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絮垂下眼帘。“这个人给我的感觉太真实,太温暖,他无论做什么,我都下意识地不想回避。”
常鸢儿微微一笑:“这便是了,他是你曾经的夫君,但当年……”
“母亲!”离秋提高了一些声音。“我走便是!我……我还不知道如何是好!”
常鸢儿没有管他,继续说道:“当年因为魔族的追杀,失去功力的他担心连累我们一家人,抹去了你的记忆,背着思念你的痛,离开了你。”
离秋别过了头,说什么都晚了,道出真相,她的记忆会慢慢恢复过来。
白絮听罢,看向离秋:“真的吗?母亲说的是真的吗?”
离秋没有回答。
“混蛋!”白絮骂道。“你想过我是什么感受吗?为什么要擅作主张?剑仙了不起啊?剑仙就可以随便剥夺别人的记忆?”
“你应该骂我。”离秋告诉她。“我只是,想明白了,如果我给不了你什么,甚至是保护不了你,我就应该放手。”
“那现在呢?为什么要回来?”白絮问道,字字珠心。“既然你要放下,为什么要回来破坏?这一年里,我心里都是胡安胡公子!”
“你这一回来,乱了,全都乱了,甚至到现在,你都还不愿意承认,不愿意开口!你要我如何?带着对你的思念嫁给胡公子。”
“然后日日以泪洗面,过不去自己心里这道坎,最终郁郁而终?”
“没有!我没有!”离秋回答道。
白絮紧走几步,到了他的跟前,双手抓住他的双臂,眼含泪花地问:“那你就告诉我,你还爱我,你回回来我身边!你回继续和我在一起!”
“我……呃!”离秋刚开口,后背一凉,一抹血花在他的背上绽放。
“说啊!”白絮满眼期盼。“说!你不会再擅作主张,说你会尊重我!”
“我不会再擅作主张。”离秋缓了一口气,才开口说道:“我会尊重你,若你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白絮的脑海中再一次出现了画面,那个晚上,他们依偎在一起,她就是这么告诉他的。
她终于露出了笑容:“夫君,我想起来了,我的第一次,交给了你,那个晚上,我们许下过诺言。”
“是!我们许下过诺言。”离秋答应着。“我忘不了你,始终觉得亏欠,所以回来,想要履行诺言,带你飞一次!”
“但是见到你,一切都乱了,我挪不开眼睛,你的嫁衣变了,但你依旧是你,我忘不了你从窗户翻来我房间,我忘不了你主动吻我,我更忘不了你奋不顾身为我挡剑!”
白絮的心里这才舒坦了,释怀了,她踮起脚,想要亲吻他,才靠近,离秋嘴角有一抹猩红溢了出来。
“你,你怎么了?夫君,你怎么了?”
离秋摇摇欲坠地晃悠了一下,单膝跪在地上,白絮这才看到他后背插着的短剑!
“这!”白絮急忙蹲下来。“夫君!你怎么样?你不要吓唬我!夫君!”
“赶上了!”白图门从后面气喘吁吁地赶来,老远就看见了离秋,他选择先出剑!
常鸢儿从刚下看到剑就一直在找白图门的踪影,现在他现了身,左剑插在离秋后背上。
右剑飞在白图门身旁!
“白图门!你做了什么?”常鸢儿厉声问道。
“父亲!他是我夫君!”白絮大声喊道,泪流不止。“你打他就算了,为何要杀他?”
“你都想起来了?”白图门大惊。“那我更加留他不得!”
说着,白图门手一指,右剑飞了过来!
常鸢儿一招手,右剑飞到了她的身旁。
白图门瞪大了眼睛:“夫人,你没有用血,为何能操控紫鸳鸯?”
“为了能在你之前找到他们,我服下了还转丹!”常鸢儿回答道。“三个时辰内,我的功力会自行恢复。”
白图门摇着脑袋:“不,这对你有很大的伤害,你不能这样!夫人!为了一个畜生,不值当!”
“他不是畜生!”常鸢儿冷冷地说道。“这些年,无论我怎么跟你解释,你都不听,你变了,夫君,变得在意世俗的眼光,变得跟世人一样不可理喻!”
“我变了?”白图门无奈地笑起来。“他这么对我的女儿,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我为她讨回公道!我错在何处?”
说着,白图门手一招,离秋额啊一声,背上的左剑飞了出去!
从空中俯冲而下,瞄准了离秋的头顶,锵!右剑飞过来,挡开了左剑!
“夫人,你是一定要与我作对?”白图门问道。
“是!”常鸢儿大声告诉他。“自从离秋来到我们家,我就视他如己出!他对絮儿,对我们,都尽心尽力!你有什么可不满意的?”
“没错,离秋他逃婚了,抹去了絮儿的记忆!但你听见了吗?这两个孩子是真心相爱的!当天的确有魔族来过!”
“絮儿的伤就是为离秋挡下的一剑!你怎么还不明白?离秋当时是觉得没有办法保护絮儿,保护我们,不愿意连累我们才走的!”
“可是……”白图门好像清醒了一点,这样一路狂奔,愤怒早已经消耗了不少。“可是他当年抛弃絮儿而去!”
“现在又在新婚当天掳走絮儿,你让我们的女儿怎么见人?难道那些舆论,那些人说的话,你都听不见?”
“我们可以不在意这个吗?”常鸢儿的声音温和了一些。“夫君,当年我们离开长清剑派的时候,受到的指责和舆论还少吗?”
“你为何就是要在意这些世俗的看法,如果我当初跟你现在一样,我怎会放弃了长清剑派的地位跟你走?”
白图门摇着脑袋:“我不知道,我不晓得,我只是,不想让女儿也承受这些!我不想!”
他最后这一句爆喝之余,左剑再一次飞起来刺向离秋!
“你无可救药!”常鸢儿也大喊着,用尽了全力,那右剑再一次飞过去抵挡的时候,锵锵两声!
一道光芒四散,两把短剑的剑刃都断作两截,落在了地上。
“断了?怎么可能?这是玄铁打造,怎么会断?”白图门愣愣地跪在了地上。
“没有兵器能让它们断掉,除了它们自己,紫鸳鸯,现在鸳鸯已断,如果你仍然执迷不悟,我们就到此为止吧。”常鸢儿说着,过去扶起了离秋。
“来,孩子,我们走。”白絮也站了起来,跟着扶着离秋一步一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