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伸手帮着许清将头顶那些繁复的钗子取了下来,瞧着那披在肩上又滑落下去的墨发,眼神之中也跟着多了些许的羡慕的将女子那垂落的发丝别到耳后。
“那华妃娘娘家的侄女本就骄纵的很,哪知道王妃的妹妹们倒也丝毫不畏惧,反倒是将那小姑娘呛的连连哭了,约莫着以华妃娘娘的性子,不出三日也就要来找王妃的麻烦了。”
“杏儿。”许清的眼神之中也多了些许的慵懒,分明瞧着便是格外妩媚的姿态,可因着那份略微冰寒的神色,叫人升起了不少退却的心思出来。
“你说的并不对,华妃原本也就是整个皇宫之中最为骄横跋扈的人,若是听闻这件事情之后能忍到第三天才是真真的不正常,如果我说的不错,恐怕明日便也是进宫对峙一番了。”
杏儿也只叹了口气,许慕和许染两个孩子都是格外温柔的,平日里也让其余的那些丫鬟们格外喜欢,所以她并不希望这两个孩子到时候在华妃那里受了委屈。
“王妃,你说现如今我们的情况难道不算是四面楚歌吗?”杏儿原先也是认识几个字的,所以说话的时候自然是没有那般粗俗不堪,睁着那一对水润干净的眸子问着。
“就算是四面楚歌又如何,我们到底也是要从中杀出一条血路来。”许清伸手抚摸着杏儿的头顶,声音之中也跟着多了些许欢欣的说着,“否则只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下场。”
“毕竟现如今的王府不过是只有老太妃苦苦支撑着,就算是有和硕亲王妃这个地位,也无法保证能够给旁人带来什么样的利益。”
“这些人也只不过是观望王府之后还会不会有什么样的变化,再来选择要不要讨好王府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毕竟陛下的盛宠不衰也是有期限的。”
许清心里清楚的很,她既然也已经跟谢航闹到如此的地步,必然是不能指望着谢航如今还会回来继续当这个所谓的和硕亲王了。
她必然要用女子之身撑起整个和硕亲王府,否则到时候非但保护不了老太妃和熙儿,甚至还有可能连累老太妃跟自己一样遭遇刺杀,被当成眼中钉肉中刺,甚至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王妃,若是您想要撑起整个王府的话,便也是要把王府之中的账本拿来好好过账,老太妃从前也是说过的,这王府名下有六个铺子,也有不少田地。”
“只是老太妃年纪大了之后便也是越发的力不从心起来,若是王妃可以从旁帮忙也是一件好事。”
杏儿毕竟是老太妃的人,瞧着许清如今并不像是从前一般说不进去话的时候,也就跟着心里多了些许对于王妃的信任。
“明日等我从宫中回来的时候,你也便是将王府之中的账本拿过来一一叫我过目便也是,若其中有何差错的话,本王妃自然是会将那相干的人好好惩罚一番,你也莫要担心。”
许清说完,看着杏儿信任的眼神只慢慢的垂下了头去,还记得当时杏儿见自己抱着熙儿的时候那种极为不信任和后怕的眼神,现如今也到底因为自己的改变而变了。
当初若是自己能够看到身旁的这些人,也就不会产生这种事情了不是吗?
更不会被一个心狠手辣的二皇子骗的团团转,甚至于还不惜于用自己身上的医术和武功为他除了一切烦恼和障碍,让他轻松的坐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王妃如今也是真正的变了一个人,不像是从前那般的刻薄了。”杏儿将许清头上最后的那翡翠钗子放在了桌子上,伸手扶着女子的肩膀说着。
许清没有说话,她一向奉行实干比说话有用多了,所以只等着杏儿和老太妃看到自己所做的那一切之后,也就明白自己到底要做些什么了。
“你且回去早些休息吧,旁的事情也莫要再去管,省的心烦便也是了。”许清的眼神之中多了些许的笑意,而后便也是慢吞吞的说完了这一句话。
杏儿福了福身子,心里也明白许清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太多,只福了福身子说着,“王妃也是,若睡不着的话也可以叫奴婢起来为王妃熬些安神汤不是?”
许清点了点头,随后瞧着杏儿慢慢离开这房门的眼神也跟着凌厉了不少,只朝着房间之中说着,“有什么话便也是出来说,何必在暗处一直看着,莫非和硕亲王有这种不为人知的爱好?”
谢航这时候瞧着许清的眼神之中也跟着多了些许的无奈,放低了自己的声音说着,“清儿,我并非是有这种爱好,不过是瞧着你和杏儿说话不好打搅罢了。”
“先前我也是想过跟你解释的,可这话说出来先不说你究竟相不相信,且说伤害都也已经造成了,就算是我说什么也都是无可挽回和补偿的事情了,是吗?”
许清轻轻的拨弄着自己的手,瞧着那修建圆润的指尖不开口,像是全然没有听到一样的说着,“只要你有告诉我的这个意愿,你就会将隐瞒的事情告诉我,而并非是藏在心里。”
“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无非就是让我跟你越来越生分,不是吗?”她像是说着一句漫不经心的话一样,而后便也是瞧着面前的男子略微勾起唇角来。
“否则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而是想着如何能隐瞒我更久一些?”许清从妆台之上站起了身子,瞧着谢航的眼神丝毫没有任何逼问,就像是问着一个最简单不过的事情。
“你想的不过是你自己,谢航。”许清手指轻轻地点了点谢航的心口,让他整个人的眼神也都跟着泛起了些许的恐慌来,而后便也是垂下了头说着,“清儿,我也是想着你的。”
“我从头便也是打算,若是你不知道的话就让你在平稳和安然之中生活一辈子也好,若是你知道我就将全部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给你听。”
“如此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