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宫里的张内侍来了,这会子在卯时厅里候着,请您过去有话要说呢。”门外小厮轻声汇报,传出来的应答声是萧弦的:“侯爷说他知道了,你先好茶好饭的招待着张内侍,侯爷随后就到。”
“是。”
听着门外脚步声远了,萧弦将手中绳子勒的更紧,打了两个死结这才拍拍手上碎屑,两手抱在怀中冷冷的盯着椅子上的人,鼻尖发出一道轻哼就说:“说吧,您是要我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手足兄弟还是要弥六姑娘?”
萧酒意一脸坦然坐在那儿,桌上还摆着摊开的画像。目光扫过一眼萧弦便落在画上道:“你真的要因为一个女人和我决裂吗?”
“我不管!今天您必须在我们两个之间选一个!有她没我有我没她!”萧弦气急大叫,说完只觉哪里不对劲,连忙又改口道:“呸呸呸!我的意思是您真的要和我抢她吗?”
“我何时跟你抢了?”萧酒意笑问。
萧弦一闻此言眉毛又一次竖起来:“您哪里没有抢?您就差把她娶回家了!”
“我这不是还没娶回来吗?”
“你!”萧弦气到卡壳不知道说什么。只见他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满面焦急对比起萧酒意脸上的温和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只听一道绳子断裂声传来,萧弦再扭头看去时萧酒意已经起身,他走上前来抓住他的肩膀就笑:“你是我的手足兄弟,我怎么会因为一个女人选择跟你决裂呢?女人如衣服嘛。”说罢也不等萧弦回什么,他拿过斗篷披上这就往卯时厅去了。
“侯爷,您来了。”张内侍见萧酒意进门当下行了礼,他是个和善的人,即便是圣上跟前的红人也从不摆架子,这会子更是亲手扶着萧酒意坐下,弯下腰说道:“侯爷,再过一小段日子便是安太妃的生辰了,陛下让咱家来询问您的意见,看看今年生辰宴怎么办。”
萧酒意咳了咳方才笑说:“张内侍不必如此拘谨,您请坐。”
“谢侯爷。”
弥幺幺这一夜都待在空间里,她翻遍整个药王山里的资料都没找出弥肆病情相关的东西,唯一跟他体质有些相似的还是他这辈子都得不了的——宫寒。
“你怎么这么喜欢赶猪?”蚊子有些无语的盯着手里拿着鞭子的弥幺幺,她将猪从农场赶去牧场,跟着一群牛羊狂奔也就罢了,这会子竟骑在猪背上,策!猪!狂!奔!
“我觉得我像个战神!”弥幺幺话音没落就驾着猪跑得更远,等蚊子开千里眼去看的时候她已经奔去了铸器谷。
“……灵猪大王吗。”
天还没亮弥家就热闹起来,家仆们行色匆匆手里端着许多东西,院子里摆满桌子,还有一众丫鬟婆子各房各院的检查有没有漏下的、没处理周到的地方。除了二房最热闹的就是三房,弥幺幺才从空间出来就听见院子里的嗡嗡声。
感慨说来就来。
“幸好我有先见之明待在系统里了,否则我又要被吵醒。”
自从来到这里,弥幺幺睡到自然醒的次数不超过三回,而且每次被吵醒准没好事。
“给三太太问安!”众人齐声说,弥幺幺勾唇笑着,蚊子兴冲冲从外头进来就说:“赵仙儿竟然出面料理家事了?我还以为她还要适应好一阵子才能上任呢。”
闻言弥幺幺掀开窗口看出去,只见赵仙儿脚边放着一只炭火盆子,身上盖着厚厚的两层毯子,坐在太师椅上翻看婆子们递上去的条子,同时还听着另外几个禀报事宜,一心多用却没有一点纰漏,看上去也不像个新手。
“能在弥家做太太做这么多年的,你觉得是会是没两把刷子的人吗?”
“褚清月那么厉害还不是死了。”蚊子嘀咕,弥幺幺眸色一沉,盯着窗沿里夹着的些许细灰半晌没吭声。
褚清月是真真正正的强者,倘若拘泥于弥家大院做什么大太太,那才是对她最大的羞辱。
反正她弥幺幺是不想做这样的人的。
天高海阔不好么?做主母有什么意思?
“今儿个是五小姐的大喜之日,咱们也该打扮的喜庆些,怎么小姐要弄得这么朴素?”芷婵盯着手里的两支淡粉色-蝴蝶发簪发愁,她给弥幺幺梳的发型略微繁杂,两支小小的发簪哪里撑得起来?
闻言弥幺幺只将耳朵上的玛瑙耳环取下,换上一对白色小坠子,又捋了捋垂在两边的头发,从镜中看向芷婵便笑:“又不是我的大喜之日,我打扮那么喜庆做什么?”
“可是您这也太朴素了些。咱们弥家在金云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这么多年来几乎没办过什么大事,单是攒下的份子礼单就够别人回送几十次的礼了。
今天五小姐大婚,定然会有很多人来,说不准就有能入得了小姐眼的公子呢?到那时你相中人家,人家却相中别家姑娘,那可如何是好?”
芷婵脸上的忧愁逐渐转化为喜色,看的弥幺幺暗笑不止,又在妆奁盒子里翻了一遍最终拿出一支蝴蝶流苏簪递上去道:“我头发里最多三样首饰,不能再多了。”
她已经被缠在头发里的簪花折磨出心理阴影了。
“唉……人家到了这个年纪都思春,怎么到了你这儿一点都不,心态像个老太太。”芷婵无奈叹气,对着镜子找了好几个位置,最终选了两个较为合适的地方别上发饰,瞧着弥幺幺满头乌发里难得的几点淡粉色,她不由得又是一道叹气。
“谁说这个年纪都思春的?祝子书就不是那样的人,她很成熟。”
弥幺幺才夸出口芷婵脸上颜色就凝下来不少,只给她抹上淡色口脂,浅笑着说:“祝家大小姐是个传奇人物,小姐能和她聊得来是好事。”
“你说她今天会不会来?”弥幺幺忽的问,芷婵眼中诧色又亮许多:“小姐和祝大小姐已经很熟络了吗?”
“应该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