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岁岁本以为回到房间会大哭不止，没想到门关上的瞬间，她就冷静下来。
没什么好悲伤的，离开顾梦觉本就是计划好的事。
她这么说服着自己。
可往往骗自己的事会在梦里加倍反噬。
她又做了一夜的噩梦，梦里她身处于顾梦觉和沈夏的婚礼现场，一切都是起初的样子。
温岁岁刚满二十岁，沈夏还没出车祸腿是好好的，顾梦觉在台下亲友的起哄下亲吻着沈夏。
怎么可以这样？
梦里的温岁岁气愤极了，冲上台要阻止这两个人。
手碰上沈夏的瞬间她才知道自己变成了透明的，根本碰不到他们的身体。
她歇斯底里地喊叫着，“小叔叔，你不能娶她，你娶的人应该是我，我爱你小叔叔……”
喊到喉咙有了血腥味，也没一个人能听到。
她绝望地瘫坐在地上，看着心上的伤口一点一点地往下滴血。
这一刻她才知道，她爱他究竟有多深。
只可惜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她开始安慰自己，遗憾才是人生的主旋律。
爱情并不是人生的全部，会好起来的。
温岁岁拖着行李箱离开的时候，顾梦觉并没有送她，而是让高助理告诉她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他。
她淡淡道了声谢后往外走，临行前被她带回来的小猫正在花园扑蝴蝶，准确的说应该是飞蛾，应该没有哪只蝴蝶会那么的枯败。
小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停下动作看向她，对视片刻后发出一声喵叫。
温岁岁放下箱子走到小猫身边蹲下，“喵喵，你要乖乖的，千万别惹小叔叔生气，好好哄他开心，知道了吗？”
小猫歪着脑袋看她，目光跟刚才瞧飞蛾的一模一样，似懂非懂地喵了一声。
“一个猫懂什么，还是你留下来哄我吧！”
温岁岁抬起脑袋看向顾梦觉，他站在光里，眉头轻拧凤眸微弯，上身穿着穿极白的衬衫，像极了从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小叔叔”温岁岁轻唤一声。
“我想过了，分手是两个人的事情，我不同意，所以分手无效”顾梦觉声线低沉，语气不容置疑。
“……”温岁岁有那么一瞬是心动的。
可是……她已经做了不可挽回的事。
“外面冷，跟小叔叔回家”顾梦沈伸出手给她。
温岁岁摇头，“我不想跟小叔叔在一起了。”
他其实想说的是‘不能跟小叔叔在一起了’。
这么说他肯定会追问为什么，然后她把睡了别的男人的事告诉他。
如果他能接受的话。
话到嘴边她还是改了，羞耻心这东西她虽然有得不多，但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
“没关系，小叔叔会等到你想的时候”顾梦觉弯腰在她小脑袋上宠溺地揉着。
刚才站在二楼看小东西拉着行李箱要走的背影，顾梦觉突然想明白了。
这世上的事并不是非黑即白，还有中间的灰色，他跟温岁岁关系也该有灰色地带。
他不强迫温岁岁接受他，但他可以再以小叔叔的身份守在她身边，等到她愿意接受为止。
温岁岁被他满是温柔的话说的目光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
“不会再有想的时候了”她把目光从顾梦觉脸上挪开喃喃道。
沉默许久，顾梦觉长长吐了口气，“没关系，你要是实在不想小叔叔也不会勉强你，别搬出去了，我们就像你小时候一样相处，可以吧？”
小时候一样相处。
做顾梦觉最宠溺的侄女貌似也还行。
温岁岁这么说服着自己，可是她怎么也说不出答应的话来。
她明白自己对顾梦觉的感情已经回不到小时候了。
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就像鸡蛋煮熟了就不可能再变回去，就像她跟别的男人睡了再也挽回不了一样。
“小叔叔，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我就不往远的地方搬，还回旁边的公寓住。”
这样她就是多借着看猫过来看看她的小叔叔。
见她态度坚定，顾梦觉没什么也没说地拉起温岁岁的行李箱往公寓方向走。
温岁岁看着他有些落寞的背影出了会儿神，然后仓皇地跟过去。
像是信不过顾梦觉，温岁岁当着他的面把他的指纹删掉了。
这个举动彻底惹恼了顾梦觉，他腮帮子抽了抽表情隐忍，“温岁岁，怕我过来骚扰你是吗？”
她是怕自己定力不够抵抗不了他的诱惑，温岁岁淡淡弯唇，“是啊！”
是啊？
这轻飘飘的两个字无疑是在他头上点火。
顾梦觉掐上温岁岁漂亮的脖子，眸光像是带着雷霆之怒，“你再说一遍？”
被掐的难受温岁岁挣扎着动了动，脖子上的印记还浅浅存在着，想起那晚的事，顾梦觉再没了底气。
他松开手说了句，“对不起！”
突如其实的新鲜空气呛的温岁岁咳了几声，本就好看的脸越发的粉嫩娇憨，顾梦觉又觉得渴了。
他搂腰将她抵到玄关角落让她动弹不得，温岁岁挣扎两下后冷冷的看着他目光空洞麻木，“气我防着你删你指纹，你现在这个强人所难的样子，我删的不对吗？”
“你做的对”顾梦觉手指勾住她下颌，偏头要往上前，却被温岁岁抻手捂住了嘴。
“顾梦觉，你再这样我报警了”温岁岁拼命挣扎着。
她已经不干净了，配不上他的吻。
她越是这样越能激起顾梦觉的斗志，他捉住她碍事的手举过头顶，亲上去的瞬间温岁岁咬唇侧过头，豆大的泪滚滚而下。
顾梦觉一时有些慌神，但还是咬着牙没让表情宕下来，“温岁岁，我让你这么委屈吗？”
温岁岁带着哭腔道：“小叔叔，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她不想再次陷进顾梦觉的坑里，她已经不配了。
小东西不敢看他害怕到颤抖的样子，将顾梦觉的心推进寒潭，冰冷的刺痛像密密麻麻的针扎在身上。
她这个样子也曾在妈妈身上出现过，极少，因为大多数时候妈妈都如一摊死灰，甚至是疯癫。
他不想他心爱的小东西也变成这样。
“对不起！”顾梦觉放开她，“小叔叔不会了，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门关上后顾梦觉就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颗药吃下，靠在墙上缓了许久才缓过劲。
接到顾梦觉电话时谢延刚从宿醉里醒过来。
听到顾梦觉要找他喝酒的话，谢延下意识地眯眼看了下时间，“这才十一点你就找我出去喝酒，你没什么事吧？”
“老地方，爱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