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柔捂脸。
还真是……
怪不得两个哥哥跑路了呢。
王家人在王守仁的调教下,都长寿。
哪怕是上了年纪,身体素质依旧不错。
只不过王睿明和王思仁都不爱来王守仁这儿,每次过来,都免不了一顿骂。
就连最小的徐元正也是。
现在,也就剩下一个王熙柔,愿意时不时地过来看看了。
剩下的,来一次被骂一次。
原本一周来一次,现在就改成一个月来一次。
到最后,改成两个月来一次,王守仁才不骂。
好嘛,老爷子原来是嫌弃他们来的次数多了,烦了。
早说嘛……
在徐薇薇去了之后。
墓地的问题,就被人盯上了。
这个人,指的不是别人。
而是秦京茹、秦淮茹和娄晓娥这三女人。
她们觉得,生前大家地位都差不多。秦京茹要高一些。
那么死后,我独享王守仁没什么问题吧。
合葬的问题,都想跟着葬在一起。
这不,三个老太太为此差点打起来。
到了最后,大家还是在王守仁的淫威下讲起了道理。
争论了老半天,最后决定,既然这样,大家还是合葬吧。
于是乎,他们家,就有了一个很大的墓地……
现在这个墓地里,躺着三个女人,还有两个位置。
墓园的位置并没有在四九城。
王守仁不愿意回四九城,就打算在南方定居了。
按照他自己的说法,他本就是一个孤魂野鬼,葬在哪儿不是葬,至于娄晓娥他们,就别整那么多了,一句话,夫唱妇随,谁也别想自己跑咯。就这样吧。
其实,王守仁知道她们的心思。
这些女人,对于自己的身后事都不怎么在意。
只不过她们读懂了自己的哀伤,这才闹出这么一出,来折腾他。
到了后来,秦淮茹去了,娄晓娥和秦京茹又闹了一出。
等到娄晓娥去了的时候,秦京茹就变得慈祥了。
这种慈祥,令王守仁的心情有些刺痛,他有点讨厌自己……
“你们先下去吧,我在这儿站会儿。”王守仁摸着冰冷的墓碑,叹了口气,说道。
“那你快点哦。”秦京茹拉着欲言又止的王熙柔下去了。
王守仁看着墓碑,缓缓地坐了下来,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里面装着一些酒。
说起来,这些酒还有些来头。
这酒,是秦天送的。
据说,是秦天去世的一天前,亲自弄好,埋到土里去的。特地交代了自己的后人,让他们等十年后,把这酒送到王守仁的府上。他说,王守仁这个属王八的,十年后,铁定还在。
十年后,他的后人就上门,送了这么一坛酒。
哪怕是死了十年后,秦天都想要骂他一句,该说不说,这老头,还真就挺记仇的。
这坛酒,他兜兜转转,也喝了十几年了。就剩下这么一点儿了。
轻轻地抿了一口,来到了徐薇薇的墓前。
轻呼出一口浊气,摸了摸冰冷的字,眼前似乎出现了徐薇薇那张倔强又委屈的脸:“你啊你,让你好好地生活,不生活,偏要跟我置气。喜欢是什么?爱又是什么?你问我这个无心的人,我哪儿知道,你留下来,我们开开心心的一起生活不好吗?非要那么倔强,倔来倔去,到了最后,什么都没剩下。”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看向了旁边的秦淮茹,笑了笑:“还有你,最好的年华,都放在了村里,也不知道多回来几趟,天知道我年轻的时候多迷恋你,你说你,咋就不知道珍惜呢……”
这是一块大墓碑。
上面刻画了他们五个人的名字,只不过,王守仁和秦京茹的名字用红纸挡住了。
再往旁边,就是娄晓娥的字。
“要么说,智者不入爱河呢。”王守仁又抿了一口:“走之前,还悄咪咪地告诉我,有一个秘密我怎么样都猜不到。这个秘密你守了一辈子,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看出来了。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不是原来的王守仁的,但我可不认为,我有什么魅力,能让一富家小姐感到好奇。”
“我和你,没有第一步,就没有后面的一步。”
“这,也算是你的报复嘛……”
王守仁念念叨叨的,在墓前说了很多很多的话。
说以前,说往后,说心里话。
手里的酒,越喝越咸。
“挺好,都挺好……”
山下。
“妈,你怎么不让我跟着,这么大年纪了,爸要是在上面出什么事儿怎么办?”王熙柔怨念满满。
这几年,几个娘的去世,也让她心揪的够呛。
这些娘,一个个的,虽然都各有各的特点,但无一不是对他们兄弟姐妹都极好。她真的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长辈了。
“拉倒吧,你爸的身体素质,比你强不知道多少。”秦京茹翻了个白眼:“前些年,你弟弟帮他检查了一遍身体,然后就把检查的数据给删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
“这……这么厉害?”王熙柔瞪大眼睛。
“你懂不懂十八岁开始养生的含金量啊。”秦京茹一开口,那就是网络金句了。
“那爸他。”
“放心吧。”秦京茹抬头看看山,眼睛深邃:“他啊,只是一直都没有好好告别罢了。今天兴之所向,总归是要告个别。他心里还有事儿,倒不下去的。”
“还有事儿?”王熙柔吓了一跳:“您们可别瞎整啊!”
“小孩儿闭嘴吧。”秦京茹没好气地说道:“大人做事,轮不到你插手。”
“行行行,您大,您说了算。”
他们从早晨等到了中午,才看到王守仁脸色微微有些红润地走了下来。
王熙柔连忙迎了上去,想要扶老头,就被王守仁一手甩掉了:“去去去,我还没到要你扶的年纪,开车去,回家了。”
“得得得,您说了算。”王熙柔有些无奈,这老爷子,脾气,那还是愈发地暴躁了。
秦京茹则是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看:“说完啦?”
王守仁瞥了她一眼:“哼!要你管。”
“跟个小孩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