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您说,您说该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奎大头把这里的情况大概跟王守仁说了一下。
他不知道王守仁跟娄晓娥是个什么关系。
但娄晓娥都把玉牌给他了,那就说明认可了王守仁。
他们本来就是娄家的属下,跟着也没什么太大的所谓。
“你们这个场子,有卖货的吗?”王守仁问道。
“卖货?大哥,我们没干那些事,就是单纯收点小费。”袁外乐呵呵地说道。
“而且,大哥,我们也没货啊。”奎大头挠了挠头。
王守仁:……
好家伙,真就守着一座金山不知道怎么运作呗。
在这里低价买进,去别的地方高价卖出。这一来一回之间,能挣多少,王守仁粗略地算了算,估摸着一年挣几个四合院问题不大。
“你们怎么想的,就守着这么个地方,也不知道利用起来?”
只有在这个时代的人,才知道这个时代的物资是有多不流通。
但凡是能够不用票就卖出去的东西,基本都是以翻倍来计算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这个时代,金钱的作用的确没有想象中的大。
打个比方,在这个时代,大黄鱼的售价,在三四百块钱左右一根。
但就是这个价格,是无法换到同等水准的东西的,如果要置换猪肉,这价格至少跌下去一半。
王守仁需要一笔钱,为十年之后做打算。
而他打算,在这十年之中,培养起一股属于自己的势力。这股势力不是什么黑恶势力,而是人才储备。
等王守仁走的时候。
几个人面面相觑。
“不是,大头,他这么整,真的合适吗?”
“要不,试试?”奎大头犹豫了一下:“咱们如果真的不打算进厂的话,就得多挣点。现在的票也贵。小里,平时你的主意最多,你说呢?”
袁里略微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觉得能成,不过,有点危险。你知道的,如果挣得多了,容易被人盯上。”
王守仁给他们的策略,其实很简单。
在他们地方的东西,他们拿钱出来,一起收了,然后再分批次地散出去。做一个中间商,也不要赚得多,中间有个油水就成。能来他们这个小坊市卖东西的,基本上都是从乡下赶过来的,悄咪咪地收了,做一个信息的处理。
打个比方,这位老乡过来卖几只野鸡,他需要什么,想要换什么。
直接就跟奎大头他们交易咯,交易完了之后,奎大头他们再拿着老乡的野鸡去卖。他们不着急卖,可以慢慢提价,实在不行,在他们的地盘卖不出去的东西,可以交到别人的坊市去卖。到时候,多让几个小弟去就是了。
这种中介的模式,在后来的90年代初,是极其盛行的。只不过,他们卖的就不是什么物资了。而是各种各样的消息。无论哪个时代,只要能够掌握第一手消息,那就能够拥有极大的价值。只不过奎大头他们一直都没有发现这里面的价值。
他们只知道延续着父亲的老路走下去而已。
“不过,他说的话真的可信吗?”袁外犹豫了一下,问道:“娄家走了,咱们这小块地方,别到时候真的被人盯上了。”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就他那身手。糟了,弟兄们呢!”奎大头一拍脑袋,急冲冲地往外走,就看到自家小弟刚好回来。
奎大头连忙问道:“怎么了这是,刚才你们哪儿去了?”
“大头哥,不是您说的,有一批东西让我们去拿吗?喏,弟兄们刚拿回来。”小弟转过头对外面的说道:“快点的,大头哥要点数。”
门外,一个又一个的小弟运着东西走了进来。
东西很杂,有吃剩下的野猪肉,也有用荷叶包裹着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果子,甚至,还有几个小伙子,提着好几只野鸡走了进来。
“大头哥,您这是发财了?要请弟兄们吃顿好的?”旁边的小弟没脸没皮地就赖了上来。
“去去去,吃个屁吃!”袁外眼珠子一转,立马明白了怎么一回事:“刚才,人怎么都走了,万一那不是大头叫的人呢?”
“胖爷,您这就不讲理了,除了大头哥,谁知道咱们的暗号。从上到下敲一遍啊。”小弟叫起了撞天屈。
奎大头三人对视了一眼,心里暗惊。
他们设置了暗号不错,但是暗号是不一样的,来卖货的,是一个暗号,来买货的,又是一个暗号。
他们自己,也是一个暗号。
在门里面的小弟,只需要听着外面是怎么敲的,就大概能知道外面是谁。
而刚才,王守仁用的,正是奎大头三个人独有的暗号。
“行了行了,放着吧,对了,今天,出两个生面孔,就你了,小四是吧,你把这些东西拿出去卖。”
“头爷……我……”
“行了,别墨迹,那个谁,就是你,你也跟着去。”
“成,只是,大头哥,咱们怎么卖?”
奎大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比平时贵个一成吧。”
“两成吧。”袁里忽然间说了一句。
“这……”小弟也不知道听谁的。
“听他的,就两成吧,去吧。”
“胖子,你留外面。小里,咱们进去。”
奎大头心情沉重地带着袁里走了进去,这刚一进去。
袁外就被围上了。
“胖爷,这是咋回事啊?”
“咋回事,你大头哥想带着兄弟们发财呗,咋回事!”袁外多精啊,一下子就知道了奎大头的意思,牛皮哄哄地吹了起来。
屋内。
两人又点上了烟。
奎大头说道:“小里啊,你说,他这是不是点咱呢?”
袁里抽得“吧嗒吧嗒”地,过了好一会儿,眼睛微微眯起,透过烟雾,看着奎大头:“娥姐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至少是两个月前了,也就是说,他知道我们,至少有两个月。他一直都没联系咱,估计是在调查咱呢。他那身手,大头哥你也知道,他要真想知道咱们干嘛,干得怎么样,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