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傲!”他抬起头对着别墅的楼上大叫,然后对佣人喊:“去把少爷叫来!”
佣人连声答应着,然后往楼上跑去。
上官傲被叫了下来,不过不是一次叫下来的。
上官宇文让佣人催了好几次,他才姗姗来迟。
而且一下楼来,站在大厅里,他满脸怒色,那俊秀而冷漠的脸上、乌黑的发丝上都是点点晶莹的水滴,显然是刚刚给小萝莉洗澡的时候留下的。
“你最好有一个理由。”他愤怒而不驯地指着上官宇文,“别让我跟你动手。”
他竟然脾气坏到这种程度,简直是忤逆了。
但是上官宇文没有生气,显然也是习惯了。
他只拿着那一叠叠的报纸塞给上官傲:“你看看这些报纸!”
傲俊秀的小脸一昂,不耐烦地将报纸往茶几上一丢!
“有什么事快说!别告诉我,你几次三番地打扰我,就是给我看这些破烂东西!”
上官宇文对他是毫无办法,他只好自己再次将报纸从茶几上捡起来。
然后,将那报纸竖起来,展开来,对傲说:“你自己看看!”
他将报纸的正面拿给傲看,然后又换了一份其他报纸,也是头版头条,还是整版。
再换一份,还是一样。
他手上所有的报纸都登了整版头条的广告,不,不是广告,而是寻人启事!
南家,在所有的报纸头条,用整版登了寻人启事。
找他们家的女儿。
南氏的总裁南牧冰在寻人启事里开出了一个亿的代价,只想要知道女儿的下落。
傲只看了两眼,就劈手将报纸从上官宇文的手中打落!
“你让我看这破烂玩意干什么?”他冷冷地说,“关我什么事?”
上官宇文气结:“傲,不要装糊涂!南牧冰和整个南家在找的南家千金就在我们楼上,你捡回来的那个小宠物就是南牧冰的女儿!”
“你说是就是?”傲嗤笑一声,“凭什么?”
“你不要装糊涂了,你我心里都很清楚,她就是南牧冰的女儿。南家现在找人都找疯了,你还将她留在我们家……”
“什么意思?”傲咬着牙齿,俊秀的脸绷得很紧,“你缺那一个亿是不是?我记得我妈咪留下来了几百亿的家产,难道还不够你花?”
他语气里的轻蔑、侮辱,让一再受他羞辱的上官宇文脸色都变黑了。
他的胸口一上一下地起伏着,两只眼睛直直地瞪着上官傲。
上官傲却是冷笑一声,不屑地看着他。
那眼神,哪有一点像是对自己父亲的?
上官宇文气得一副随时都要心脏病发的样子,然而最后他还是按着胸口慢慢地坐下来。
“好,我不跟你说这些,反正我知道你对我的误会也不会一时半刻就能解开。”上官宇文喘着气说,“但是,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南家的人,你必须送还给人家!”
“你做梦!”
上官宇文说:“我跟南牧冰没有多打交道,但是也毕竟有过几次点头之缘,彼此都认识。何况我们上官家跟南江苑也算是颇有来往,你捡到了他的孙女就留下来,这世界上没有这样的道理。你给我送回去!”
上官傲看着他,冷笑着。
忽然,他伸手一推,将上官宇文面前的花瓶都给推倒了。
“做梦!她是我的,谁也别想跟我抢!”
说完,他掉头就走往楼上跑去。
上官宇文脸色一阵煞白,又一阵通红,他看着桌上被上官傲推翻的凌乱的东西,拿起了桌上的古董电话机。
电话一接通,那边传来了一个低沉好听,但是满是疲惫的声音。
“喂,谁?”
“你是南牧冰总裁吗?”
“我是,你是?”
“我是上官宇文,我想告诉你,你女儿的下落……”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忽然传来了一声急切的喊声。
南牧冰的声音里所有疲惫和倦意都消失了,就像是被打了强心针一样。
他激动而迫切地说:“真的吗!她在哪里!”
上官宇文刚要说话,忽然,耳朵边传来了“嗡嗡嗡”的声音。
上官宇文一手握着古董电话机的话筒,有些吃惊地抬起头一看:却只见一架直升机正在冉冉上升,那巨大的螺旋桨正在不停地旋转着,发出“嗡嗡嗡”的声音。
上官宇文顿时两眼一抹黑,就见佣人吴妈急急忙忙地跑下楼,大声说:“老爷,不好了,少爷他抱着那个小女孩独自上了楼顶,自己将直升机开动了,也不知道要去哪儿,我们拦也拦不住!”
上官宇文张了张嘴,然而却不知道说什么。
那边,南牧冰还在激动而急切地说:“上官先生,上官先生,我的女儿在哪儿,麻烦您告诉我,上官先生?”
上官宇文张了张嘴,拿着话筒,咳了一声说:“南总裁,请您听了之后先不要激动……”
秦小桐将车停下来,急匆匆地下了车,走进自己家的别墅。
保姆迎上来:“秦先生,您回来了。”
秦小桐匆匆点头:“嗯,我给我媳妇拿几件衣服过去。”
保姆满面笑容地说:“恭喜秦先生,家里以后有了一个小少爷了。”
秦小桐听到这话,停下了匆匆的脚步,脸上也多了笑容。
“谢谢。”他说,然后想到了什么,又忙说,“辛苦你,晚上将鸡汤送到医院的产房去给我媳妇。”
保姆笑容满面地说:“我知道我知道,我听说秦太太生了公子以后,每天都盼着你们早点回来,每天都炖好了汤,只是没见你们回来。今天既然秦先生回来了,那我以后每天都煲好了汤,送过去。”
秦小桐连声说:“谢谢,谢谢。”
保姆停了一下,有些迟疑地说:“秦先生,听说白小姐也在医院……我给她也炖了汤……”
秦小桐听了这话心里特别难受。
“妹子现在要是能喝得下汤,我就谢天谢地了!”他说,“她现在还没醒呢!哎!”
又对保姆说:“为这个,我也对不起我媳妇!”
保姆说:“白小姐一定吉人自有天相的。”
秦小桐点点头:“但愿如此,借你吉言。”
说着,一转身,准备拿几样东西,却冷不防看到大厅中那个大鱼缸里奄奄一息的大鱼。
秦小桐很是意外,走过去敲了敲玻璃鱼缸:“这是怎么了?怎么几天不见,这鱼也成这样了?”
保姆连忙走过来说:“秦先生,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前几天,这大鱼忽然疯了一样,拿头撞那个浴缸,撞得头都流血了!那个水花到处飞出来,我们都拖了半天地,才拖干净。”
秦小桐想了一下,问:“什么时候的事?”
保姆说了个时间,秦小桐顿时惊诧地“啊”了一声。
保姆说:“怎么了?秦先生?”
秦小桐说:“奇了怪了,这不就是小豆失踪的时间吗?”
保姆顿时睁得两眼跟灯泡一样,嘴也长大了合不拢!
秦小桐想了一下,自己又连连摇头。
“真是奇了怪了!想必是巧合!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的事!”
他用手指头敲了敲玻璃鱼缸,奄奄一息的大鱼仿佛是看了他一眼,秦小桐不由得一怔,心想:也怪了,这鱼怎么感觉还有表情似的?
只听说猫啊狗啊有表情,没听说鱼也有?真是奇怪!
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就摇摇头,把这当成了一个玩笑,没当一回事儿。
只说:“好在还活着,你们也勤些给它换换水,放些鱼食,等小豆回来便可以看到一条大活鱼了。”
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回事,秦小桐感觉自己一说这话,那鱼缸里一动不动的大鱼便有生气了一些。
在他说“小豆”两个字时,大鱼还甩了一下尾巴!
秦小桐摸了摸头,感觉十分的不可思议。
他一边摇头,一边往楼上走去,去给苏晓彤拿衣服,还有提前为儿子准备的婴儿小衣服,准备带到医院去。
白豆豆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先是南牧冰。
她的眼睛定定地、怔怔地看着他,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许多的爱和恨都给掩盖住了。
南牧冰在她的病床前,先是因为她睁开眼睛的那一霎那而惊喜万分,刚上前一步,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却被她的下一个动作而弄得当场站住了。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还是干涩地说了一句:“你醒了。”
白豆豆的手动了一下,胸口那里,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
她还是爱他!
不管他做过多少伤害她的事,她还是爱他!
只是,一时之间,她无法面对他,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
苏慕升站在一边,温润的眼眸微微黯然。
……他和南牧冰都站在她的病床前,但是白豆豆却是一眼就看到了南牧冰。
在她的心里,不管是因为爱,还是因为恨,始终最在意的,是南牧冰。
他不是不知道。
“豆豆。”他轻轻地唤了一声。
白豆豆猛地睁开了眼睛:“苏大哥!”
苏慕升心里很欣慰也很黯然,因为只有不爱的人才能那么坦然面对。
而南牧冰看到白豆豆这样,心像在热油上滚过一样。
他嫉妒!
极力才克制了嫉妒的情绪,哪怕他是占有欲那么强的人,他不敢再刺激白豆豆了。
就在白豆豆看着苏慕升,南牧冰嫉妒得要命的时候,宁莫离匆匆走来。
“苏慕升,你过来一下,有重要的事找你!”他手上拿着一份检查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