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气不错。
丹心阁鑫玉阁开始忙着给南山惜准备拜堂用的一应物件,而嫁妆之类,在南山惜准备撬走李西元之前,母女俩就已经开始悄悄准备了。
可以说,当初南山惜对李西元是志在必得的。只是当时的南山幽一心在李西元身上,为人又清冷自傲,不屑争抢,到头来,只能死得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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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早膳之后,南山去给王氏请了安,又去清心阁给二姨娘把了脉,见她面上气色好了几分,便放下心来。
回到院中,拿出几日前开始做的轮椅继续修修改改,小禹和小梁围在她身边,一会儿有模有样地用砂纸帮她磨着轮子,要比赛谁磨的轮子顺滑,一会儿在一边认真地看着南山修改着手中的材料。
南山笑着听着两个孩子你一言我一语,觉得甚是可爱。
午膳前,张氏和南山婉过来给王氏请安,见王氏又是忧思难解,精神不佳,怕孩子们吵闹,便将几人带到清心阁用午膳去了,顺便也将南山拉了去。
午膳后,二姨娘由着娘家带来的马夫带着小禹和小梁在外院的空地上学着骑小马。
见两个小孩子兴高采烈地出去了,便拉着女儿和南山的手进了内室,还将昨日南山送来的龙眼拿了出来。
“我家大小姐得来不易,总想着省着点吃。”南山正想说怎么还没有吃完,二姨娘便笑说道。
“本就是送来给你们尝尝鲜的,等我生意稳定了,这些新奇的东西还会有,姨娘尽管吃了便好。”
“好。”张氏(二姨娘)点头。只见南山水葱似的指尖好看极了,只是缺了一点朝气,要是有什么点缀一下,定然不错。
张氏走到壁龛处,拿出去年存的凤仙花干花,用水泡开了给她们染起指甲来。
“去年存的,眼见着天气要热了,新鲜的花就要开了,但现在冷冷的也怪无趣的,你们两个如花似的年纪,妾觉得也该打扮打扮了。”
“娘亲(庶母)说的是。”南山婉与大姐姐相视一眼,笑着在内室的太师椅上坐下。
“大姐姐的手真好看。”婉儿将张氏泡开了的花瓣放在一个小碟子里,碾碎了,用竹签子挑着,仔细地盖在她的指甲上。
张氏看着这两个女子如花的笑靥,内心甚是欣慰。尤其是大小姐,从小夫人对她就是疏离,一心盼着她成为大家闺秀,高中入仕,给她长脸,却忽略了她年幼天真,更需要母亲的爱护。
哎。张氏轻叹一口气,又看看自己的女儿,她倒是宁愿她们嫁给平常士族或者同样商贾之家,此生不缺吃穿,夫妻和睦恩爱,不要找个像她们父亲一样薄情寡恩之人就好了。
婉儿和南山将花瓣敷在了指甲上,二人又一边一个要将张氏的两只手也贴上花瓣,张氏念着尊卑有别,一力拒绝,但还是拗不过口齿伶俐的南山的劝说,便也就伸着手任姐妹二人摆弄了。
指甲染完,见阳光真好,三人便在院中喝了会儿茶,只见两个孩子骑马归来,一头汗水,便打发了嬷嬷给他们更衣。
“小禹也到了去私塾的年纪了。”南山看看满面红光的张氏,呷了一口茶道。
“嗯,已经找好了书院,年后就去。小梁也跟着去吧。”张氏道,“他们一起长大,好有个伴。”
南山点点头应和道,心中想着武先生的事情也要提上日程了。
——
晚膳后,回了院子,此时阿春正在门口等她。
“大小姐,您回来了,阿壮有消息送来。”
“哦?可是玄清亦有什么事情?”
“正是,先生今日运功急了,晕了过去...... ”
阿春还没说完,南山便跑了出去,到了艾草巷,阿壮正在大门口等着她:“大小姐您来了,快。”
匆匆赶到听风院,只见玄清亦白着一张脸靠在塌边。
“玄清亦!”见大小姐来了,无神便退了出去。
“你来了。”玄清亦微微张开眼睛,轻声道,“跑得这么急做什么?”
“让我看看。”玄清亦抬手正要擦拭她额上渗出的细密的汗珠,便被南山握住了手把起脉来。
“还好,是否服了药?”
“嗯,你给的都吃了一轮。”
“那为何还是不见起色。”
“已是见了起色的,你看,我都能好好地坐着跟你说话呢。”要不是玄清亦嘴角扬着弧线情绪不错的样子,南山都怕他再晕过去。
“我帮你疗伤。”轻轻扶正玄清亦,南山一只手掌轻轻按在他身后,真气便缓缓进入。
慢慢地,玄清亦的脸色好了起来,说来也奇怪,刚刚无神帮他运功疗伤,愣是一点起色都没有,得亏是南山的药丸吊着,不然他这次恐怕会伤了心肺。
现在她来了,竟然这么快就让他感觉好多了。
玄清亦体内的气息慢慢调整过来,转头看看身后闭眼运功的女子,不久前他还怕自己救不活她,如今,反倒要让她来给他疗伤了。
看她一脸凝重的样子,玄清亦倒有些怕累着她了。
“咳咳。”
面前的人轻咳一声,南山赶紧用手抚抚他的背,正要继续输送点灵力,却被一只大手抓住了手腕:“好了,可以了。我如今是凡胎肉体,山神印和本体还在沉睡,不宜注入灵力。”
她现在拥有的一点点灵力,治凡人绰绰有余,但是若是输入到他的体内,怕是如滴水入海,毁了她的修行。
“不宜吗?”南山果然不敢再自作主张,歪头想了想,站起来翻起房中的书柜,她记得他将药丸都放在这里了。
果然,一些青玉瓷瓶里还有药:“你再吃一些,当初怕药力太甚你不好控制山神印,如今它们都在沉睡,反而不会影响。”
“好。”看着面前的小女子把药丸放好,又端来茶水帮他送服,玄清亦心中微动,“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加速恢复。”
“什么办法?”她必是轮回多世又忘了什么,不然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嫁我便可。”
“玄清亦!”看来是好多了。
南山红着脸正要多说几句,不想却被拉过去:“怎么?嫁我不好吗?”
“你......”只见那一张俊脸在自己眼前放大,深潭般的眼眸带着丝丝熠熠生辉的金色,毫不避讳地直视着她,南山竟一时不知说些什么,“你若好多了,就该好好休息了。”
“好。”玄清亦见她脖子根都快红了,便放开了她的手,“辛苦你来这一趟。我让无神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