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友广表示,这次幸亏我们赶到的及时,不然这黑蛟帮这次肯定是分裂了。
我也跟他就未来的形势进行了深入探讨,并告诫他以后要对老六提防着点儿,双方在友好的氛围中秉烛夜谈到深夜。
由于我们出来时间太长了,也急着回锥子山了。
第二天一早,傅友广就派人给我们联系了去和州的船,让我们在安庆再盘桓一日,三月初十从安庆码头上船去和州。
当日无话。
初十一早,傅友广就带着人到安庆码头为我们送行,还赠了不少盘缠。
本来从江夏逃出来的时候,我还担心盘缠不够。但到了安庆,再到池州,到铜陵,一路到歙县,以及从歙县这一路返回到安庆,都是由黑蛟帮的人在招待。
这次从安庆去和州,又赠了不少盘缠,这回锥子山的盘缠是绰绰有余了。
与傅友广辞别后,我在船上和常遇春、张思淑又商量了一件事儿。
其实这件事儿我考虑很久了,本打算回了锥子山,与刘聚一起商议。这会儿,我决定先说出来,看看他们是什么意见。
我的想法是,这以后我们不能局限于就在锥子山当伙土匪,这将来必定是要走出去闯一闯的。
当然,以前常遇春早就有这个想法了。
但真要拉着人出去,不是光凭嘴说,别人就能跟你走的。要拉一支队伍,不光要有人,还得有钱、有粮、有装备。
当然最主要的是要有钱,有了钱,这粮草、装备都容易解决。
这挣钱的事儿,眼前就有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我们的结拜大哥沈万三就是经商的,我们可以在濠州至和州这一带做他的总代理呀,他有什么货,运到和州来,我们帮他销。
他如果要在濠州这边进点儿什么货,我们可以帮他搞啊。
毕竟,濠州是我们的地盘儿,我们如果开展合作,对双方都有好处。
另外我还在沈大哥那里占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他挣了钱,也是有我的份的。
这有了钱,下一步想拉队伍,干大事也就有了经济基础。
说到这里,常遇春和张思淑都表示同意。
虽然他们对经商的事不大感兴趣,但我说这经商挣钱也是为了以后反元的需要,什么事情都把它提高到一个政治高度,就由不得别人不赞同了。
比如单位里说要向某个困难人士捐款,按正常情况下,谁都不想把自己兜里的钱掏出来给别人用。
如果说真正的是全凭自愿,我估计能收到的捐款并不多。
但如果负责捐款事宜的人这么一鼓动,说这捐款是大家对这困难人士的一分爱心,是贯彻某某精神的需要等等,就由不得大家不掏腰包了。
毕竟谁都不想成为别人眼中没爱心的人,也不想成为领导心中不讲政治、不顾大局的人。
接着,我又说道:
“这要在濠州至和州地界上做生意,那在和州我们得设个联络点。
沈大哥有什么东西运到和州码头了,我们先把货存到这联络点,然后在陆续分发出去。
总不能把一船货全部拉回锥子山吧,那样费时又费力。而且好多东西可以在和州就销掉,也不能让沈大哥的船就在和州码头等着我们慢慢销货吧。
另外沈大哥如果要在这边进什么货,他提前捎个信儿,我们就可以把货准备好放在这联络点。
他的船一来,把货一卸,这他需要的货物我们又可以马上给他装船,这样就节省了好多时间。
另外,这设个联络点,还有另外一个好处。
这天下的形势正在发生着大变化,我们老是窝在锥子山,信息太闭塞了。
如果在和州有个联络点,这和州也是个水陆交通要塞之地,隔江与经济重镇集庆路(今南京市)相望,各类重要消息,我们必能及时掌握。”
常遇春本就是一心想要出来闯江湖之人,听我说到这里,不住地点头说“好”。
就连张思淑,也认为我这个建议挺好的。
我见他们都支持,就又接着说:
“本来这回事,我是打算回锥子山后,跟大头领一起商量的。
但这次黑蛟帮又赠了不少盘缠,我们回锥子山根本用不完。
我觉得,我们在和州码头下船后,是不是在和州盘桓两日。我们先在和州找个地方,先把这个联络点建立起来,留几个兄弟先在这里看着。
说不定,沈大哥的盐过不了多长时间就送来了,正好他们可以在这里接货。
如果等我们回了锥子山,再过来选点,这一来一回的要耽搁不少时间。
而且沈大哥的船如果来了,找不到我们的人接收,也耽搁了他的时间。”
听我说到这里,常遇春和张思淑都是一致表示同意。
接下来就是讨论这和州联络点的负责人人选问题。其实,这个人选我早就想好了,只是想听听他们两个的意见,看看他们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他们都表示这个问题来得太突然,他们没来得及思考,反而问我有没有人选。
这也正合我意,我说陈元贵比较合适。
这人年纪与我和常遇春相仿,平常办事也稳重,这次又跟着我去了峡州,跟沈万三的人也认识,他在这里负责再合适不过了。
当然刚开始,他一个人在这里肯定应付不过来。
我的意思是,这次跟我们来的人中,他再挑选两个给他当副手,一来也可以锻炼锻炼这些人,下一步说不定还得去其他地方开设新的联络点,这种人才的积累很重要。
这个意见抛出来之后,常遇春和张思淑还是表示坚决地赞同,既然他们没意见,这事儿也就算这么定下来了。
既然商议已定,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正准备起身去甲板上透透气,张思淑突然来了一句:
“咳,姓胡的。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你考虑问题还是很周密的嘛!
特别是初八那天,你让罗仁和陈定邦砍了那黑蛟帮老四、老五的脑袋,迅速帮助傅友广稳定了局势。
这件事做得还算漂亮,怪不得霏儿姐姐对你是另眼相看呢?”
此话一出,当真把我吓了一跳,前面的这些话都不重要,就这最后一句,说是朱霏对我另眼相看,让我平静的心里是再起波澜。
本来要在平时,我肯定得回她一句:“说得叫什么话,我就是再不济,难道也不比你这小丫头片子考虑问题全面一点儿?”
但今天,我全被她这最后一句话给拖住了思维。
朱霏对我另眼相看?
我真的有点不敢相信,也没有心思跟张思淑扯这些了,只是对着她傻笑了几声,出了舱室去了甲板上。
我的眼睛看着江岸一动不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在看两岸的风景,其实我的思绪已全部飘到朱霏那里去了。
朱霏怎么样了?她还好吗?我们今生还能相见吗?
接下来的几天,我虽然还是有说有笑,但心里其实对朱霏又是更增添了几分思念。
其间,我也找陈元贵谈过,准备让他当这个锥子山驻和州办事处的主任。他也没有推辞,很爽快去答应了我这个安排。
我说让他挑两个人暂时在这里给他当下手,以后这里搞顺了,我再把这两人调回去,给他派新手过来。
这个人才培养计划我也给他讲了,他也没表示异议。
起初他选了罗仁和陈定邦,我没同意。说这两个人只能留一个给他,毕竟我回锥子山还得要个贴心人。
最后,商定留下陈定邦和崔道远给他。
后来,我又找陈定邦和崔道远分别谈过话,他们也表示服从组织安排。
这事儿就算这么谈妥了。
我们是初十上的船,好在是顺水,虽然路上有些耽误,但十九日就到了和州码头。
这趟峡州之行,一遇到这种乘船的无聊时刻,我们除了下象棋打发时光,我还顺便办了个扫盲班。就是有时间的时候,把他们这几个召集起来,教他们写写字。
还别说,这大半年的,还是卓有成效的,他们几个都还识得了一些字。
到了和州后,我们先找了个客栈住下了。
第二天,我们就在和州城转悠了一天,最后在离码头约一里处选了一处交通还算便利,但又还算僻静的地方,花了一百辆银子,将这小院子给买下来了。
看着包裹里的银子还多,又给了一百两陈元贵作为启动资金。
让他先考察考察,在这里是开个杂货铺,还是茶馆都行,由他们考察好了,自己作主。
反正这最重要的作用是作为联络点兼仓库,开杂货铺、茶馆什么的只是个幌子,并不打算靠那个挣钱。
同时,我又让陈元贵要记好账,这一百两银子可不能乱花,每年我至少得查一次账。
这和州办事处的事搞定了,第二天,我们就出发了,目标锥子山。
我们是三月二十一日从和州出发,三月二十六日到的滁州。
在滁州休息一天之后,三月二十八日再次出发,四月初九就进了入定远县的地界。
四月初十下午申时,我们就赶到了韭菜山,看样子,今晚能回锥子山睡个安稳觉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