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
极致的杀伐手段，往往即是朴实无华。
直到血魂殿主的身躯从中裂开，鲜血内腑散落一地，鬼影方才收起匕刃，转头看向凌霄。
天地间，突然有魂威波荡。
只见凌霄身影陡然腾空，将那血殿之主的神魂碎片吞噬入海，眼眸中当即闪烁一抹玩味。
如今天道桎梏，他的神魂境界确实无法再踏前一步。
可只要走出此方域界，怕是他的魂宫定会拔高千丈，成就新的层次。
“咕噜。”
大殿之前，白灵小脸呆滞，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从天坠落的血主尸影。
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在她眼中高如神明，掌控着世人生死的师尊，就这般轻易地…裂开了？
突然间，白灵心底亦生出一缕寒意。
尤其是那两位出手的强者，此时竟神色恭敬地站在凌霄身后，这样的场景，更是令白灵眼中渐渐有了泪意。
若是以往，她大可自信追随哥哥左右，与他共伐天地。
可如今，她丹海破碎，修为尽失，对于凌霄而言已无半分用处。
更何况，现在的哥哥，已经成为了她仰望不到的苍穹。
他不会再疼爱自己了吧？
“灵儿。”
凌霄身影从天而降，将血魂殿主的尸体收入琉璃古塔之中，这才看向殿前那一道瘦弱孤单的身影。
血魂殿主的身份，他虽有猜测，却也没想到，此人明面上竟是圣教大长老，背地里却是这圣州最邪恶势力的殿主。
当然了，无论太玄道主还是鬼影，皆是远古强者，心性、神魂都绝非圣州神帝可比。
而这血殿之主虽同为九品，但手段功法却刚好被两人克制。
如今圣教九品神帝，两死一臣，剩下的多半也就是些臭鱼烂虾了。
但凡修真世界，反派不可能只有一位。
很明显，以神主周衍道为首的这群圣教之人，早已不是当初仙族派遣此处镇压魔骨的叶族强者。
很大程度上，神主周衍道，便是此界最大的反派。
这一点，从凌霄遇到的诸多天命之子皆与圣教有着生死大仇上就能看出。
可，是谁规定反派就不能杀反派了？
周衍道如今镇守着圣州最大的造化，而那道龙魄，很有可能便是凌族处心积虑令他于此界重生的契机。
再说了，这位神主身上，可还融合着一道天魔遗骨。
想什么呢？
我杀他，当然不是为了造化，我是为了天下苍生啊！
“哥哥…”
白灵娇躯轻颤，银牙紧咬着红唇。
只是与以往的活泼顽皮相比，如今的她，早已失了那份童趣。
尤其是凌霄如今的地位，更是令她有种深深的自卑感。
初见之时，他是林锡哥哥临死托付自己的好兄弟。
哪怕他为古族少主，可这个身份依旧不曾令白灵感觉到一丝的压力。
那时候，在白灵看来，两人皆是天赋卓绝，未来仙途定能携手同进。
可现在，短短三年时间，凌霄哥哥已经能令九品神帝俯首。
而她不仅没能完成哥哥的嘱托，反而败露了行踪，被废掉了修为。
天地之别，灵石岂敢与皓月同辉？
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灵儿，你受苦了。”
凌霄轻叹了口气，伸手将白灵揽入怀中。
少女神色一愣，身子顿时有些紧绷，极为的紧张。
“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我会照顾你的。”
凌霄的脸上并没有一丝的神情，白灵天赋肉眼可见。
再说了，作为一个天命之人，不像来是越惨越牛逼么？
如今，他只需给她一些关怀，想必日后，这少女就会成为暗卫最称职的统领。
“哥…哥哥。”
一瞬间，白灵眼中就泛起了泪光。
只是此时，她强忍着泪水，微微摇了摇头，“哥哥，我突然很想回东疆，回去以前林家所在的小镇，哥哥，这一次我就不陪着你了，你…你如果想灵儿了，就去看我，好么。”
“灵儿？你这是什么话？”
凌霄眉头轻皱，双手握着白灵肩膀，神色有些恼怒。
“哥哥，灵儿现在是个废人了！不能陪哥哥同行了，我不允许自己成为哥哥的累赘！”
白灵终于压抑不住心底悲伤，眼泪无声滑落。
“灵儿，我说过的，会照顾你一辈子。”
凌霄摇了摇头，眸光清冽，蕴含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哥哥迟早是要踏临天地巅峰的，灵儿会在东疆看着哥哥，为哥哥祈祷，但是…哥哥…求你不要叫灵儿进退两难了，放手吧。”
白灵深吸了口气，脸上突然绽放出一抹笑意，然后轻轻挣开凌霄的手掌。
眼泪汹涌，在她转身的一刹簌簌滴落。
“你是在担心自己的修为？”
就在此时，凌霄的手掌却从新伸来，握在了白灵玉手之上，“我曾听闻，圣教神主手中有一道天地造化，可令丹海重塑，你放心，我会帮你夺来。”
“哥…哥哥？你说真的？”
白灵玉手轻捂朱唇，大大的眼眸中充斥一抹激动之色。
如果能长厢厮守，谁又愿意颠沛流离？
只是转念，白灵的脸色重新暗淡下来。
圣教神主？
哪怕哥哥手段通天，又怎么可能从神主手中夺宝？
作为圣州唯一的尊境，神主二字便是天地意志！
“哥哥，还是算了，神主又怎会…”
“他若不给，我便杀他，哪怕坠落魔道，我也不许你离开我身边。”
凌霄淡然一语，牵起白灵小手，朝着山下行去。
而此时，少女脸上的神色早已彻底呆滞了下来，一双眼眸愣愣地看着身前的那道纤瘦挺拔的身影，嘴唇轻颤却未能说出一句话来。
哥哥…要为了我…坠魔弑神？
“滴！天命之女心生感动，彻底臣服，发誓以死报恩，恭喜宿主获得气运值1000点，反派值点。”
“滴，天命之女臣服，恭喜宿主获得额外奖励天轮丹海。”
“滴，天命之女臣服，恭喜宿主获得额外奖励天命铸造值2%。”
“嗯？”
凌霄眉头轻挑，嘴角笑意愈浓。
这系统，还真是越来越懂事了。
当初白灵返回中疆，并未彻底臣服，究其原因是血仇未报。
至于神主手中有重塑丹海之物，纯粹是凌霄用来忽悠这位小天命的手段而已。
当初他驯服凌天之时，系统曾奖励一道九重丹海。
所以凌霄猜测，系统会根据天命的身份选择不同的奖励。
天轮丹海？可自衍轮回？
难不成，这白灵还有未开启的机缘？
不过想想也是，天命之人，想睡觉的时候不总有反派送来枕头么？
越惨，才会越强啊！
看来这位天命之女的仙途，也才刚刚开启。
与此同时，中疆以西，一座巍峨古山之下。
凌霄道体五人从天而降，看着眼前那一座灵韵盎然的仙山，脸庞上皆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此山名为观云山，乃是中疆最大仙门，观云古宗的宗门所在。
“诸位请留步！”
山门之前，两位容貌清秀的仙宗小弟子微微行礼，“诸位是来拜访我观云宗的？”
“嗯，不知观云宗主可在？”
凌霄神色淡然，身上自有仙韵流转，倒是令那两名小弟子眼中流露一抹敬畏之意。
“回公子，实在不巧，宗主与一众长老已离宗半月，奉命去诛杀苏家叛孽了。”
“不巧？呵呵，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