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够好。”武安帝语气平静,却难掩自己对这幅画的不满,“世人说在美人雪上作画,画中的人便会活过来,传言始终是传言,画上的人不曾活过来,就连画中人的神情仪态,也与李家收藏的那副美人图差远了。”
宁宁一时搞不清楚这个皇帝究竟是真的在对画工不满,还是借着这幅画来指桑骂槐的说她不够好,所以她没吭声。
李家有一副传了几百年的美人图,传闻画上的美人容貌昳丽,见之难忘,据闻当年李敞为了讨先皇开心,就将这幅画献给了先皇,之后宫中大火,听说这幅传了多年的画也葬身火海,不少文人雅客很是叹息,只叹自己永生没有机会一观前人画作了。
宁宁不回话,武安帝也不介意。
他忽然另起话题,笑道:“宁二小姐在宫中多日,你们是姐妹,应当很是记挂对方。”
她一点儿也不记挂,谢谢。
宁宁刚要虚伪的回答一两句,就见到了站在对面的男人走到了墙边,还冲着她招了招手。
他就像是个年轻小伙子一样,嘴边的笑多了一分恶作剧的意味,“过来看看。”
宁宁慢慢的走了过去,他取下了挂在墙上的山水画,一个洞口便露了出来。
她抬头,“这个……”
“嘘——”他的手指抵上她的唇间,弯着眼角,他低着腰,也压低了声音,“仔细看。”
他眼里闪烁着暗光,这番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让她又想起了萧止。
宁宁不习惯与他这么近,她退后一步。
他收回了手,弯起来的笑眼里,隐约有着落寞。
透过洞口,能看到隔壁房间里的人。
宁清疏站在墙角,她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领,呼吸急促,媚眼如丝,虽然极力的让自己克制着什么,但她红的不正常的脸上透露出她这时的身体不对劲。
她盯着前方的人开了口:“殿下……”
一出声就发现自己嗓音不对劲,宁清疏也被自己吓了一跳,之后她就自我嫌弃的咬了唇。
另一边,坐在椅子上的人一手搭在桌子上,他手指屈起漫不经心的敲打着桌子,年轻的面容上没有表情,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这个人正是萧止。
宁宁皱了眉,抬眼看着身侧的人。
武安帝只是眯着眼笑,似乎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萧止久久没有动静。
宁清疏却越来越无法忍受身体的痛苦,她不知道是谁要害自己,还把这样的她与萧止关在一个房间里,明明都决定好了要与萧止划清关系的,为什么命运就总是要把她和萧止绑在一起呢?
她忽然又想起了那一日在城楼上,萧止选择的人不是宁宁而是她。
自认冰冷,宁清疏心底却又忽的一热,她总觉得重生后有很多事情发生了变化,从前她痴恋萧止,却从来没有得到他的回应,现在的他却也像是不一样了……就像是老天爷给了她和他一个机会重新开始。
宁清疏忍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难耐的开了口,“殿下要娶宁宁,是因为她是当年那个救了殿下的人……如果……如果我说,当年救了殿下的人其实是我呢?”
是的,正如戏文里说的那样。
他要娶另一个女人,只是因为他觉得是这个女的救了他,所以他误以为自己喜欢她。
然而救他的另有其人,他不过是爱错了人。
宁清疏将上辈子没有问出口的话问了出来,这是在为他找一个真相,也像是在为她自己求一个希望。
萧止抬眼,静静地看了过来。
宁清疏的心忽然跳的厉害,她注意到了,其实萧止并不是没有受到房间里的药物影响,他的身体很正常的也有着反应,只是他表现得太过冷静,就像是不知欲望为何物。
可他始终是男人,是男人,就会有欲望。
宁清疏被这样的萧止看着,她抓着衣领的手更紧,身体的感觉像是要吞没她的理智,她忽然不知该怎么做出选择。
在见到萧止一笑后,她紧张到了一个极点。
萧止眼角微微上挑,黑润眼眸里的笑意既讽刺又令人难堪,他慢悠悠的道:“你救过我不错,那一天你被叛军所擒,我已经把恩情还给了你,你救过我一次,我娶的人就该是你……按你这说法,当日在北地杨骁救过你,在溪川时,那位新任的溪川王也帮过你,现在的你是否该一女侍两夫才对?”
宁清疏被烧红的脸上神色僵硬,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