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住是镇住了。
但是吵吵还是要吵吵的。
就在这群人想要积蓄力量,积蓄吵吵的时候。
王守仁又开口了。
“都别吵吵!有事说事!派个能说得上话的人来说,不然的话,就都别说了。打哪儿来回哪儿去!”
这一下子,又让这群人哑了一下。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众人还是推出来了一个人。
李四四十来岁,也是这厂子的老员工了,一上来就义愤填膺地指着王守仁怒斥:“王厂长,你搞的那什么精细化流水线,还有人性吗?还有温度吗?就那种工作强度,你们是想直接把我累死在工位上吗?!而且,制作那么多的器件,咱们厂卖得出去吗?你这是在浪费材料!你这是在……”
“行行行,别废话了。”王守仁打断了李四的发言。
看向台下的众人,神色淡漠地问道:“所以,你们是因为累来闹事?”
“放屁!老子不怕累,老子是怕你浪费上头好不容易搞出来的材料!”
“呵。”王守仁冷笑一声:“浪费材料与否,跟你们有什么关系,我能开工,就说明我能卖出去。你要是有那个能耐,就去跟上面说,让上面给你一个厂长当当。别在我这儿嚯嚯。行了,给你们两个选择。”
“第一,回去,继续干。”
“第二,你们既然嫌累,那就去二车间,二车间跟以前没什么区别,你们到了二车间,该干嘛干嘛,我也不用你们干活。每天上班下班记好考勤就行。一群累赘,老子养得起。”
王守仁转头看向身后的两个车间主任:“去登记一下,看看谁要去二车间,去了之后,安排两个人去考勤,保证他们每天都要来上班。没有上班,到了次数,直接辞退就可以了。少了多少人,就去贴告示去招。”
“这……”戴武犹豫了一下,小声地说道:“厂长,咱没那么多的名额。”
“临时名额,价格翻番,按照我的价格来。”
“您的价格是?”
对于这种套路,他也熟悉,大多数厂,都会招一些临时工,为的就是偶尔增产,人手不够了顶上。这种工人,没有编制,并不难招,就是看价格有多少。现在城里那么多无业青年,招过来,不难。但是,看王守仁这架势,是打算把这批闹事的丢到一旁,重用临时的?
这真的靠谱嘛?
戴武不知道的是,在后世,临时的才是干活的。至于正式的,那就是……咳咳……懂得都懂。
他王某人只不过把这个历史行为提前了几十年而已。
“凭什么让我们去二车间!”
“就是!”
“你算老几!”
王守仁看了他们一眼,依旧冷漠,拿起大喇叭,就开吼:“老子是厂子,老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不服?不服憋着!干活又不愿意干,让你们吃空饷,委屈你们了?你们之前也不在吃空饷吗?一群废物,有本事过来干老子?!”
王守仁这话一出,下面的人的怒火立马就被挑了起来。
还有带头的,拿着扳手就上了:“打死你这个资本主义的走狗!”
“不……不要!”戴武慌了,他万万没想到,这货能这么刚啊,你骂人不能在私底下骂吗?哪个领导不是表面乐呵呵的,下来才骂人的?怎么这个领导这么没心眼。
“不……不要!”奎大头也慌了,他怕王守仁把那人捶死,王守仁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平时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下手,那可真是不留余地的。
“嘭!”
拿着扳手的那头眼睛都瞪大了,他看着自己的扳手往王守仁的头上砸去,然后王守仁抬手,挡住了他的扳手,他的扳手变弯了。然后,然后一股剧痛就传遍了全身。
“啊!!!”
那个拿着扳手的家伙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这一幕,并不能让所有人感到恐惧,但是,那旁边已经弯了的扳手令人感到恐惧。
“还有谁,尽管上来,我很长时间没有松松骨头了。一群废物。”王守仁不屑地对着他们挑了挑手。
实话说,作为一个上位者,这么做,很捞。
但是没办法,这年头的厂子,掣肘太多了。上面的政策,核心就在于“为人民服务”,这五个字里面的掣肘,只有真正进入了体制内,才知道有多大。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温和些来,就像是上辈子一样,这群人闹事,他乐呵呵地应付过去。
回头把奎大头和戴武骂个狗血淋头,让他们去想办法。
但是不行,这样子的效率过低,现在全国各地都在吸引外资,他必须趁着这段时间,修炼内功,把自己的东西,往外走。才可以完成他的野望,所以,必须在这个时间段,快刀斩乱麻,他不允许发生任何意外。哪怕是捞一些,也得整。
这一下子,的确把这群人吓得不轻,而保卫科,这时候才带着武器冲了过去。
王守仁看了保卫科科长一眼,说道:“把这个人带下去,好好地审一审,看看是不是敌国派来破坏我们生产的,如果审不出什么东西,我会向上反应,我想知道,为什么保卫科能够浪费这么长的时间才到。”
保卫科科长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在心里骂开了。
你该说不说,这群人,还真就有战术的。
都知道保卫科不好惹,所以,他们分成了两拨,其中一拨人去拦住他们,都是自己的工友,又不好下重手,这不,耽误了时间,才慢了些。他原本以为没多大事,谁知道,特么有人还敢动手。在厂里,袭击厂长,这可就不是闹事那么简单的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有些慌了。
间谍都搞出来了,这个厂长,够狠。
“如果还不滚回去二车间,那么,我至少要抓出五个带头的,我开始数。”
“五!”
“四!”
“三!”
围住厂长办公楼的工人都慌了,立马如猢狲一般散去。只留下一个疼到无法自已的家伙在地上翻滚。
王守仁只看了一眼,就转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