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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越的脸上颇有怒色,横眉冷对,欲言又止,吐纳一口,揖了一揖,终究沉声道:“敢问皇叔,蔡瑁与此事有何关系?他与皇叔又有何冤仇,以至于借我家主公安危之手诛杀,还是皇叔本就贪恋江东富饶之地,故意假借托词搪塞于越?到底是皇叔自己内心之虑使然还是蔡瑁都督逼迫所为,此实在是难以琢磨,令人费解。只是我家主公素来恩义待皇叔,而今危难之际不过是想招皇叔于榻前相聚叙旧,竟落得个不仁不义设计逼迫之名,真不知此事一旦为天下人所知,是说我家主公心如蛇蝎,还是言皇叔忘恩负义?”
绵里藏针!
蒯越是个文人,又在刘备的地盘上,不敢放肆,却极其放肆!
蒯越之言句句如刀,令人难以招架,毕竟此时蔡瑁没有丝毫的行动,而且甚至和这件事情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就这样把蔡瑁牵扯进来,的确是有些牵强。
孔明知晓其中利害,“捱”的轻叹一声,抚扇轻摇:“异度兄稍安勿躁,此事可否容我家主公考虑一番,毕竟来得太过突然,至少也请我家主公将江东之事稍作安排才合乎情理之中,是也不是?”
蒯越已经失了态,便不再会轻易让步,怒气更胜地道:“若是平日里不用孔明老弟言语在下亦会如此行事,可如今我家主公危在旦夕,多浪费一日便少一日,江东之事大大小小。若是事无巨细一一安排,如此便是三五日亦不得重回荆州,我家主公便又少了三五日,依在下之见,非常之事需非常之行。江东苟延残喘之辈,何足道哉,交给田丰等一应大臣即可,如遇非皇叔不可违之事,尔等亦可千里传书,从秣陵至襄阳。有两日足矣,耽误不了什么。”
孔明正欲开口说些什么,上首刘备挥手制止,转而目光落在蒯越头上,轻声道:“异度!咱们何时动身?”
孔明一愣。蒯越却是大喜,嘴角绽出一抹难以遮掩的笑容,趁着孔明愣怔之余,忙欠身拱手道:“皇叔大义,越铭记于心!今日天色已晚,不如咱们明日一早动身。”
刘备展颜一笑,淡淡回了一礼:“我意亦是如此,明日一早咱们动身前往襄阳。”
蒯越很是激动。但又佯作镇定,只是嗯的一声点头道:“皇叔乃是君子,越这便告辞了。咱们明日再会。”
刘备把手一拱,轻声道:“备今日稍作安排,明日定当与君一起奔赴襄阳。”
说罢,蒯越微微欠着身子,倒着推出了大殿。
望着兴奋离去的蒯越,刘备淡淡地晃了晃脑袋。一旁的孔明却是面色沉重,站出身来道:“主公!襄阳乃是多事之地。万不可亲赴!先不说黄祖、刘表之事,便是那镇守江夏的公子刘琦和那看似没有任何联系的蔡瑁都是极其难以对付的......”
刘备晃了晃身体。站起来身,活动一下筋骨,打断道:“孔明啊!襄阳我是一定要去的,士元的计谋仅靠元直和元龙是完不成的,有我在那里为他们打掩护,他们行动可能更方便一些;再者蔡瑁不过是徒有其表,有勇无谋之辈,绝伤不了我,我虽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但却安稳如泰山,孔明大可不必担忧。”
望着殿外的风景,刘备终于还是绽出一抹笑容,回身凝望着孔明,轻声道:“自从那一天离开襄阳,到现在已有多年了,真不知道芳儿可能认出我这个父亲否?他大概会有这么高了吧?”说着,刘备把手一压量出一个高度,旋即又摇了摇头,一脸的幸福笑容,自顾自道:“应该会比这高一点。不对,应该更高一点。”
实际上孔明很清楚,留在秣陵的确是很安全,而且顺利拿下整个江东不过反掌之间耳,随便其下之人都可以轻易办到,田丰乃是掌控全局者,他当然是最合适的人选,而武将更是不用太过操心,且不说东吴已无再能战之人,即便是有,面对关张陈赵之流,其不过是一堆土鸡瓦狗,插标卖首之徒,诚不足为惧。
倒是刘备只身赶往襄阳,这件事情的确很是危险,所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一旦刘备回到襄阳,面见了刘表,那么势必会引起世子之位的争夺,公子刘琦势单力薄,二公子刘琮背靠蔡瑁这颗大树,州牧刘表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这全部都是一个变数。
襄阳的水很深,很浑!
孔明知道拦不住刘备,只得叹了一口气,拱手道:“主公!请让我随行吧。”
刘备不禁抬头凝视着孔明,怔了片刻,微笑道:“你以为你跑得了吗?襄阳之事要弄清楚,我还真离不开你!”
“嗯!”孔明暗送一口气:“主公,那么江东之事......”
“便交给田丰全权处理,士元从旁协助,应该问题不会太大。”
孔明微微欠身拱手:“那么亮便传令召回元皓了。”
刘备淡淡回了一句:“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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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众人一起同行,赶往荆州。
一路上,刘备对公子刘琦镇守江夏城和黄祖将军旧疾复发死于非命这件事情又做了一些了解,可是得到的答案仍旧是和之前一样。
刘备心中对蔡瑁的怀疑仍旧是居高不下,可总是找不到证据,每当蒯越问起刘备为什么非要怀疑蔡瑁的时候,刘备只是丢下两个字:“直觉!”
经过两日半的奔波,一行人终于来到了襄阳城,入城之后,刘备、
蒯越马不停蹄地赶往州牧府中,孔明、胡车儿则赶回了左将军府。
一入内宅,整个压抑的气氛立时铺面而来,刘表面色惨白的躺在床榻之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刘表身旁蔡夫人脸上似有泪水闪过,淡雅的妆容甚至都有些花了,整个内宅中充斥着一股极其浓郁的中药味儿,令人一时难以接受,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蒯越从刘备身旁经过,叹息了一声道:“没想到主公花甲之年竟有如此佳人陪伴左右,幸哉幸哉!”说吧,拭去眼角泪痕,径直朝内宅走去。
“主公!刘皇叔从秣陵回来了。”蒯越拱手道。
“来了......”刘表拖着孱弱的身躯,勉强抬起手招呼着:“快让他进来。”
蔡夫人一愣,没有想到刘备竟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赶忙拭去眼泪,放下药碗,转过身来展颜一笑,这笑容很是僵硬,虽然美丽但却透着一股哀伤,令人不免心生怜悯。
“既然皇叔来了,那贫妾便不叨扰你们兄弟二人聊天了。”说罢,朝刘表使个眼色,又将刘表嘴角的残渣拭去,倒着身子离开了内宅。
蒯越同样很有眼色,拱手道:“主公!在下家中尚有些俗事需要处理,这便告辞了。”
刘表恩的一声点点头,抬手招呼刘备,刘备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扶住刘表的胳膊,不禁潸然泪下。
“玄德,我快不行了。”
刘表讪讪地道:“有人要害我,我不清楚是琦儿?还是旁人?但除你之外,我已经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刘备先是一愣,但旋即镇静:“皇兄休要胡言,我听异度说,华佗先生已经给皇兄配好了解药,相信只要三月便可痊愈。”
刘表嗤地谄笑一声,眼角泪水不禁滑落,止不住地摇头叹息,似乎很是绝望:“当日的确已经有了良方,可是华佗先生走的匆忙并没有留下具体药方,第二日我派人赶去回春堂之时,华佗先生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几日身子真的是益发严重,我能感觉到我大限将至。”
说罢,刘表怔怔地望着刘备,那眼神中似乎看透了一切,但却有一种不甘,一种抛不开,穿不透的莫名伤感。
“不会的,皇兄放心。”刘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蹦出这么一句:“我这便派人寻找华佗先生,一定将华佗先生完完全全地带到这里。”
刘表深吸一口气,轻拍刘备手臂:“玄德啊,算了吧,此事乃是人为陷害,华佗先生回来不过是多丢一条人命而已,没必要为了我而搭上先生的命。”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的确是这样,即便是华佗回来了,救得了刘表一时,但却救不了刘表一世,一旦搭上华佗的命,那这代价就大了。
“玄德啊,当初你为表忠心,竟以五千精兵夤夜潜行,突袭柴桑,此番勇略天下何人能当?而今东吴苟延残喘,江东土地又归王化,此皆你之功劳,匡扶汉室之事原本是每个汉皇后裔应尽之义务,值此临危之际,我便送上一份大礼于你,待我百日之后,也有颜面见大汉的列祖列宗啊!”
刘表说的很是平淡,但是刘备听得却是字字诛心!这个“诛”字当然不是来自刘表的,公子刘琦、大都督蔡瑁,哪一个不是觊位已久,这一点刘备岂能不知。
“荆襄九郡,沃野千里,带甲十万,我在此处经营数十年之久,可谓是物阜民丰,乃是王霸之资,今日终于迎来了它真正的主人,玄德啊,我死后,你便是荆襄之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