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想越觉得害怕。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以朱元璋一贯的作风,我可能会死得很惨!
怎么办?怎么办?
我脑子飞速运转。
正在此时,外面响起了敲门之声。朱老爷子开门一看,原来是朱同。
朱同一脸笑嘻嘻地道:“爹,姐夫,你们两个又在商量些什么呢?”
朱老爷子道:“还不是上次你姐夫说的那治理秦淮河的事儿,你跑进来有什么事儿吗?”
朱同搓了搓手道:
“爹,你看我天天在家念书也闷得慌。要不,让我去跟着姐夫出去跑跑,见见世面?
古人不是说得好吗?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我现在书读了不少,可没机会行万里路呀!”
朱升老爷子听了这话,十分不耐烦地道:
“你小子那点把戏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就是嫌天天念书、做学问太枯燥,想跟着你姐夫好整天东游西逛。
你不要在这里啰嗦,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走,走,走!”
说完冲朱同直摆手。
而朱同并没有听他父亲的,马上就出去。而是凑到我身边,让我跟朱老爷子说说。
当时,我并没顾得上这事儿。
自从朱同进了屋子,我猛烈间似有所悟,我根本不用担心那朱元璋啊!
如果他真是穿越之人,那他一定知道他死之后,他的儿子与孙子之间发生的那段骨肉相残的事情。
朱元璋死之前,他的长子,也就是太子朱标就先他而去了。于是,朱元璋临终之际便传位于皇太孙朱允炆。
后来,朱允炆的削藩之举,惹恼了他的四叔朱棣。
结果朱棣发动了所谓的“靖难之役”,成功登上了皇帝的宝座。
至于朱元璋生前十分看好的皇太孙朱允炆在这场战争中,是死是逃,成了一个历史之谜。
如果朱元璋真是穿越之人,那他一定会清楚传位于他最钟爱的孙子,其实是害了这个孙子。
那他朱元璋为什么当时不传位于其他儿子,偏偏要传位于朱标的儿子,也就是他的孙子呢?
想到这些,我不禁有些得意。
可朱同一个劲儿在旁边哀求我,我才收回了刚才的思绪。
说实话,对这位小舅哥我还是挺喜欢的。人很机灵,至于学问嘛,好歹也受些其父的遗传,也差不到哪里去。
如果他将来真的打算步入仕途,跟着我在外面历练历练,也是有好处的。
于是我便对朱老爷子说,等李善长跟我谈过这事儿之后。我要去趟苏州,找沈大哥。去完苏州,我还得回趟锥子山。
朱同这天天呆在家里念书也是很闷,要不我下次出门的时候就带上他?
让他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这对他将来也是有好处的。
但只要我回了应天,他就得在家潜心做学问。
这样,算是劳娱结合,也算是理论密切联系实际嘛!
朱老爷子听我这么一说,估计他也明白,如果将来指望朱同在仕途上有所建树,让他跟着我去外面见识一下,也是相当有好处的,便同意了此事。
朱同见父亲点了头,也是格外兴奋。
朱老爷子说:“这事儿也答应你了,现在你可以出去了吧!”
朱同笑呵呵地说:“谢谢父亲!谢谢父亲!”
得到了父亲的批准,朱同转头正准备出门,又折回来叮嘱我道:“姐夫,你可得说话算数哈,出发时要记得提前通知我,我好收拾收拾!”
我笑着道:“你就放心吧!我绝不会骗你的!”
朱同出去之后,我与朱老爷子又谈了大半个时辰,才离开朱家回了府。
没想到家中竟然又有三个人在等着我。其中两人就是朱文正和沐英,另外一个人不认识,年龄比朱文正似乎也大不了几岁。
不知道朱文正和沐英这两小子找我干什么,但看在常二哥的面子上,我得给他们拿出十二分的热情。
我把三个请进书房,吩咐人沏了茶之后,便问朱文正,你不是在池州战场上吗?怎么深夜跑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朱文正没有立即回答我,而是指着跟他们一起进来的那个陌生人告诉我,这人是他在芜湖那边结识的一个商人,姓赵,算是他的朋友吧!因为听说我们要卖地,所以想找我们买点。
嘿嘿,没想到朱文正、沐英这两个小娃娃也干起了这官商勾结之事儿。
我一本正经地说:“想来应天投资,是好事嘛!我们一个月之后就准备举办一场竞拍会,到时候还望赵老板来多多捧场啊!”
我这话说完,那赵老板咧嘴笑了笑,也没作声。
倒是朱文正答得快,他说道:
“胡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
那一个月后的竞拍会,那还不是谁出的价钱最高,谁就能买到地。
我们今晚来找你,不就是想请你帮帮忙。就以目前的市场价格给点儿地我们,这样我这位赵兄才有钱挣嘛!
不然,等到竞拍会上去竞拍,那估计就没多少油水可赚喽!”
我笑道:
“你小子不在前线好好带兵,偷偷溜回来不说,还搞些投机倒把的事儿。
这要是让我常二哥知道了,非得好好收拾你不可。
还有你沐英,你才多大呀!可别跟着文正这小子学坏了呀!”
我这话一说出口,把沐英搞得倒是挺不好意思的,低着头、红着脸,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倒是那朱文正脸皮子厚,笑道:
“胡大哥,你可别拿这些话吓唬我们。
我带兵在池州前线,这位赵老板几次带着好酒好肉去我军中犒军。这一回生、二回熟,我们就成了好朋友。
他也是听说咱应天现在变化大,尤其是在我叔叔的治理下,应天已呈现出一种蓬勃发展的良好局面。
所以这位赵兄也想来应天做点买卖。你说这到应天来做买卖,怎么不得买点儿地,建个房子、建个仓库什么的?
可这些地除了我叔叔手中的,就在你们锥子山,还有沈老板手中。
我叔叔手中那些地肯定是不会卖的,那就只剩下你们锥子山和那沈老板手中的地出售了。
这真要等到那竞拍会的时候再出手,那估计还得出不少冤枉钱。
所以,我们这不寻思着,来找你给点儿地我们吗?”
听听这小子说得还挺有道理的。再说了,给点地他也没多大的事儿。我便问他们需要多少地。
朱文正跟我伸出一个手指头。
我也不知他具体想要多少。心想,按他刚才所说,来做生意嘛,建个房子、仓库什么的,能要得了多少地?
我便问道:“一百亩?”
朱文正摇了摇头。
我心想是不是说多了,就建几座房子嘛。便再次问道:“十亩?”
朱文正这次把头都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说道:“胡大哥,你怎么越说越少啊!一百亩地够干什么的?”
我反问道:“你不是说这位赵老板就是想买块地建个房子、建个仓库什么的吗?一百亩还不够建啊?”
朱文正道:“胡大哥,要是一百亩地,我还用得着这么急着从前线跑回来,深夜到你府上造访吗?”
我一想,说的也是。便继续问道:“一千亩?”
这次朱文正也没让我继续往下猜了,很干脆在告诉我:“一万亩!”
我一听,心中一惊。这小子想干什么?他也想学李善长、胡惟庸他们吗?
我便立即追问道:“你们要这么多地干什么?”
朱文正倒是直爽,直接跟我说道:
“胡大哥,你也别瞒我。
李善长、胡惟庸、汤和他们的事儿我也略知一二。
你看看我和沐英两个,虽然也算是叔父的身边人。但我们要想建功立业,也不能光靠着我叔父这个幌子,咱们也得干出些实绩。
比如我这次带兵在前线作战,也是想着建立一番功名。想建功立业的心,谁都有,但不是谁都能成功。
你想想,那些兵士凭什么给你卖命打仗?
那你得对他们好,该赏赐要赏赐。
特别是对一些阵亡的将士,我们必须要做好优抚、善后的工作。
可做这些工作,那都得要钱哪?”
说到这里,朱文正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我。
我没有任何表示。
朱文正继续说道:
“可这些钱从哪里来?
总不能从兵士的口粮、军饷中来吧?
那就得靠我这个主帅来想办法呀!
所以,不想点儿办法赚点儿钱,积累一定的物质基础,想要建功立业,那也是难。”
听了朱文正这话,我不屑道:“那照你这么说,那打仗就得靠给兵士们好处,然后让他们去为你拼命啊!那我常二哥给了兵士什么好处?”
朱文正倒是一本正经地道:“常大哥虽然是英勇善战,每次打仗都身先士卒,但他也是没少给手底下的兄弟好处呀!”
听了朱文正这话,我倒是一愣,用十分疑惑的眼神看着朱文正。意思很明显,你倒说说常二哥给了兵士们什么好处?
朱文正不紧不慢地说道:“常大哥敢于每次作战都身先士卒,那也是有几个先天的优势的。这第一,他功夫好,即使是在乱军之中,敌人也很难伤他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