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儿!”林韵喊了一声,“不要!”
叶随心回头,红着眼,道:“娘,我想知道,这老天到底长不长眼,天不收他,我来收!”
“就算逆天而行,天打雷劈,我也照单全收!”
她眼里有一抹疯狂,想拉着叶南天共沉沦。
就因为这该死的纲常天伦,她不得不一再容忍叶南天。
哪怕他做尽恶事,要置她于死地,要害她的兄长母亲,她也不能公然报复,否则就是不孝,就是忤逆,就要被世俗所不容!
林韵心疼极了,道:“心儿,不要……冷静一点。”
凤御焱走过去,把叶南天从她手里拽下来,然后不紧不慢地掏出瓷瓶,替她上药。
“受伤了就乖一点!”
叶南天和林韵都愣住了。
叶随心赶紧抽回自己的手:“你一边坐着去!”
凤御焱只好乖乖回去坐着,简直是个听话的乖宝宝。
差点儿把外面负责看守的陈一帆和司空空给眼珠子给惊掉出来。
叶随心清了清喉咙,恢复冷静,对小虎道:“放了我娘,念在你还有几分忠心,可以饶你不死!”
小虎像是铁了心一般,刀子逐渐深入林韵的脖子,划破了林韵的皮肤,血从脖子上顺延下来:“我只听侯爷的,你休想吓唬我,我不信你敢……啊……”
小虎惨叫一声,拿刀的胳膊,和刀一起掉落在地上。
血喷洒出来,他叫不是疼的,是吓得……
然后整个人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凤御焱收回手,对叶随心道:“不必跟蠢货浪费口舌。”
叶南天和林韵再度目瞪口呆,离得最近的阿标满脸血,也吓得倒在地上,一直打哆嗦。
叶随心走过去安抚林韵,然后嗔怪:“你吓到我娘了!”
凤御焱抱歉地朝林韵笑了一下。
林韵这才回过神来,赶紧道:“我……我没事。”
叶随心用帕子替林韵擦了擦脖子上的血,林韵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看到她手上斑驳的伤痕,以及指甲上盖上的淤血。
作为大夫,她很清楚,那是怎么造成的伤。
林韵的眼泪立刻滴落下来,轻握着叶随心的手,颤抖着问:“痛不痛……”
“已经好很多了。”叶随心摇摇头,刚刚要是不抓叶南天那一下,其实已经不太痛了。
林韵强忍着心痛,却还是止不住抽噎:“娘害你受苦了!”
她的女儿一直是娇惯长大的,小时候磕破一点皮,她都心疼半天。
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人这样伤害她的宝贝。
十指连心,用钢针刺穿指甲盖,那种痛苦,光是想想,都觉得难以忍受。
“娘……没事的,我不疼。”她只好安慰林韵,知道她最见不得她受伤生病,她半生的眼泪,都为她这个病歪歪的女儿流干了。
“怎么会不疼?你最怕疼了……”林韵一边掉眼泪,一边替她吹手指。
叶南天大概是被小虎的死给震撼到了,一直没吱声,好久才想起来求救。
“来人……来人啊……”
叶随心对林韵道:“娘娘,你去歇着,我要和我的好父亲谈谈!”
林韵皱眉,已经死了一个小虎,还是心有顾虑:“心儿,算了……不要把事情闹大。”
“娘,你放心……我有分寸。”叶随心平静地道。
刚刚的确冲动到想宰了叶南天。
但为他搭进去自己的人生,实在不值得。
还有那么多人没收拾完呢。
林韵又看了一眼凤御焱,显然充满了疑惑,但可能觉得场合不对,便硬生生压住了,也在一旁坐下来。
叶随心蹲下来看着叶南天,问:“是你放消息给二皇子的?”
除了叶南天,谁还对蒙面的凤御焱,这么关注呢?
要不是叶南天,明镜司不可能会注意到叶家祠堂发生的小插曲。
叶南天忽然瞪大眼睛看向了凤御焱。
叶随心笑了,问:“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