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镇四面环山,而清平镇便坐落在山脚下,它的四周遍布清澈见底的溪水,当天空出现第一抹阳光时,清平镇的街道上已经站着三道身影了。
清平街上除了那三道身影外,空无一人,少了盛夏的喧嚣,没有夏天所带来的繁华景象,一切都显得十分的安静。
“宇浩,你知道雪为什么是白色的吗?它为什么会发光?”
“爸爸不知。”
“呵呵,你这小家伙,不是爸爸不知,而是宇浩不知,明白了吗?”东辰心炎蹲了下来,捏了捏宇浩的鼻子,责备道。
“爸爸知道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呢?乖哦,别调皮了。爸爸和你说吧,那是因为它们不愿意按照别人的意愿去作它们不想作的事,它们做事不违本心,所以它们是白色的、光明的。它们之所以能在黑夜中发光,是因为它们拥有的不仅仅只是个人的力量哦,还有彼此之间的力量,它们相互信任,相互帮助,在努力的与黑暗作斗争着。将来啊,宇浩也能像它们一样洁白,光亮。”说完,东辰心炎狠狠的给自己的儿子一个拥抱,心里却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爸爸。”正宇号轻轻的说道。
“你要离开了吗?”
“是的,宇浩,爸爸不舍得你,爸爸不在的时候,你要学会好好照顾自己,要与凌晔姐姐好好相处,爸爸这一走可能会很久很久....”说完,他松开了包住正宇浩的双手,深深地注视着正宇浩,他想看清楚自己儿子的面貌,记住他的长相,因为他不知道这一次离开后,要过多久才能再见到自己的儿子,或许再也见不到了,然后注视着,注视着,他的眼中却泛起了微微的水雾,看着儿子的摸样却越来越模糊,深深地吸了口气了后,东辰心炎站了起来,背对着正宇浩,顿了顿,他又看向了凌晔,道:“凌晔,宇浩以后就拜托你了,请你好好的照顾他,就像对待着自己的弟弟一样,用心去保护他,我就要离开了,去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望着眼前这位曾经是武者世界强者的人物,那是自己多年以来憧憬的强者,然而现在他却像是失去了锋锐的獠牙一般,他老了,竟然给人一种无助的感觉,虽然只有那么的一瞬间,但是凌晔却捕抓的很清楚,虽然现在的凌晔只有九岁的样子,但是先天就拥有强大灵力的她,心智早于经不是九岁孩子就可以衡量的了,深知眼前的男子对自己有恩,自然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我会的,只要还有一息尚存。”
东辰心炎笑了,他笑得并不是那么的悲伤,而是放心的笑了,尽管他们都还是个孩子,但是凌晔却已经拥有了自立的能力了。他望向遥远的天际,湛蓝色的天空上,没有一丝漂浮的白云,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平静,但这却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要想保护别人,就必须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
“宇浩,如果将来你累了,记得回过头来看看,或许回忆是幸福的,也或许是痛苦的,但是人也就来去匆匆那么一生,该有的精彩记忆里已经拥有了,一定要守护好这份财富。”
东辰心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他不想看到离别时的悲伤,因为他害怕在见到自己儿子的悲伤时,自己会心痛,甚至是会心软,但是一想到自己死去的妻子,他的心顿时变得坚硬了起来,没有任何的犹豫,他迈开了脚步,在清平街道上留下渐渐远逝的脚步声,很深深地脚印。
“爸爸、爸爸——”正宇浩突然哭了起来,他不知道现在自己该说什么,但是当他看到他的父亲背影离开了他的视线时,他慌了,仿佛心爱的玩具丢失了般,他的心没由来的痛了起来,他开始疯狂的哭喊着,疯狂的追逐着他父亲留下的脚印,但毕竟他还是个孩子,跑得再快也无法追上已经走远的父亲,只能远远的望着那渐渐消失的身影,他跌倒了,慌乱的心使得再也爬不起,所有的悲伤在这一刻,从他的小口之中全部释放了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这一次离开要多久,就像他父亲本人一样,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他很不安,这是从他出生以来,感觉到最强烈的一次了,仿佛他这么一走便再也不回来了一般,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所以他追了出去,只希望自己的父亲能带着自己一起离开,不论到哪儿。
“宇浩,跌倒了,就要有勇气再次爬起来。”东辰心炎走了,只留下一句严厉而又坚定的话语。
正宇浩呆了,空洞的眼神注视着他父亲消失得地方。
“听到了吗?可以的话,自己站起来。”凌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正宇浩的身旁,她的声音异常的冰冷,甚比冬天的冰雪,不带任何的感情,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然而正悲伤的正宇浩,听到她毫无感情的话语,宛如在伤口上撒盐一般,令他的心更加的疼痛,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丝的悲愤,猛然转过了头,大声吼道:“难道你就这么没感情吗?”
刚走出几步的凌晔停下了脚步,她头也不回的说道:“难道只有表现出来的感情才是感情吗?那只是懦夫的行为。如果你承认你是懦夫的话,那你就继续哭吧,永远的趴在那里,感情并不是用来换取别人同情的工具。”说完,继续迈开了自己的脚步。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正宇浩怒了,一团团莫名的火焰在他的心中没由来的燃烧了起来,他的手掌紧紧的握着,在白色凯凯的雪地上留下五道令人心悸的血印,没有一丝的疼痛,他站了起来,看着已经发青了的拳头,他的身体微微一颤,握着的拳头却更加的紧了,猛得一拳打向凌晔离开的方向。
“我不是懦夫,我会比你更加的坚强。”说完,他迈开了坚定的步伐,离开了。
殊不知,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一双充满玩味的眼睛正注视着他,刺骨的笑声从黑暗之中传了出来。
“明明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心态却已经如同十几岁的孩子那般,有意思,真有意思。桀桀桀桀桀桀......”
遥远的雪山脚下,堆积厚厚的小雪堆上,突然动了起来,堆积的小雪堆如同雪崩一般,疯狂的滚落着,突然轰的一声巨响,一道黑色的身影从雪堆里窜了出来,他望着远方的清平街,默默的点着头,突然微微一颤,一团暗红色的火焰便燃了起来,身上的积雪便瞬间被蒸发了,露出一张冷俊的脸,狭长的眼睛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但他的目光却眺望向更加遥远的地方,那是东辰心炎离开的方向。
“心炎你要是死了,我会带着兄弟们杀上悭恽家族的。”没错从雪堆里蹦出来的这道黑色身影正是白宸,因为昨天打斗过于激烈,再加上他昨晚的豪情怒放,而引发了一场雪崩,被封印在原地的他,根本无法闪躲,起初只是小小的雪块冲击着他,并没有把他冲走,但是后来雪崩得越来越来剧烈,到了最后还是抵挡不雪崩的强烈推力,被强行冲走了。
“心炎,你走好,有我在,你孩子绝对不会有事的。”说完,白宸的轻轻一跃,在空中踏出一片片涟漪,仿佛是在水上走一般,他竟然轻得像羽毛一般,飘飞了起来,然而他这轻轻的一踏却夸出了数百米之远。
只是几十次呼吸的时间便从遥远的雪山中来到了清平镇外,这一落地,他的眉头不由的皱了皱,望向来时的山峰,神识一扫,淡淡道:“昨晚来到这里时,虽然阴气偏重了点,可是却并没有这么浓重的血腥味?嗯?怎么又没有了?这并不像是错觉,而且看样子似乎通过法阵移动一般,是在朝这儿前进吗?”
离清平镇不要处的一座山峰下
雾气缭绕,瘴气*人,瘴气之上一片清明,瘴气之下,却是一片充满死气的沼泽之地,到处都是枯败、倒塌的树木,沼泽地之上还时不时的闪动一丝丝燃起的磷火,奇怪的是,在这一片暗红色的土壤上竟然没有一丝丝雪迹。
各种各样的石块和一些碎裂的石头都失去了它们原本的光泽,沿着这片暗红色的土地延伸下去,是一个漆黑无比的山洞,山洞之上是一座高大无比的山壁,山壁上垂落下一条条碧绿色的藤蔓,向下延伸的碧绿色藤蔓渐渐退去它的颜色,一直落到洞口,变成了一根根漆黑而枯萎的藤条,如同条条细绳一般,被静静的吊在洞口之上,而这片沼泽地的外围却是一片片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景象,即便是被雪覆盖了,也透着强大的生机,如果没有沿入其中的话,却是个根本不会被人轻易发现的地方。
漆黑的洞穴里,一直向里延伸近百来米左右,忽然前方一亮,一片片火红色的光芒充斥着整个空间,及其庞大的阴气汹涌澎湃,但似乎被一个巨大的法阵压制了一般,一名面若枯黄的黑衣男子,他的脸部十分的瘦弱,一双眼睛却是微微闭着,此刻他正静静的站在法阵之上,突然,黑衣男子猛然睁开双眼,露出一只枯黄得像根木头一样的手,这只手迅速的在空中律动着,在半空之中绘制出一道道奇特的符文,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飞快的结下一个又一个印记,竟然是一心二用,同时施展两种不同的功法。
一心二用是件及其危险的事情,若是一不小心出错,便会导致被法力反噬,轻者武者之气堵塞,在一段时间内无法施展法术,并且造就一定的内伤,重者可能导致走火入魔,迷失自我,然而此刻,这名黑衣此时同时施展的却是比法术还要难上几倍的结印列阵和画符,说明这名武者的精神力及其的强大。
不过一会的功夫,黑衣男子脚底下的巨*阵猛地一亮,发出轰轰的响声,从中间裂开了个口子,向两边缓慢移动着,浓郁的血腥味迎面扑来,放眼望去,法阵底下既然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血池,这需要残害多少生灵啊?
黑衣男子轻轻一跃,落进洞穴之中,身后洞口的石壁便发出咯咯的响声,慢慢的合了起来,黑衣男子并不在意,继续往下走了十几个阶梯,又沿着弯弯曲曲的路线走了数百米,最后到一处布满神秘古文字、符文和密密麻麻枯萎的藤条的石壁前,面前布满石壁的藤蔓上,缠绕的竟然是一个个孩童的头颅,那些孩子有的被挖去了眼球,有的被割去了耳朵等等,而更加让人厌恶的是,那些孩童的头颅里竟然塞满了藤蔓,剩余的躯体却被丢在血池之中,手法极为残忍。
直到此刻黑衣男子平静的面容才被狰狞的笑容所取代。
“桀桀桀桀桀桀......只差四个灵童的尸体和精血了,天虚宗的天虚禁印也不过尔尔,在我黄石深的血幽天童阵面前还不是一样被破除了,就让我看看你们天虚宗在天虚幻境中藏的究竟是什么吧,竟然需要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灵童的精血和尸体才能开启,再过一个月,只要再过一个月,我便可以炼化其中的精血、精气,到时候只需要在找到四个灵童就足够了。”黑衣男子顿了顿,他的目光闪过一丝丝希冀的光芒。
“四个灵童吗?我想是不需要了,没想到小小的一个清平镇竟然会存在这样一个天生充满灵气的孩童,天虚宗看来是天要亡你啊!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