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的小玩意儿?”玄清亦拧着眉毛看着眼前的素衣少女,这一世她恢复得奇快没错,但是对他来说,她还是不能有任何闪失的,一丁点都不行。没发生的也不行。
“就为了这点人间的小玩意儿,你我在这都过了多少年了。”看着眼前这个满脸不在乎的小丫头,玄清亦无奈,她口中的“小玩意儿”,就足够让他患得患失了。
“我知道,”南山“噗”地笑出声,“但是我更知道自己灵脉苏醒的状况,现在这些东西对我来说,确实只是小玩意儿。”
南山真想给玄清亦看看自己的归墟,这会儿那小水洼已经渐渐有了小水池的样子,没准过段时间,里面还能长出一些小鱼小虾呢。那旁边的土坡里,说不定也能长出些玉石来?
只要她在人间好好经营,她的灵脉也能带来更多惊喜。水边的小木屋里已经多出一些手术器械,将来不知道能长出什么呢?
当然也不是说有了归墟里的东西她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它的壮大还得靠着她在人间的积累,要是在人间她活不好,那归墟里的东西自然也会渐渐消失,等到全部消失,也便意味着她这一世又是啥也没修成。
“南山。”玄清亦抓住她的肩膀,低头望进她的眼眸里,温和的动作还是带起了一阵清风,一股松香扑面而来,是她喜欢的味道,“我,我不能再失去你一次了。”
他不想赌了,也不想等了,这一世,当他看见她娇小的身躯在柴房里又差点魂飞魄散的那一刻开始,他深深地觉得自己很累,他不想再折腾了,不想再和她的南山在人间捉迷藏了,这一世,他只想和她安安稳稳地度过。
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眸光暗淡,就像他们初见时那样没了生机,好像人间这一切已经毫无意义,她甚至怀疑,如果这一次她没有如愿重生,那么他会不会就此随她而去,做一缕飘荡的仙魂?
南山的心一下子软下来,任凭她是万物之主,也架不住这个男人眼中的失落,她舍不得了。
“玄清亦,我保证。这一世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也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信我,好吗?”
素手抚上男人微凉的脸颊,白玉般的手指轻轻摩擦着他坚毅落寞的眉梢,好像要抚平他这些年积攒在心间的无数悲怆。
有力的大手轻轻握住小手:“我信你。从小就信。”她是他的主上,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她的话,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那就不要太担心我,好吗?”南山靠近他的胸膛,双手环过去,在他的背上轻轻抚着,他的本体已经沉睡,现在,应该是她更担心他才对。
“玄氏从来都以主上为重,你说不要我担心,我就试着去做。”玄清亦回抱住眼前这个小小的人儿,这是他的主上,即使小小一个,他又能拿她怎么办呢?
南山轻笑,这个玄清亦,从前是说一不二的性格,如今竟从他的回话中听出一丝委屈和无奈,果然是时过境迁,她这个主上可算在他心里有点重量了。
不对,重量非常大了。
“亦哥哥?”
“嗯?”
“你问吧。”她知道他的那些话都是因为心里有她,但正因如此,不让他担心也是枉然。不如和他将此事摊开了说。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下蛊之人?”
二人重新在茶几前坐下。
“亦哥哥觉得呢?”
“挫骨扬灰。”玄清亦薄唇轻启,一字一顿地说出了四个字,他的南山什么都没做,为什么偏偏有人这么歹毒要取她性命?他们视她的命如草芥,这是他永远无法忍受的事情。
那是他的主上啊!
何其尊贵的主上,再怎么说,也轮不到人间的无知小儿们欺辱。
“咳咳。”南山被茶水噎了一下,见玄清亦眼中怒火熊熊,一只仿佛能降龙伏虎的大手青筋暴起,紧紧捏着那弱小无助的茶盏。
在他将要捏碎她房中最名贵的瓷器茶盏之前,南山赶紧将它从玄清亦手中拿下来:“玄清亦,不可动人间因果。我不想你因此受到伤害。”
玄清亦方才回过神来,反握住她的手:“要是那人继续动手呢?我帮你把他找出来可好?”尽早找出来,他也好安心。他可以不杀他,但他不能让他一直躲着威胁她的安全。
“我自己来。”在这个宅子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她这一世的因果,如果玄清亦插手,她怕他本来就失了灵力又带着伤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
如果凶手找到了,玄清亦真的将他挫骨扬灰,那么他必定会受到惩罚,那么偌大一个人间,就又只剩下她一个了。
她不想因为一个居心叵测的奸佞小人而失去她所爱之人。
他为了她,失去的已经太多了。
她也想护着他。
“这个宅子里,要我命的无非那么几个人,但这一次应该不是他们。我现在还不知道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但若非受人胁迫,那人肯定还有别的目的,或者那人背后还有一个谁在暗处看着我。”
“既然我没事,那人便不会罢休。我想知道,那背后的人对我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
玄清亦没有作声,他懂她,他也知道因果之事不可能如他想的那般简单粗暴,否则他们也不会在人间来来回回这么多次了。
玄清亦看着南山眼中星光闪烁,心中也温柔起来,最终扯了扯嘴角,朝她点点头,“那让我帮你好吗?”
“那你好好疗伤。我在这人间算是初来乍到,从前的事情,都记不全了,自然是需要你帮忙的。”帮一些不至于打打杀杀的事情就好。两人都安心了。
南山坐近了一些,脑袋往他肩上靠了靠。玄清亦终于笑了笑,下颌在她脑袋上蹭了蹭。
“对了,”南山想起自己前不久给老太后治头疾的事情,“上元节你该回宫看看了吧?他们一定很记挂你。”
“你想一起去吗?”玄清亦觉得这样似乎也行,带在身边,总是安心些。
“以什么身份?”南山斜睨他,既然是在人间,那也得讲人间的规矩。
“我未来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