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卫无奈地拍了拍额头,他发现自己跟莫霏还真是无法沟通,他摇摇头,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随即直入正题:“我需要你帮一个忙,带我去谷城西边的山谷。”莫霏闻言,忽然警惕起来:“哪个山谷?”“就是疾风角马的那个。”
莫霏脸色大变,尖叫着:“不可能!你做梦去吧!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陈卫不急不缓,伸出手压了压,示意莫霏小声点,“只是让你带路,又不是让你进去,你怕什么。再说我会派人保护你的,不必担心。”“不去不去不去……”莫霏头摇得跟泼浪鼓一样,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而后她又说道:“疾风角马生性记仇,你贸然闯入它们的领地,万一被发现不说,你要是惹到它们,就是跑到天涯海角它们也会死追到底的。”
陈卫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说道:“难怪你不肯去。”正当莫霏轻轻舒了一口气,以为陈卫放弃了这个想法时,哪知他又说道:“不过这可由不得你,你今天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莫霏难以置信道:“你怎么这么野蛮!我……老娘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跟你走的!”“哟,有骨气。”陈卫似笑非笑道,“那这样,你带我去山谷,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如何?”虽然莫霏嘴上一副大义凛然、慷慨赴死的样子,但陈卫依旧能从她那滴溜溜乱转的眼睛里看出来一点狡黠。任何事情都有回转的可能,缺的只是足够大的筹码而已。
果然,莫霏经陈卫这么一说,似乎犹豫了一下。随后她回答道:“我的条件就是马上放我离开。”“这个条件除外。”陈卫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莫霏被气得七窍生烟,说好的一个条件,结果条件还是陈卫说了算,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过了片刻,气鼓鼓的莫霏发现,自己对眼前这个油盐不进的可恶男子还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索性静下心来细细琢磨了一会儿,又开口道:“你是城主府之人?”
“你问这个做甚?”陈卫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这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嘿嘿,你不说我也知道。”莫霏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在街上时我都听到了。”陈卫诧异地望着她说道:“原来你还特地踩点了……不过连城主府的人你都敢偷,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啊。”“哼。”莫霏将头一扬,“富贵险中求,这你都不懂。”
陈卫无奈地摇摇头,说着:“那既然你已经都知道了,还问我干什么。”陈卫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倒不如顺着她的意思,看这小丫头要玩的哪一出。莫霏眼睛一亮,忽而压低了声音探头探脑问道:“你既然是府上之人,那你可识得陈卫?”
陈卫的表情瞬间变得异常精彩,他本人就站在莫霏眼前,竟然还会被问到这种古怪的问题。“喂,你倒是回答啊,怎么不说话了。”莫霏不满道,“怎么跟吃了苍蝇一样。”陈卫翻了翻白眼,这小丫头说话怎么都这么毒呢。陈卫整理了一下语言,随后说道:“我认识,跟他还非常熟,怎么了?”
“呀?真的吗?那太好了。”莫霏原本非常兴奋,但是忽而又满脸怀疑,“你不会骗我的吧?你这混蛋嘴里没一句真话,我有点不信。”陈卫差点被口水给噎住,气愤地说道:“你都被我绑在这里了,我还骗你做什么。”
“那倒也是……”莫霏歪着头想了想,旋即说道,“那你跟陈卫说说,让他收我为徒。”
“什么?!”陈卫一脸懵逼,“我为何……哦不对,陈卫为何为要收你为徒?”“这你管得着么。”哪知莫霏满脸鄙视的神情,仿佛根本没将这个正牌陈卫放在眼里。“我……”陈卫被气得半死,但是他沉吟了片刻,又换上了一副笑脸,说道:“若是陈卫答应你收你为徒,那你是不是就可以带我山谷了?”“那是当然。”莫霏不假思索地回道。
“你可以保证?”“我对天发誓。”若不是双手被绑着,莫霏还会拍着胸口保证,生怕陈卫不信似的。
陈卫沉默了下来,盯着莫霏思考了起来,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是收徒这事应当慎重,而且陈卫也并没有什么好教她的,这两个人甚至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陈卫瞬间感觉这有些滑稽。“看我做什么,本小姐就这么好看的吗。”莫霏一边瞪着陈卫一边自我陶醉道。
‘这小叫花子,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陈卫满脸黑线,‘也罢,我就暂且收她为徒,替她父母好好管教管教她。’下定了决心,陈卫神色也放松了许多,直起身子朝莫霏说道:“好,我就答应你收你为徒了。”
“真的吗,太好了!咦,不对!”莫霏豁然一脸警惕起来,“我可是要拜陈卫为师,又不是你这个混蛋,你干嘛自作多情?”
“桀桀桀桀。”陈卫笑得有些奸诈,“因为我就是陈卫啊。”“你?”莫霏目瞪口呆地盯着眼前这个男子,忽而噗嗤一笑,“陈卫可是拯救谷城的大英雄,就你这熊样?我呸。”看起来莫霏一点都不信。
陈卫耸了耸肩膀,说道:“你不信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喏,磕头拜师吧。”“做梦!你这个大骗子,混蛋!”莫霏将头一撇,不再理会陈卫。“小叫花子真是麻烦……”陈卫摇头叹气着,边说边起身向外走去,“你等着。”“喂,你去哪里啊?”莫霏怕陈卫就这么跑路了,那岂不是没人给她松绑了,但是她叫了半天,却完全没有一丝回应。
正当莫霏胡思乱想之时,陈卫领着一人返回了。莫霏震惊地看着此人,结结巴巴道:“荀……荀城主……”没错,此人正是荀庸,陈卫思来想去,也唯有荀庸这种有头有脸的人物来给他作证明,才能让莫霏心服口服了。既然莫霏是谷城之人,那肯定是认得荀庸的,这点是作不了假的。
荀庸望着这个奇特的‘叫花子’,不懂陈卫唤他过来所谓何事,于是开口道:“陈公子,你叫我来这是……”
陈卫指了指莫霏,朝荀庸道:“荀城主事务繁忙,本不想打扰城主的,但是这小叫花子并不相信我是陈卫本人,所以劳烦荀城主为在下作个证明。”“原来是此事。”荀庸尽管不明白陈卫的意图,但还是笑着朝莫霏道,“这位确实是陈卫陈公子,荀某可以向你担保。”“这……这……”莫霏表情变换不定,其实在荀庸出现时她就已经信了几分,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也容不得她否认,但是由于她先入为主的观念影响,完全无法将这个讨厌的男子和陈卫联系在一起。
“不可能,你若说你是陈卫,那你为何没有元力?”莫霏还是不死心地问道。荀庸皱了皱眉,莫霏此话岂不是在当场置疑他的言论,但好在她似乎是无心之举,再加上陈卫也在场,以致于荀庸也不会立刻拉下脸色。陈卫闻言,翻了翻白眼,说道:“谁规定我必须就要有元力了?”说着陈卫‘啪’地一声打了个响指,只见他指尖上骤然冒出一缕苍紫色的火焰,在空中摇荡着。莫霏瞪着浑圆的大眼睛,目睹着这一不合常理的现象,她终于开始动摇了:“紫火,果真如同传言一样,你……你真是陈卫?”
“如假包换。”陈卫收起苍焰,缓缓说道。莫霏心中嘀咕:‘要是假的我还找谁换去……’但是她此刻也完全信了陈卫,只能硬着头皮扭扭捏捏地朝陈卫跪了下来,口中小声说着:“师傅在上,徒儿莫霏先前得罪师傅,实乃大逆不道,请师傅责罚。”饶是如莫霏这般厚脸皮,也憋得满面通红,感觉骑虎难下。她之前对陈卫冷嘲热讽,现在想来真是恨不找个地缝钻进去。要是两人立场对调过来,莫霏相信自己肯定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
哪知陈卫却摆了摆手,和睦地将她扶了起来,并给她松了绑,说道:“不知者无罪,起来吧。”“呀。”莫霏惊喜地抬起头,未曾想到这个‘便宜师傅’竟然如此大度,旋即兴奋地跳了起来,搂住了陈卫的一只手摇了起来,“哎呀师傅最好了。”“好了好了。”陈卫被摇得晕头转向,连忙制止了她,并朝她说着,“赶紧去洗漱一番,再换身衣服,你看你这像什么样。”“哎,好咧!”莫霏似乎心情大好,蹦蹦跳跳地就跟着一个下人出去了。‘这就是她的本性了吧,真是……唉……’陈卫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苦恼,摊上个这么奇葩的徒弟,以后还真是有罪受的。
“哦,差点忘了正事。”陈卫拍了拍额头,连忙请一旁边的荀庸坐下,这才将今日他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叙述了出来。原本陈卫打算等探查过山谷后再将具体情况告诉荀庸,如今既然荀庸已经在这里了,陈卫索性就如实相诉了。
“竟有此事?”荀庸对陈卫收的这个徒弟没有丝毫兴趣,倒是对陈卫提到的山谷十分上心,他一边思考一边沉吟道:“此处山谷由于有了疾风角马存在,多年来倒也真的没什么人敢前去探查,若是真如陈公子所说,那晶矿倒是极有可能隐藏在这山谷之下。”
“我也是这么想的。”陈卫也坐了下来,并呷了一口茶,说着,“所以我准备这几日带上两三个人,深入山谷看看。”“疾风角马往往成群结队出没,两三个人会不会太少了点。”荀庸有些担忧道,“不如我派支城卫军随同公子。”“不可不可。”陈卫摆摆手,拒绝了荀庸的建议,“人数太多反而目标太大,更容易引起它们群起而攻之。就按我的计划吧,城主在此静候佳音便可。”“这……”葛庸只好点点头:“那就有劳陈公子了。”
之后,在荀庸的再三要求下,陈卫出行的日子又往后推了几日,原因是要让陈卫安心养好伤,才能有备无患。陈卫也觉得自己痊愈后会更有把握在那角马群中全身而退,故尔也同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