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池衡仍旧拒绝,“但是很抱歉,我对我舅舅的许多事也不大了解,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请把我的原话回给你的主人。”
池衡正要启动车辆离开。
却未想到这名管家一句话,就让池衡停了下来。
“池先生,据我所知,您在谢伊湖的房屋,还没取得继承权证明。”
美国房屋没有如同中国一样的房产证,而是依靠交易记录和地契来验证,一般由专业的产权保险公司来验证核实业主的真伪,以及查验房屋有无抵押查封。
正如先前池衡所担忧的那样,如果他有老舅陈留的遗嘱,那么就能证明谢伊湖旁边的老屋是他的,可若是没有,就算能证明陈留是他的老舅,也不能证明这老屋属于他。
“你这话想做什么?”
赤裸裸的威胁再明显不过了,池衡紧绷着脸部肌肉,察觉到对方果然来者不善。
“我表示很歉意,”管家汉森仍旧保持微笑,“不过我家主人说过,必须见到池先生,如果池先生不愿意来见面,那么就无法保证谢伊湖的房屋属于您。而若是您愿意去见面,相关问题会帮您解决。”
池衡差点气笑了,居然这么威胁他?
可又别说,这还真的打到了他的软肋上,现目前,他还不能离开老屋地下室的庇护,至少他眼下还找不到比老屋更合适的地方。
然则面对阿勒达斯庄园的邀请,池衡可不止是迟疑,而是有点惊惧。
老舅留下来的笔记中,勾出了多克镇六大危险区域,警告池衡不要前去,其中一个区域很特别,就叫做阿勒达斯庄园!
很奇怪不是么,其余五个危险区域,都是无人区,反而阿勒达斯庄园是有人居住的,池衡之前还悄悄打听了下,发现镇上的居民对阿勒达斯庄园并没过多的害怕,知晓那是一个有钱人的庄园,整个镇上许多公用设施都是阿勒达斯庄园捐款修建的,因而镇上的居民对阿勒达斯庄园的主人是持有尊敬之意的。
可老舅不会无的放矢,既然笔记中写了阿勒达斯庄园有问题,他就姑且这么认为吧。
不过池衡也没怎么在意,那地方他估计一辈子也不会去。
怎么也没想到,他自己不去,这个庄园的管家居然亲自在路上拦下他,邀请他去做客?
这让池衡措不及防,下意识拒绝。
未曾预料到的是,有钱人威胁起来人,还真是直抓人的软肋,一下就击中池衡的弱点。
“所以我不去见你主人一面,就要把我舅舅留给我的遗产收回去吗?”
池衡沉着脸,语气不善。
“不,我们也不想这样做,请相信我,请相信法律的公正。”
汉森管家微笑道。
狗屁法律的公正!
池衡忍气吞声,他也明白,哪怕没有这个把柄,以对方在多克镇的有钱有势地位,想找他麻烦有一千种办法。
“好。”
思来思去,池衡答应下来。
开着皮卡跟在这辆林肯轿车后面,约莫跟了半个小时,池衡看到了一处豪华的庄园,从大门口进去,竟然又开了一大截路才抵达豪宅。
让池衡惊奇的是,这豪宅的所有窗户,都被钢板挡住了,可以说是密不透风,哪儿有人会这么装修自己的豪宅?这是住在家里,还是住在监狱里面?不,监狱也不会把窗户全部封严。
池衡下了车,那名汉森管家在前方引路,所有的姿态无愧于专业管家,让人挑不出丝毫毛病来,带着阴郁的心情,他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本以为门窗都被焊死了,豪宅内的光照应该不是很好,没想到走进去以后,发现光照不是一般的明亮,犹如踏入了一个水晶宫,映入眼帘的全是各种各样的灯光,有着一种迷离的梦幻感。
池衡目瞪口呆,眨了眨眼,才发现大厅内设计了诸多的镜子,这些镜子以非常巧妙的透视原理设计进行布局,让走入大厅的人仿若置身于水晶迷宫,完全分不清方向了。
豪宅外面门窗被焊死封闭,内部设计成迷宫?
这家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怪人啊!
池衡差点都忘记了,阿勒达斯庄园是老舅在笔记上写的六大危险区域了。
“先生,请跟我来。”
汉森等候池衡回过神来,似乎早就习惯了来这儿客人的反应,微笑面对:“千万不要乱走,在这里迷路了,我也可能找不回来您。”
池衡:“……”
能在一栋房屋内迷路,这设计者到底怎么想的?或者说,这儿的主人到底怎么想的?
本来以为这座庄园非常危险,可真的来到了这里,池衡又觉得稀奇古怪,似乎并无什么危险?
难道老舅笔记中记载错了?
管家有句话说对了,池衡很快就发现,在各种镜子的配合下,整栋豪宅就像一个超级大型的迷宫,他跟在管家的背后走了没一会儿,就彻底失去了方向感,加上窗户又被焊死,无法通过外界坐标来观察,更是增添了迷乱方向感的强度。
直到一处房间,豪华的装饰下,却是一名坐着轮椅,背对他的老人。
“夫人,池先生来了。”
汉森走到轮椅后面,轻轻说道,同时抓住轮椅转过方向。
正向池衡的老妇人,看脸上的皱纹就知晓,这是一名年龄超过九十多的老人了。
“你就是斯坦利·陈的外甥?”
老妇人戴着眼镜,仔细端详了打量了一番池衡。
“我是,请问你是?”
“西尔维娅·阿勒达斯。”
老妇人慈祥地看着池衡:“孩子,不要慌张,我对你没有恶意,你的舅舅斯坦利·陈,曾经帮了我的忙,也救了我一命,他是我的恩人。”
池衡默然不语,你说没有恶意?就拿老屋的事情来威胁他?这叫没有恶意?
“你肯定有许多的疑惑,”老妇人语气中带有一点忧伤,“我听说,你的舅舅去世了?”
“嗯,因为一场交通意外……”
池衡简单地解释了下。
“真是不幸,他还那么年轻。”
老妇人长叹:“我还以为我要走在他之前,没想到……”
没说完这句话,老妇人又道:“他既然连遗嘱都没来得及给你立下,显然很多事你也未必了解,原本我不该打搅你,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