踏入颜府大门的一瞬间,颜清尘和杨柳柒就已经觉察。
不过……杨柳柒还是选择了稳,准备等许过入了银库之后在动手……,可惜他们却没有发现另有蹊跷……
颜清尘在杨柳柒的安排下,守在了银库外,在确认了黑影已经入内后,他毫不迟疑的用上了威压,至于为什么选择威压而不是直接上手,也只是因为来之前杨柳柒特意的提醒。
“师父!那许过来的时候不要动手,先用威压试试!他多半也是有些修为的?!”
颜清尘向来也是对杨柳柒言听计从,这会儿自然也不例外,用了威压,倒也就听见了银库中传来砰的一声,不用分说的也就冲了进去。
那黑衣人此刻果然被颜清尘的威压压在地上动弹不得,见到颜清尘入内,双目突然渗出些惊恐之色。
颜清尘见惯了这种恐惧的神色,倒也不以为然,蹲下身子用手扯掉了黑衣人的面巾,本以为会和杨柳柒料想一致出现许过的脸,然面巾下居然是一张从未见过的陌生稚嫩的脸。
“你……!”颜清尘有些被惊道了。
颜府的格局本不算复杂,这银库处在东院的中,过了东院到了南院,再往里面走上几步,基本那也就是颜安世的闺房了,此刻杨柳柒也是严阵以待的躲在颜安世的门外,因为害怕被发现,她捏个简单的隐身咒,还算轻松的潜伏着,不过这咒语却没有太多抵挡寒风的能耐,这十月之后的天气逐渐转凉,杨柳柒穿了三件在外都被风吹得有些瑟瑟发抖,就连喉咙都有些酥痒了。小时候杨柳柒因为扁桃体发炎次数太多,加上父母不在身边,爷爷奶奶又看得不是很妥帖,这便也就一直都留着这容易病变的扁桃体,后来连带着这咽喉也一直不太好,一到季节交替的时候就容易发炎,厉害的时候,烧了三天三夜都不退。
这会儿天气转凉,本来也是季节交替,倒也是有些难为她一直守在屋外。杨柳柒忍不住清清喉咙,抬头望了望周围,不由得自言自语道:“不好不来了吧?”
又等了好一会儿后,她感觉自己的喉咙已经有些干涸发炎了,不过想着成败就在这一举,也就尽职的守在颜安世的房门外。天色此时已经暗淡到了瞧不见一点亮色,杨柳柒揉着脑袋,估量着时间应该临近十二点了,或者是十二点已过,忍不住伸了伸懒腰,又清了清喉咙。
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从远方跑了过来,进了杨柳柒才瞧得清楚,来的正是一直照顾颜安世的那个小丫头。瞧她的神色有些慌乱,像是被什么东西提着一般,眼神涣散的有些不像是活人,杨柳柒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从行囊摸出一张早些日子试着画的明目符,清清喉咙,也就将那符贴着眼睑滑动了一圈,这一圈下来,杨柳柒在睁开的眼的时候,果然瞧见了那丫头身后漂浮着一个黑影,那人手中有个类似提线木偶的十字架,然后正通过五根线操控着小丫头朝着颜安世的屋子跑。
“我……”去字未出,杨柳柒也就捂住了自己的嘴,确认了那人没有发现自己后,这才又连忙捏了个稍稍高级点隐身盾将自己藏匿了起来。
那黑影隐匿在夜色中,很难瞧清楚他的样子,甚至连它是人是鬼,是男是女?都无从得知,杨柳柒警惕的看着他,喉咙发痒导致她差点咳嗽出声,要不是自己够狠,用手指深深抵住了,那这回儿多半也就咳出了声音。
等那丫头带着黑影入了颜安世的屋子后,杨柳柒这才撤掉了隐身盾,小心翼翼的凑到了房门前,想要从门缝中窥探屋内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不过这一想法很快就被宣告了失败,门缝小的出奇,根本没办法瞧见屋里的任何的东西,杨柳柒仰起眉头,许是不小心又吸了些冷空气,导致本就脆弱得咽喉再度娇痒了起来,好在她及时捂住自己嘴巴止住了想要咳嗽的冲动。
就在杨柳柒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灵机一动,连忙从行囊中摸出一张空白的纸符,右手中食指并拢在那纸符上简化几笔后,一个小人儿也就从符纸中跳了出来,按照杨柳柒的吩咐快速从门缝里飘了进去。符人儿入了屋子,小心翼翼的贴到了颜安世的床边躲好。这样一来,身在屋外的杨柳柒只需要捏个通灵术,就也就能通过符人儿,将屋子里的一切都瞧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