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小乖的解释，却让高歌有些无言以对。
李定先居然真的是把这副尸体送给自己当安慰奖的！
“李定先说要送你一场机缘，就当是你输了之后的安慰奖了！”
高歌沉默不语，送个死人过来当安慰奖？
那您这奖励还真挺别致的！
“但是他还有一句话，就是你只要回答了他这个问题之后，才能把这个安慰奖给你，要不然的话，他说就让你看着这副尸体发呆吧！”
“什么问题？”
高歌顿时便来了兴趣，李定先之前的那些问题，高歌是一个都回答不上来。
可是正是因为如此，高歌对于李定先的问题才会更加的好奇。
“他让我问你，何为慈悲？”
闻言，高歌一下子愣住了，而听到小乖的问题，郭致的眼中竟然也多出来几分饶有兴趣的意味。
何为慈悲？
高歌之前给青龙大师的回答是，严以律己，宽以待人。
虽然这让青龙大师有所领悟，但最后的结果也表明，高歌的这个理解，还是与真正的答案有些许的偏差的。
高歌回到座位上，闭眼沉思，这个问题的答案好像就在眼前，但又看不见摸不着。
何为慈悲？
以容己之心容人，以克人之心克己。
高歌是这般认为的，而且他一直也都是这般去做的。
难道哪里不对吗？
高歌想不明白，但一直以来遇到的事情告诉他，这里肯定是有些问题的，只不过自己一时无法找出具体问题出在哪里罢了。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这是以前我三哥同我说过的一个故事，也是关于慈悲的。”
就在这时，郭致说话了，高歌睁开眼睛看向郭致，此时的她，就好像是回忆起一件极为美好的事情，眼中的星光熠熠生辉。
“从前有一个禅师，他在河边打坐。
然后他看到了一只蝎子掉进了河里，然后他伸手就把蝎子捞了上来。
结果那只蝎子蛰了他一口，他忍着剧痛，把蝎子就给放生了。
过了一会呢，这只蝎子又掉了下去，然后他伸手继续捞，蝎子继续折腾，他忍着剧痛又给放了。
如此这般经过了三四次，旁边有个人就问：
他说禅师啊，蝎子蛰你难道你不痛吗？他说我痛啊，那为什么你还要救他呢，阐师说蝎子蛰人，是他的本性，而慈悲是我的本性。
说完了之后呢禅师继续打坐，过了一会这个蝎子又掉到河里了，禅师又要伸手去捞。
这个时候呢，走过来一个智者，拿着一个树枝把蝎子给捞上来。
禅师看了一看，突然间恍然大悟！
这个智者就对禅师说，慈悲是好事，但首先你要对自己慈悲嘛！
真正的慈悲，是首先要对自己慈悲。把自己照顾好，才有可能去照顾好身边更多的人。”
一语说罢，高歌沉默了下来。
真正的慈悲，是先要对自己慈悲。
显然高歌不符合这个要求，在上阳城时，明明知道是越彩派人刺杀自己，却还是想要去问个因果所以。
而在这大风镇，高歌再次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那就是为了一些与自己并不相关的人，丢下了手中的戮神刀。
这其实也不怪梼杌会如此憎恨自己，若是高歌自己身处梼杌的处境，恐怕只会比梼杌做的更过激。
高歌站起身来，朝着郭致身后的那杆长枪走去。
“你你你，你干什么！”
长歌枪不停地抖动着，梼杌颤抖的声音从中传来。
但下一刻，整个帅帐里，就再也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声音。
只见高歌对着梼杌所化的长歌枪，深深的鞠了一躬。
“对不起。”
高歌的话语发自心灵，真诚得让人找不出一丝瑕疵来。
梼杌没有回应，它当然不能回应，此时要是回应了高歌岂不是就代表着自己原谅他了？
不行！
憋住，一定要憋住！
甭管他说得再怎么天花乱坠，自己都不能原谅他！
这个家伙实在是太坏了，就是因为这个家伙，自己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甚至连化形都变成了一种奢望！
可高歌显然也没有期待着，梼杌会因为自己这短短的几个字就原谅自己。
高歌回到了位置上，继续修炼自己的闭口禅。
一旁的小乖却有点呆住了，因为它此时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李定先并没有给自己这个问题的答案啊！
何为慈悲？
就凭小乖这小脑袋瓜子，就是想到天荒地老怕也想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环视一周，看到大家都不说话，小乖开始郁闷起来了。
于是它抬头望天，结果发现头顶还被帐篷挡着。
就在这时，高歌的声音响起在帅帐中，小乖扭过脑袋朝着高歌看去。
只见高歌此时的动作，跟自己刚才几乎一般无二。
同样的抬头望天，同样的眼神中带了点郁闷。
小乖可以肯定，高歌一定也是因为被帐篷挡住了所以才郁闷的！
“前辈，你眼中的慈悲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的慈悲就是我现在正在走的路！”
高歌的声音是用嗓子吼出来的，所以听起来有点粗犷，偶尔还会出现一丝破音的沙哑。
“我之前的选择是错误的，但我始终坚信，我所走的路，没有错！”
“如果下次再碰到这种事情，我还依旧会是同样的选择，但是以后再也不会像这次这般的鲁莽了，我会多去想想，不会再对我身边的人造成任何伤害！”
“但是你说的那些，我身边的人怎么想，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但最后也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只能对不起他们了！”
高歌停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但小乖看他的样子好像还准备继续再说下去。
就在此时，帅帐的门口处，凭空出现了两道身影。
正是小乖叫不出名字来的那两个高手！
李定先！
吕道玄！
“那我且问你，若是有一天，这个世界需要你的牺牲才能去拯救，而且极有可能会伤及到你身边的这些朋友，亲人，你是去还是不去！”
李定先的声音萦绕在高歌耳畔，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