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守仁看来,这个是不可能得。
秦家村的那群人,撑不起这个摊子。
事实上,秦家村的股份,以秦淮茹的为最,在公司上的事情,也是秦淮茹说了算,但是自从秦淮茹退下来之后,另外选了一个外人作为管事,村子里就一直颇有怨言。
“啧,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开始惦记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娄晓娥在一旁做出了精确的评价。
一针见血。
“倒也不是村子里的那些人惦记上了,只是一些后辈,听外面的人这么说,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不必理会。”王守仁摇了摇头。
“可是,我担心。”
“你要真的担心,就掰开了,揉碎了,跟你们村的长辈讲,开个会,大家把这个事情说开。”娄晓娥打断了秦淮茹的话:“有些事情,趁早说开,也省得你麻烦了。”
“没有别的法子了吗?”秦淮茹还想再争取一下,她觉得,她的脑子想不开,不一定王守仁的脑子想不开。
“没有,这是必然的,正常来讲,如果规模仅仅是个养殖场的话,秦家村自己握在手里一点儿问题都没有。问题是规模不单单是一个养殖场。”
如果只是一个养殖场的话,地是村子里集体的地,人,村子里大多数人也能够胜任,只需要领头的那个脑子别冲动,去瞎折腾,聘请几个专家回来,最多给的工资高一些,那么,这个养殖场的控制权就会一直都在秦家村的手里。但现在不一样。
可以说,“秦家村”这个牌子,已经形成了一股势力,一股资本,当任何事情上了轨道之后,需要用到的学识就越来越多。
“其实,一个宗族关键的是应该更关注后代,而不是看当下的利益。不过,北方的宗族……”娄晓娥没有继续说下去。
要说凝聚力,还是南方的宗族凝聚力比较大。
北方的宗族因为历史的原因,那就只能算是一个个村庄的人罢了,秦家村特殊点,因为大家的利益都捆绑在一起,而且,大多数都是姓秦的,也多少有点宗族的意思。
“能说说宗族的事情吗?”秦淮茹对于这点,并不是很了解。
“宗族,其实跟家族是反着来的,但是宗族更加讲究的是团结,就拿我们家来说,我爷爷那一代,一共娶了五房,我爸是嫡出的,再加上他本身也不错,所以,家里的资源,基本上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就是下一代的族长。至于其他房的叔伯们,就看他们的本事,如果本事够强,大房会有所支持,不过这过程中,少不了勾心斗角。”
秦淮茹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而宗族,条件就比其他的东西复杂了很多,首先,宗族,必须是一个村子里大多数都是一个姓的,至少,是同一个祖上,同宗同源。你们秦家村,大概率是不符合这个条件,虽然都姓秦,可真不是同宗同源吧。”
“嗯……那宗族的运行模式呢?”
“大家长制度。”
“大家长制度?”
“就跟村长似的,只不过威望比村长高,很多时候,宗族里的宗归会高于律法。宗族的分配模式一般都是最德高望重的长辈说了算,分多少田,吃多少粮食。当然了,这是在古时候了,到了现在,大多数宗族的方式还是那样,就是多了一个送孩子上学。”
“还有一些出去外面打工的,能挣钱的,这些人出去之后,有些渠道了,都会安排自己的亲戚进入自己的公司。如果这个族里出了一个很力害的家伙,那么,宗族大概会举全族之力供养。当然了,现在这个社会应该用不着,现在应该是考上了大家,一家供不起,整个村都会出钱供。”
“等到这个人毕业了之后,就会想方设法地回报宗族。”
“宗族的方式是相对比较健康了,当然了,也有养出白眼狼的,不过比较少。”娄晓娥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这个模式并不具备参考性。”王守仁说道:“且不说什么举全族之力供养之类的,这对于现在这个时代而言,过于夸张的。读个书,用不着举全族供养。在我看来,未来宗族,可能会往别的方向去转变,例如以商会的形式。挖掘出一个渠道。”
“打个比方,村子里的建筑队。”
村子里的建筑队,算是一个比较奇葩的存在了,一开始,是因为王守仁需要修建自己的四合院。于是乎就想要找建筑队,建筑队嘛,但凡是在农村的,谁不会那么两手。最多就是城里的规矩多一些,王守仁琢磨着,能不能从秦家村拉一支队伍出来。
到时候,秦家村富裕起来了,也可以修建起来。
像是什么泥瓦工、木工、水电工这些东西,对于熟练度,其实也有一定的要求。
等到一定的程度,这支队伍就可以走高端的路线,以手艺着称,在王守仁这儿,也不至于连活也接不到。而这些工种,对于文化的要求,还真就不怎么高。
“嗯,一个带多个,村子里的人能够占据一些比较重要的位置的话,大概就能够持久。至于那种巨无霸,老实说,在我看来,能够占据个十来年,二十来年,那纯粹是因为你们活着的原因。资本的运作,有无数种方式把秦家村踢出去。”
“国外很多的百年老牌子,早就不属于创始人了。”娄晓娥说的是一种必然。
现在王守仁还在,秦淮茹还在,人家放在这里,就顶得住。除非后面秦家村又出现一个像是王守仁一样的人物,不然,基本上是不可能守得住这份基业的。
秦淮茹的这种想法,长长久久的想法,就算是一种妄想。
“是的,而且,现在秦家村每个人,资产都过亿了,如果他们愿意出售手中的股份的话,我倒是愿意购买一些。”娄晓娥舔了舔嘴唇。
“你想啥呢,他们愿意出股份,秦京茹早就下手了。”王守仁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