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琅正杀得起劲,对面敌人竟然扭头就跑。
他夺过身旁刘阿曹手里的圆盾,直直砸在逃跑之人脑袋上,那人眼冒金星,双眼一翻倒地不知生死。
千余名中山军赶到,速速将小路包围,阻断退路,进行进攻。
后背中间的那名头领并没有死,被人背在背上,数十名亲信护在中间打算逃跑。
“杀啊!”喊杀声震天。
一股士兵朝着敌人所退方向冲杀上去,呈包围趋势截断其后路。
残存的十方教众人已是瓮中之鳖,士兵抓住几个活口,剩余的七七八八教徒被杀得片甲不留。
半个时辰后。
沦为战场的官道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卫凌铠甲已被鲜血染红,瞧见堂弟无事,顾不得休息,急促道:“石副将中了埋伏,尔等速速随我前去支援。”
那名骑马的斥候并没有返回,想必已经赶去通知父亲和陈将军。
运输粮食的队伍拉的很长,父亲他们在最后方,还不知有没有从赵氏坞堡启程,等他们赶到说不定都是几日之后。
卫凌等不及。
他担忧石乐安危,决定立即整顿兵马,赶去救援。
谁知军队刚集结完毕,带上装备和炸药准备上路时。
石乐率兵返回。
八百名士兵竟毫发无损。
石乐见到此地的惨状,也是一惊,快速将事情经过讲述一遍。
“十方教应该是刚埋伏好,事先不知晓我们有小黑球。”
那条路斥侯来回走过几趟。
两百名斥候进入广平郡,也是走的这条路,所以石乐断定是在斥候离开后,十方教才出现在必经之路上,在官道两旁设伏。
但这片土地干旱已久,道路两旁寸草不生,官道两侧又无建筑物和躲避物,唯有田埂底下能藏人。
当石乐率兵,携带部分炸药和火战车踏上那条路。
或许是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十方教之人明显因为准备时间仓促,还没来得及埋伏妥当,露出的马脚极多。
田埂底下若隐若现的脑袋,头上戴着黑巾,装扮极其眼熟。
石乐微眯着眼打量片刻,想起曾出现在魏郡别庄的教徒,好像叫什么十分教?
骑在马上的斥候看得更加清楚,并没有声张,而是骑马路过埋伏区返回禀报。
斥候路过,那些人却不急着动手,明显是打算等大部队走过来后,将石乐等人一网打尽。
可惜,暴露还不自知。
到底是由教徒组建的叛军,不如正规军谨慎。
石乐低声与斥候交谈,通知斥候回去报信,他在此拖延时间,让两位郎君携带物资车辆先撤,去和后方军队汇合。
然而他们在道路停留的时间太久,引起了十分教的注意。
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聪明人反应过来,恐怕已经暴露了位置。
既然如此,索性不再隐藏。
随着一声喝令,无数教徒出现在官道上,人数之多,竟有数千人。
而他们此番打头阵的队伍只有八百士兵。
人数相差太大。
本想拖到两位郎君撤退,但明显时间上已经不允许。
避免造成严重伤亡。
石乐当即下令,直接命士兵用投掷器,扔了几颗小黑球过去。
那些人起初没有任何反应,瞧见小黑球飞来,率队的几名头头,也未曾下令撤退。
直到数颗小黑球掉落在人群中………
不用想,肯定炸飞一片。
第一次爆炸声也是从那会传来。
只几颗不明球体,造成了教徒伤亡惨重。
敌人惊骇于威力巨大的不明武器,部分教徒仓惶不知所措,还以为是什么天神之力……
“后来有人高喊,说我们是用了什么妖术,所以才将世道祸害成这样。”
石乐道,“那些教徒中毒颇深,当即不畏生死地杀了过来,属下动用了部分小黑球杀敌,所以动静有点大。”
“因为包围圈没有形成,属下率兵且战且退,十方教在牺牲无数人之后,那些人才反应过来,他们忌惮小黑球威力,再不敢强攻,试探居多。”
“后来发现不敌小黑球威力,剩余的人跑了。”
卫凌听闻他的讲述,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
他随即反应过来,疑惑道:“斥候三番两次进入广平郡,都没发现十方教身影,他们怎么会埋伏在河间郡?”
石乐神色肃穆,“这正是属下想跟小将军说的,十方教怕是一直有人在监视我们动静,也不排除赵氏坞堡有参与!”
提前不知道炸药威力,明显监视之人不在灵县境内,监视应该是从他们离开清河郡之后出现。
万人军队数目庞大,无法隐藏行踪,能被他们打探到行踪并不稀奇。
最大的疑问,其实是赵氏坞堡会不会和十方教是一伙的。
要知道十方教是针对天下世家,清河郡和魏军境内都出了事,没道理离得最近的河间赵氏却毫发无损。
卫凌却摇头,“可能性不大,刚才听他们的话语声,明显是冲着我们的粮草和物资车而来,如果赵氏跟他们一伙的,十方教应该不缺粮才对。”
当然也有可能是障眼法。
卫凌忧心叹道:“多想无益,就怕他们还在饶安县境内埋伏着,咱们先撤退到后方,等父亲和陈将军他们赶来吧。”
此地还未进入饶安县,位于边境二十里地。
他侧头看向堂弟。
卫琅立在不远处,一脸乖觉地站好,任由刘阿曹等十余亲卫拿着两块布,为他擦拭铠甲后背上的血迹。
此时的堂弟看起来人畜无害,清澈的大眼忽闪忽闪的,乖乖地等着亲卫为他整理好身上的装备。
瞧见卫凌看过来,卫琅热情地招手和他打招呼,“堂兄!”
卫凌挤出个笑容回应。
心底暗自腹诽,二郎的力气可真大,一枪过去,对面的盾兵都受不住。
队伍休整片刻,押住几个抓住的俘虏,战马推着物资车,由士兵牵着往后方撤退。
卫琅一只手牵住一匹马儿,左边的是匹黑马——阿姐的不白,右边的白马是他的不黑。
自从上路后,阿姐的不白一直是他在照顾,现在和他可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