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常遇春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个方案也可行。不然东西实在太多,凭着分派给刘三狗子的那几个人,要把这多么东西全部运回锥子山,那不知道得花费多少时间。
于是,让刘三狗子去找裴德龙要人,然后自行在军中收集马匹。
当时,我心里产生了一个有点“小坏”的想法,今晚敲打那些富户的时候,得找他们借点牲口.
当然,这个“借”了之后,以后“还”的可能性就不大了,嘿嘿。
接着,常遇春让刘三狗子运东西回去的时候,顺便还带上一样东西回去,那就是阿古达木的人头。
因为天气开始变热了,为了防止人头腐烂,让刘三狗子搞点生石灰把人头裹住。
考虑到刘聚和张思淑都是有伤在身,常遇春准备过几天回锥子山去亲自主持祭奠师傅的仪式。
刘三狗子走后,柳怀镜就来了。
他先是给我们介绍了一下今晚请客的情况,总共请了八个人。有在城里做生意的,也有人住在城内,但在城外有大片土地的地主。
这么多人的情况,我和常遇春二人这么短的时间,也只能做个大致了解。
具体情况,还是柳怀镜比较熟悉,他是土生土长的定远人。
当即,我就建议,晚上的宴席,柳怀镜也参加,常遇春当然也是同意。
等于说,晚上总共是十一个人参加,我们这边三人,加上那请来的八人。
等我们三人把一切商量得差不多的时候,就有人来报,说是请的客人有的已经来了。
柳怀镜立即出去迎接。这晚宴的菜也是在这定远城最好的饭馆点的,这个时间点儿,应该也快送到了。
我和常遇春还要就待会儿的一些细节问题作一些探讨,便告诉柳怀镜,待会儿人来齐了,就来叫我们。
又过了约两刻钟,柳怀镜派人来通知,说是人都来齐了,菜也送过来了。
于是,我们二人就来到了这达鲁花赤府的会客厅。
那八人本来都是坐在茶几边品茶,这会儿看见我和常遇春出来了,都站了起来。
为了突出常遇春的领导身份,我刻意紧跟在常遇春的后面。
柳怀镜立即给众人介绍,说常遇春是咱锥子山的二当家,我是四当家。
那八个人立即对我们拱手行礼,我们也是客气地对他们拱了拱手。
接着,柳怀镜又给我和常遇春一一介绍了那八个人。
人太多,我一下子也记不住名字。只记得有两个姓刘的,一个姓方的,一个姓李的,一个姓王的,一个姓周的,一个姓陈的,还有一个姓孙的。
具体谁姓什么,我还没办法完全对号入座,好在有柳怀镜在,问题不大。
我们随即招呼大家入座,常遇春自然坐了上首,我和柳怀镜分列左右。那八个富户也都依次一一坐下了。
常遇春率先发话了:
“各位,今天请大家来,一是跟大家联络联络感情,二是跟大家畅谈一下未来。
当今天下,群雄并起,这蒙古人统治的日子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了。
各位都是汉人,以前在这蒙古人的统治之下,估计也没少吃过亏。
今天我们占领了这定远城,日后定当与各位同心同德,保定远县一方安定。
大家今天在城里应该也看见了,好多人都来踊跃报名,加入我们的队伍。
但这人一多,口粮、衣服、装备都成了问题。
因此,今天请大家来,是想和大家一起商量一下,这下一步该怎么办?我们这么多兵士的口粮问题如何解决?
我想大家都听说过一句话,‘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这些当兵的能吃得饱、穿得暖,才能卖命地在战场上拼杀。
如果口粮都成了问题,开小差跑路是小,这在定远县烧杀抢掠起来,可就不好控制了。
虽然我们也在城内贴出了告示,宣布了一些纪律,但人一旦饿得命都快没了,谁还顾得了这些纸面上的问题。
不过,大家放心,有我常遇春在,我一定是尽最大努力,把手下这些兵士管好,不给各位及定远县的广大百姓添麻烦。
因为我们的宗旨,就是团结众多的汉人兄弟,一起把这蒙古人赶出华夏大地。
为了展示我们的决心,今天中午,我们在东城门外当众斩了十九名蒙古官员的脑袋,我想大家应该都知道了。
昨天晚上,我们一攻入这定远县城,就斩了最大的官员达鲁花赤。”
常遇春说完,便向柳怀镜使了个眼色,柳怀镜立即命人把昨天砍下的那达鲁花赤的脑袋端了出来。
那八人一看这阵势,都不知如何是好。有的胆大的,还看了这达鲁花赤的脑袋一眼,有些胆小的,直接就是低着头,不敢作声。
常遇春让人把这脑袋又端了下去,接着才说道:
“不好意思啊!
本来是请大家吃饭的,先让大家看了这蒙古狗官被砍掉的脑袋。
来来来,我们都先把酒满上,为了定远县的长治久安,我们先干一杯。”
说完,常遇春就站了起来,端起了酒杯。
大家也都各自倒满了杯中的酒,也都端着杯子站了起来。
常遇春和大家碰了个杯,就先一饮而尽了,其余人也都满饮了此杯。
喝完这第一杯,常遇春让大家都坐下,然后招呼大家吃菜。
再看看那八个人,刚才看了那达鲁花赤的脑袋,这会儿哪还有心思吃饭喝酒啊。
况且,刚才常遇春那番话也说得很明白了。
我们现在占了定远城,兵是越来越多,但没钱没粮,如果这个问题不能得到有效解决,那保不住哪天就会有士兵去干些烧杀抢掠的事。
如果真要抢,他们这几个富户,肯定是最先被抢的对象,因为他们钱多粮多啊。
我和常遇春、柳怀镜大口吃着菜,这城里最好饭馆做的菜的确是不一样。
那八个人可就没我们这么逍遥自在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是坐在我旁边的一个姓刘的大户先站起来了。
看样子,这人在这八人之中似乎是最有钱的,至少也是数一数二的,不然,他不会紧挨着我坐下。
这刘大户端起酒壶给大家把酒都满上了,然后端起酒杯说道:
“二当家、四当家,承蒙你们的厚爱,这大军刚入城第二天,就把我们这几位喊过来喝酒,我刘某人心里感到是莫大的荣幸啊。
这大军入了城,我们都看见了,只抄了蒙古官员的家,对于我们普通百姓那是秋毫无犯啊!”
这刘大户刚说到这里,我就赶紧插话补充道:
“刘老板说得不错,咱锥子山的兵士不是普通的土匪,咱是有理想、有追求、有抱负的。
赶走蒙古挞子,就是我们的最终目标。”
说完,我拿眼瞧了这刘大户,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刘大户端着酒杯继续说道:
“话说回来,这其实都是多亏了二当家、四当家治军有方啊。
但正如刚才二当家所说,这兵士如果吃不饱肚子,那肯定是会干出一些打家劫舍的事情来的。
因此,我在这定远城内也算得上是个富足之家,我带个头,为这大军捐布一百匹。
来我敬大家一杯。”
说完,一仰脖子,把这杯酒先干了。
常遇春没说话,刚才柳怀镜虽然给我们大致介绍了这些富户的情况,但我们也没记住太多,对这个人的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是太了解。
于是,我拿眼看了看柳怀镜,意思是让他看着办。
柳怀镜立刻会意,对那刚才说话的刘大户道:
“刘老爷,你家不仅在定远城开的有绸缎庄,在城外你可还有几千亩良田吧?
这布我们是需要,这粮食我们也需要啊。
你算得上是今天在座的最富有的啦,这一百匹布,似乎与你的身份不相适应啊?”
此话一出口,那刘大户的脸腾得就一下子红了。
忙赔着笑道:“城外我有良田不假,但这两年天公不作美,可没什么好收成啊。”
柳怀镜也懒得跟他啰嗦,便道:
“你家到底有多少粮食我们不知道,我们也不想知道。
如果我们筹集不够军粮,不知道我们手下的士兵有没有兴趣知道你家有多少粮食。
反正一旦他们吃不饱肚子,说要去你们刘家借点,我可是拦不住的啊。”
嘿嘿,柳怀镜这话可是说得不赖,明摆着就是要威胁这姓刘的了,你不给粮食也行,如果士兵要去抢,你们可别怪我们了。
看来,我先前的分析没错,一个汉人在元军中能混个“牌子头”,肯定还是有点能耐的。
看样子,那几个新投降过来的“牌子头”,以后还得要多关注关注,加强培养。
那刘大户听到这里,知道今天不出点血肯定是不行了,遂咬了咬牙道:“那我再犒劳大军一百担粮食。”
柳怀镜听他这么说,没答话,而是看看我跟常遇春,意思很明显,是不是差不多了。
我没作出什么反应,常遇春点了点头道:“那好,既然刘老爷这么慷慨,我敬刘老爷一杯。”
那姓刘的知道可以过关了,赶紧又把酒满上,跟常遇春碰了个杯,然后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