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会给表演的团体单独给个奖励,具体给谁,怎么给,上头没有说。”
“主任,那那个抽奖给什么东西。”
“这个我倒是知道,不过我不告诉你们。”
“主任……”
左岩已经不管车间里那群人了,他已经出发去家里接老娘和媳妇了。
左母在见到左岩的时候,吓了一跳。
“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出事儿了?”
现在也不过早晨10点左右,按照原本的安排,左岩是打算12点下班之后,糊弄着随便吃点东西,然后带老娘和媳妇一起去工厂的。到地方,刚好两点,可以看表演。
秀丽也紧张,她期待这一天,已经期待很长时间了。
事实上,乡下嫁进城市之后,大多数女人的生活都过得不咋地。
身份地位上的差距让她们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自卑感。
很多人想象之中的日子是,丈夫在外面工作一天,晚上回来之后,妻子收拾好家里,等着丈夫吃饭,然后两人一起在这个温暖的家庭之中生活。周六周日的时候再带着老人孩子出去玩一玩。
而事实上是,这个时代的女人的生活范围就只有那么几个,供销社和家。
至于什么游玩之类的地方,一年,能出去一次都已经算是好的了。
秀丽知道自己相对于其他女人而言,幸运了很多。
因为左岩在周末的时候,会带着一家子人出去玩玩。其实,这也就是最近左岩有了固定工作,这要是搁以前,左岩周末是没这个时间的。周末的临时工也不少,原本他还想去的,但是被左母拦着了,说是钱赚得差不多就得了。周末,要跟自家媳妇出去走走。
左岩也就照做了。
院里的人都说她的命好,嫁了个好丈夫。
“嗨,大头,哦,不,主任说了,早上就不干活了,让我们回来,把家里人接过去。”左岩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下。
“那,现在就走?”
“啊,我带你们去。”
这年头,自行车带上两个人,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秀丽坐在前面,左母坐在后面。
秀丽小小的一只,坐在前面也不难受。
一辆单车上三个人,竟然有一种诡异的和谐感。
整条路都很顺畅,让左母有些疑惑:“我记得,这里的路,原本不好走的呀。”
“哦,您说这个啊,几个月前吧,上面拨款,把这的路给修好了,主要是,摩托车要往外运,坑坑洼洼的也不好走。看着前面那片工地没?那是我们厂子的新地盘。听说,要搞一个什么园区。”左岩乐呵呵地跟自家人解释,顺便放慢了速度。
“园区?那是啥子?”秀丽好奇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听厂长说,他打算在里面盖房子,还顺带盖学校,到时候,就可以直接住在那里面了。也不用跑那么远。”
“学校?学校好哇。”左母点了点头:“不过房子就不怎么样了,筒子楼我去过,一开始倒是新鲜,但到了后面,越住越不行。”
左母也是老江湖了,四合院虽说也是老破旧,但无论怎么说,关上门,这屋子是属于你的小世界,左邻右舍人虽然也不少,但是保有一定的距离。没挨得那么近。但筒子楼不一样,挨得太近了。这给老一辈的感觉,就是不舒服。哪怕是住在四合院的一间小房子里,她都不愿意去住筒子楼。
“听说建起来的宿舍不一样,妈,要不咱们缓缓,等一等?”
“等?等什么?”左母摇了摇头:“不合适,老王头就要搬走了,咱们得快点下手。”
“可是妈。”
“别可是了,你听妈的。咱且不说那宿舍轮不轮得到你。四合院那房子买下来,无论将来怎么样,都是一份基业。你说呢?”左母对于左岩的控制,并不是那种绝对强势的控制,而是用自己的道路去说服左岩。
“当家的,妈说的也没错,而且,宿舍不是不要钱的吗?”秀丽也跟着附和。
“也是哈,我就想着能省一点钱来着。”
“这没什么好省的,这钱呐,没变多,没变少,只不过是换了房子,将来哪一天,有需要了,也可以把房子卖咯。城里多了那么多人,房子,总归是值钱的。”
“嗯,听您的”
在一家人有商有量的情况下,路,走得挺快。
上午十一点左右,就到了工厂。
今天的工厂门,可不是平时那样子,保卫科抽调了不少人手,厂门口拉起了一条条的像是警戒线的东西。
“儿啊,这是咋地了?”左母不知道这是干什么,问道。
“哦,厂长说了,怕一会儿进厂的人太多,先拉起一条线,造出几个通道来,到时候,大家排队进去就行了。别到时候人挤人出事儿了。”
“你们这个厂长,挺老道的,年纪不小了吧。”
“年轻着呢,听说才三十来岁,人长得跟20来岁似的。”
“这么年轻。”秀丽讶异地问道。
在她的认知里,厂长什么的,那都是四五十岁的威严中年人。
“嗯呐,到时候你们就看得到了。”
相比较其他厂子,摩托车厂的空地就很大了,空地上面,还有各种各样的划痕。场地得大,才能够很好地试车。今天这个场地上,还有一个临时搭建的舞台。
秀丽像是个好奇宝宝似的,四处观望。
“诺,今个儿就在这儿看。”
“站着看吗?”左母对自己能不能站四个小时表示怀疑,而且,这外面这温度,她也有点扛不住啊。
“不是,可以坐在下面,给我们发了一个垫子。本来是打算用凳子的,但是厂里面没那么多凳子,就打算全都坐着了,放心吧,我带着了。”
“这天,会不会太冷了。”左母还是有些犹豫。
“放心吧,厂长说搞了一些热水袋,而且,下午也不会太冷。”
其实这也没什么太多的办法。
室内,没那个条件,好几千人呢。室外的话,温度又是一个大问题。这也怪王守仁,他没考虑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