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随心道:“人没有前后眼。更何况……你知道两家人不合的缘故,明明问题就出在了长辈们身上。”
阮夫人哽咽道:“我当然知道,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自己也是有责任的。她都没有向家里求助,她当初在她父亲面前立下了毒誓,说就算以后过得再惨,也绝对不会回娘家哭。”
“她父亲本就是固执的性子,如今她才嫁出去半年多,就遇到了这样的事儿,他爹还在气头上呢。”
叶随心叹了一口气,道:“那夫人也该多劝一劝,骨肉之间,哪有隔夜仇的,他若是真心爱护淸恬,就不该计较过去的事儿了,如今当然是以淸恬的安危和身体为重。”
阮夫人想了想,点点头:“好,我再劝劝他。”
“不必劝了!”
没想到这会儿,阮国公竟然来了。
叶随心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他,但还是第一次与他面对面说话。
“王妃……”阮国公朝她行礼,“不知王妃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当别人问你有何贵干的时候,一般就是你想干什么,基本上都干不成了。
叶随心也深知他的弦外之音,却还是道:“我是为了淸恬的事情来了,请国公爷能够放下面子,为淸恬妥协一次。”
阮国公面无表情,道:“虽然您贵为肃亲王妃,但这是我们阮家的家务事,似乎轮不到您一个外人插手?”
“当然,我一个外人,没资格插手。可我一个外人尚且知道心疼淸恬,难道身为父母,你们不心疼吗?”叶随心问。
“可以接受她被人欺负,被人伤害,甚至可以接受她为此丧命吗?”
叶随心很恼火。
她看不得阮国公这幅大男子主义做派。
阮国公也很气愤,问:“王妃这是在怪罪老夫吗?王妃未曾为人父母,怎么知道为人父母的心?”
“当初也是王妃鼓动肃亲王去找陛下赐婚的吧?”
“若是没有那赐婚圣旨,老夫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所以王妃应该反思一下,淸恬落到今日的下场,您是不是也有责任?”
叶随心张了张嘴,终于无言以对。
阮夫人忙道:“老爷,你不该这么跟王妃说话!”
“我说错了吗?”阮国公大声问,“若是没有赐婚圣旨,她老老实实嫁给三皇子,岂会有今日之祸?”
“都是你惯的,当初不听我的,如今出了事儿,却要我豁出老脸去给她善后,简直荒谬!”
说完,阮国公就气恼地拂袖而去。
阮夫人只呜咽一声哭起来。
叶随心呆呆地看着她,一时间竟觉得,自己成了祸害阮清恬的罪魁祸首了。
“王妃,你千万别听他的,他也是昏了头,对您说这样冒犯的话。我知道,当初也是恬恬去求你帮忙的。”阮夫人一边哽咽,一边还试图安抚叶随心。
叶随心心情极度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仓皇道:“我先回去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帮她,对不住了,夫人,我……我先走了。”
她像是逃也似地跑了。
阮夫人在后面喊了她几声,她也没有回头。
白鹭一路追着叶随心出来。
“王妃,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