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仁兄。”正当王守仁打算再逗逗自家女儿的时候。
前头一人回过头来,跟王守仁打了个招呼。
王守仁愣了一下:“秦天?你咋在这儿?”
秦天,秦寿的哥哥。
算是秦家的顶梁柱,算算日子,这个时间段,也该下去下面干活了吧?
“我那弟弟给家里发了一封讯息,话里话外糊里糊涂的也说不清楚,就让家里过去一趟。说是有外汇。家里面很重视。我记得,前阵子,他不是在你那儿带走了一批摩托车吗?你有这方面的消息嘛?”
“他不会是走私出去了吧?”王守仁眉头皱了皱。
这年头,走私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在广东那一带,最喜欢的,就是往香江走,随便去香江打份工,那工资也足够高。而且,香江那边也会有一些人,专门从那边运一些东西回来卖。但是,这种往外运东西的,就比较少了。哦,指的是往外运摩托车这种有科技含量的东西。
香江那边还是比较喜欢大陆这边的一些基础物资的。
便宜,靠谱。
秦天:……
王守仁:……
两人对视了一眼,皆是猜到了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可能。
秦寿那个家伙,什么事儿做不出来。
而且,他们家的关系也能帮他把这个窟窿填上。
“哎。”秦天叹了口气:“都是外汇惹的祸啊。”
这话一出,王守仁瞬间就无语了。
好家伙,合着您不是打算去找您弟弟,是来找我来了。
“哟,守仁,这么巧,你也在这飞机上啊……”
这时候,隔壁座位的一位仁兄,也笑眯眯地看向了王守仁。
“守仁,你这是打算去哪儿……”
该说不说,整架飞机,都是熟人。
搞得空姐不得不出来告知各位,请不要随意站起来,这会影响飞行,这才算是消停了下来。
秦天的脸色就没有刚才那么自然了。
说到底,这年头的官,还没有后世的脸皮那么厚,这年头,在发展的期间,都是为了整个国家,拼了命地往外扩。还没有时间停留下来搞内斗,人的心思也相对比较纯粹。这种飞机偶遇就已经够考验脸皮程度了,没想到,这个偶遇,偶遇到一飞机的人。
这多多少少令人有点挂不住脸。
这跟被人直接抓了个现行有什么区别。
“要我说,这外汇呐,就该用在该用的。要是给我们冶金部,守仁啊,你也知道,你那厂子,迟早会遇到瓶颈,你让我们冶金部的效率提上去了。你之前也是工业部的,应该知道这里面的差别。”
“放你他娘的屁!你们拿小日子那边的玩意,价格就是3.8亿米金,守仁这趟出去能拉多少?连个零头都不够!拿去你们那儿有屁用?!”
“那……”被人噎了一口,那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那能下一点是一点。”
“等等……热轧机?”王守仁抓住了其中的重点:“跟小日子进?”
“是啊,守仁,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国家,一年管进口钢材,都要花个三十四亿米金,上头忽然说要减少咱们的资金资源,要么就要让我们自己去想办法,四千万的缺口啊,我也不装了,听到你手里有,我就过来了。我找过李部了,他说你刚起步,不该给你这么大的压力。”
小知识:1980年,我国进出口贸易额是381.4亿米金,外汇储备是负12.96亿米金,所以,3.8亿买一套设备,是真实的。另外,1981年,进口钢材数量是332万吨,总价值在17亿左右。(纯粹防杠)。
而这个贸易额之中,其实还有很多的水分。
外面购买进来的东西,就像是小日子的这套东西,里面有很大的水分。因为我们的专家看不懂小日子的内容,被坑得很惨,这都是学费。这猛不丁地听到他们提起来,王守仁记得了这件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套技术我有点印象。这样,你们先稳一稳,回头我去你们那儿一趟。”
“不是,你来真的?那玩意的报价可是3.8亿,不是几百万几千万?”负责人愣了一下。
“呵,不知道他是谁吧?当年院里拼了命想要抢的人才,思维导图,还有现在全国各地轧钢厂在用的那些个机械,那都是他改进的。如果没有他,咱们要进口的玩意还多得很呢。”旁边有人解释道。
王守仁知道这个项目,1780轧机,当年,华国被这个项目坑得底裤都掉了。
有人或许会说,这个东西,都怪当时的专家,他们看不懂,让国家受到损失。其实真不能怪他们,人们可能不理解一个概念。那一套设备,光图纸就四吨多。
国内真没这么多的专家来研究。
王守仁后来在轧钢厂研究的东西,其中有一些,就是从这一整套之中拿出来的。
只不过没有实际应用上,后来,就开始进行全面优化。再到了现在,就自己出来建厂了。
他自己一个人,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折腾一整套的设备。
可如果这套设备要3.8亿的话,那就另外说了。
为什么王守仁反对去买这套东西,因为小日子的这套东西简直不要脸到了极致。
这套东西里面,除了1780这套设备之外,里面还有别的东西,还有一些小东西加在了里面,哦,说得具体点,那就是抽水马桶。
这就是纯粹欺负人了。
当年,小日子方面给出的方案很详细,详细到了供电体系、起重机、工位安排等等等等一系列东西,都要按他们的来。
我们这边这么一想,不对劲啊,不能按照这样来吧?
至少,一些工位的安排,配电、起重机这种东西,我们自己糊弄糊弄也能过去。
但是人家怎么说?
人家说,你懂吗?随后人家随意提了一个问题,我们这边的答不上来。最终的结果就是,要么按照我们的来,要么你们自己看着办。
我们作为买方,就是这么地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