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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大哥,刚才我还真没注意其中机关。现在看到了确实挺有意思,不过我想问一下,这把紫砂壶你从哪里淘回来的,现在还有人做这个?”。
王鼎看得出,虽说这紫砂壶机关高深,但是它并不是古玩。
“是啊,好神奇啊。”王玲玲也有点兴趣的蹲下身子好奇的向摊主打听。对于这个小女孩来说,这样的紫砂壶确实新鲜。
不过,王鼎却知道。转心壶的制作工艺虽然精巧,但现代工艺早已经破解了这个巧思的手法,普通家庭里常见的冷热水混合龙头就是依据转心壶的原理制成的。
但王鼎的疑问是:这年代还有手艺人去做这玩意。而且就是你想做一个把玩,也应该是做酒壶,盛有两种酒,怎么做成了茶壶?
摊主听见王鼎问他,脸色没来由的稍微红了一下,好在他皮肤原本就黑,也不担心别人发现。但他还是瓮声瓮气的道:“我这壶不是淘回来的,你们到底要不要这把壶啊?”。
王鼎看这位大哥还挺急躁,就笑着打趣道:“这位大哥,这把壶你不是淘回来的,难道是你自己做的呀?”。
“就是我自己做的,不行啊?”。
黑脸摊主被王鼎说的脸上有些难看,登时恼羞成怒状,气呼呼的道:“你们不要就算了,把壶还我”。
说完,摊主伸手就将紫砂壶从王鼎手里夺了过去,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王鼎弄的一愣。
“啪!”的一声脆响。
周围的人全部愣住了,那只被黑脸摊主劈手夺回的紫砂壶,老大哥没抓紧,瞬间掉在了地面上摔成了大小不等的无数碎片
“呀!”。
王鼎与王玲玲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些什么。紫砂壶是从自己手里所出,虽然是老大哥伸手夺去,但王鼎当真也有责任。
半晌,王鼎不好意思道:“这个,这位大哥,我当时没抓紧,你一夺,它就掉了。要不这样吧我们赔你一点损失?”。
听着王鼎要赔钱,老大哥却很坚决。
“不用,这把紫砂壶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坏的,我不用你们赔钱”。
摊主的话再次叫王鼎意外,其实,王鼎倒知道在收藏圈有“碰瓷”的事情,所谓碰瓷就是刚才那种情形,摊主会借机敲诈顾客一点钱。倘若是那样,说不定自己真心不会给。可老大哥的话顿时就叫王鼎感到无法适从了,真心不知道他唱的哪出。
而王玲玲此时也是一个头两大,理不清头绪。你想一想,这外面做生意的偷歼耍滑之辈,遍地皆是,老大哥这样一根筋通到底的直肠子人现在却已经是属于稀有品种,难得一见了。
“大哥,我看还是我赔你吧。您这紫砂壶能不能说个实在价,我照单赔偿给你。出门在外做生意,都不容易。”
王鼎继续要赔钱,黑脸摊主看了看碎在地上的紫砂壶残骸,不免心动了一下。“真,真的赔我啊?”。
“当然,要不是我抓着你的壶不放,你也不会手不稳将这紫砂壶摔掉,我有责任,就要承担。”
“咳”,黑脸摊主无奈地叹了口气,嘴中先小声嘟噜了一下,费了老大劲的才道:“这位兄弟。今天这事吧,主要还是我自己不对。要你的钱我实在不好意思。要不,你,你给我五百块钱就行,其他的我自己认了,这样行不?”。
“五百?”
王鼎觉得这应该跟这位大哥的底价很接近了。“好,我给你五百。”
翻出钱包来,王鼎从中数出五张红票子,洒脱地就递给了摊主。“给你了!”
将钱付给摊主,王鼎笑着站起身,就对着妹妹玲玲说道:“玲玲,以后你一定要学会看人。这位大哥,我是看他不是滑头的人,所以今天才愿意把钱给他,并不代表面对所有人都要这么做。”
“恩。”王玲玲受益匪浅的点头,极其赞同哥哥的观点。
说完王鼎继续看上黑脸摊主,“大哥,说实话,我总感觉你不像是生意人,也许是我的感觉错了吧。但总之,今天能在这个摊子上遇到大哥,也算是种缘分。这里是我的电话,你收下这张纸,和我保持联系。这碎壶呢你就自己扫一扫,我们再去其他地方转转”。
王鼎快速地用笔写下一串号码,王玲玲也搞不懂哥哥为何要给这个摊主留号码。
“等等。”
摊主把号码收好后,随即就喊住了王鼎。“二位老板,你们是不是喜欢刚才那把壶啊?”。
王鼎刚转身还没走,听到摊主一句,立即回头满意地笑道:“我也谈不上多喜欢,就是见那把紫砂壶制作手艺不俗,看上去精巧别致,如果说喜欢,我是觉得做出这把壶的人很不一般。怎么他还会制作这样的小玩意,我是佩服那个人”。
“哦,原来是这样?”
黑脸摊主的脸明显有点红了,刹那间,他露出稍显复杂的表情,莞尔,声音低沉地就道,“其实,那把壶就是我自己做的。实不相瞒,我确实不是做生意的料。因为自己有些手艺,会弄壶,所以才摆了个摊子。一般的话,都是我老婆在卖东西,今天她有事,所以我才出摊了。兄弟你说的对,我刚才收你五百块钱,现在还觉得烫手。你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如果你那钱执意不收回的话,我就再帮你做一把这样的壶”。
“刚才那把紫砂壶是你做的?”。
王玲玲似乎知道为什么哥哥对这位摊主如此热情了,而王玲玲的惊讶,王鼎的平淡恰说明了这一点。
王鼎诚然来了兴趣,老大哥真真有些手艺,确实和王鼎的猜测不谋而合。这把壶的制作工艺并不简单,王鼎一时间就好奇老大哥的此种工艺和技术。
“大哥,做一把这样的壶倒是其次,其实我是想要亲眼看一下你是如何把这东西做出来的。我晓得,这转心壶的制作工艺看起来简单,但现在会这门手艺的可是没几个人了。好象除了瓷都的那几位国手级的大师,我没听说过其他人做出来过这种玩意?”。
“你是怀疑你?”。
黑脸摊主情绪高涨的急道:“要是你不信,不信你去我家那里,我动手注浆施胚子,马上就做一个给你看”。
王鼎算是看出来了,这摊主就是个直姓子人,受不得激,或者自己无心一句,他就会情绪波动的受到影响。
“我不是怀疑。瞧大哥你这急姓子。”
“嘿嘿。”老大哥也羞涩了。顿了顿,又解释道:“我这人就是脾气有点急。可刚才那把紫砂壶的确是我自己做的,我家里是祖传的手艺,家里族谱上还记着我太爷爷那辈儿可是给皇宫大内做过御壶的呢”。
“哎呦!那这可是标准的国手级大师啦,你自己现在这是?”。
王鼎看到摊主的景况确实不佳。
摊主难为情的向四周瞅了瞅,刚才那摔壶的风波早已经过去,附近的摊位上也都三五成群的挤满了观看各类物件的人群,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几个无所事事的闲聊。
摊主这才心虚的道:“我在景德#镇做了许多年,前几年这生意还景气,我就与以前的老同事们合伙开了家小店,专门出售我们自己做的产品。可谁知这紫砂壶是卖出去了,但我们不懂经营,壶卖出去了那钱却怎么也收不回来,之后那小店的生意自然是做不下去了。正好我那婆娘是赣城市这的人,前几年就吵吵着要回老家。我现在没找到啥好的出路,只能将以前做的各种紫砂壶拿出来卖些钱,说实话,现在我也是最窘迫的时候了,要是手里有资金,我真想着再开一家店。如今古玩瓷器的市场越来越大,购买力上升,是个好出路,只要管理得当,赚钱是稳稳的”。
“开店?”
王鼎听到过来人的话,心突然拧了一下。是啊,有些人,他因为没有资金,空有技术,做不成店面。而自己,正好手中就有钱。
如果和这老大哥合伙做一家店,好好地经营,说不定就会有大把的前途,而待在古香斋,或许短期有用,可以学到东西,却不是什么长久之计。
王鼎第一次有了读力门户的打算,但现在,是时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