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怎么可会不知呢?被灭族的凄凉,逆天改命,扭转乾坤?奈何是多少命换来的,说什么长生,道什么天下,又念什么情情爱爱,不过就是可悲可恨的笑话。
长生又如何?这天下终究散了,国也未曾是它日的国,家早不是家了。
奈何民生,不值得贱命,不过就化为孤魂野鬼,无处去投胎。
但这些都不能跟眼前人说,我又何尝不知,他为我做的,那些零碎的记忆,抵不住的封印,还是被我知晓了。
梦中人,哪有什么前世今生,不过都是我罢了。一梦的执着,一梦的回首,一梦的千年,一梦牵扯太多,又何必纠结下去。
闭上眼睛,那一梦。
是娘亲在耳边道:“晟儿,莫怪君上。”
是爹那一身血死死的护着我:“吾儿,活下去。”
又一梦是那俊雅的少年,在轮椅上的招手,那一剑刺穿心脏,血海的埋没,天变异象,世间再无他。
睁开眼睛,看着师傅轻笑道:“师傅,我夺得一宝物,看就是这折扇。”
将折扇给了师傅,他未接,而是走了走,观赏着这府邸。
“国师府。”
“师傅,怎知?”
“颇有交情。”
我望着师傅的背影,第一次听他语气中有一丝无奈,他突然转身蹲下抱着我。
“收好折扇。”
“嗯。”
他抱着我走过这府邸,我闭上眼睛。仿佛好像是回到多年前。
“晟儿…。”
“小姐,小姐,小心磕碰了…。”
“……”
睁开眼睛望着月『色』的孤独,无一星辰的相伴,游走在巷子中,听周围的惊动的狗叫。
“师傅,白垢曾经说过她是九尾后裔,怎么会成为凤卿晟的狐狸呢?”
我卷在他怀里问道,可他一句都不答,几分困倦之时只听他道:“不知。”
瞬间睡意全无,我望着他,他看着路,突然停下来。
“我脸上有东西?”
“没。”我摇摇头,打了个哈欠,不在看他,闭上眼睛。
“小凤,为何要下山?”
“小溪,整天哭兮兮的,我受不了,没办法就下山来找你,哈哈…。,现在想想还真冲动,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下山了。”
“后…后悔吗?”
听他迟疑片刻,我轻笑了一声,听万物的声音说道:“后悔,嗯?说有也是有?但更多的只是想找到你,因为我可不相信,师傅是那么容易就死了,虽然我不知你为何下山,可连树爷爷,小花仙以及山间的小妖们才勉强护住岐山以及山下的村民。”
说着我叹了叹。
“下山后,寻不到你的踪迹,也逆命过,更是结识狸猫,李珏和齐裴,还有沾上魔族,这百年,一晃也快千年了,看国度的变化,看生老病死。”
顿了顿这些年的经历恨不得都道出来,我望着前方的路悠悠开口:“也有开心的,那就是小溪和狸猫在一起,那狸猫太有趣,真是两个小冤家,狸猫先是一大块头,后来既然是妖媚的男子,哈…”忍不住比划狸猫的模样,听师傅也跟着轻笑。
他一跃,我们到城中最高的屋檐上,他放下我,坐在瓦片上看着天空渐渐的亮了起来,月儿也被云遮盖了。
“小溪是可爱的孩子。”师傅望着远处道。
“如果她知道,你这样夸她会很开心,你可知,为了你,她哭的可多,但我好奇,师傅你梦中和她说了什么,既然让她放弃寻你,可知,小溪开始多么执着,日日噩梦。而今过都百年前了。”
“好奇?”
“当然,师傅你说什么?既然让小可爱,真的自己心意走?”
“为师也没说什么…。”
“……”我看着一旁坐在的他,又看我身上多一披风,也不知什么时候披上的,又想想也对,师傅话少的人,自然不会说废话了,更何况师傅不想说的事情,自然不会告诉我,下次问小溪便知道了。
“小凤一路不易。”
“说不上,师傅不是一直暗中看着吗?不然我这条小命不知死了多少次,还有我一直想问,梦中的我掐死自己,那是怨气吧?”想起多年一直困在心中的话,那梦境,并非是后来出现的“我”。
“师傅为何不告诉我?”我瞪着他,有些不悦,他『摸』了『摸』我一脸柔笑,还是沉默了。
“算了,我知,怕我牵连更多吧,师傅身上可还有很多秘密瞒着我?曾经也猜测过师傅身份,现在想来也是徒劳,你不过是我师傅而已,这样就够了。”不知不觉的说了许多,我看着一跃佣了上去。
他稳稳的抱住我,一股股微微的暖意,好像传达到心里,又好像曾有过。
日出时分,照亮天下,师傅起身抱着我,看日出照天地,看云,看城内,看慢慢打开的房门,又看屋内人开始新的一天,看街市上一点一滴慢慢越来越多人流。
突然发现这世间就这样的简单而美好。
“喂喂,你这人,带个小娃娃爬那么高的危险,快下来。”只见屋檐下,一穿着青白『色』布衣的大娘喊到。
随后她找来一个梯子,又叫了几个男丁道:“下来,别让娃娃挨冻,这早寒气,小娃娃真受的了。”
听大娘的振振有词,我以为依照师傅的『性』子会大手一挥,便走了,但让我大跌眼镜的是,既然真的抱着我慢慢下了梯子。
大娘从师傅手中接过我道:“你看你,怎么带小娃娃,都冻凉,『摸』了『摸』这小手冰成块了,你这大个的人,怎么这点不懂,你娘子呢?”
听着大娘的话,有点懵又有点觉得有趣,便盯着师傅,结果师傅既然作揖道:“凤儿自小与我游走江湖,今来齐国听闻君上治国有方,又知开发民生,就前来。”
这…。眼前人真的是我师傅吗?那孤冷的如仙的人,那言语甚少,不愿多说的人,今怎么突然像似换了一个人,莫非中邪了,不好,但一想,不可能,这世间能有几人抵过师傅,又无人知道他的身份。
大娘为难片刻才开口:“这样,我家缺了个夫子,看你一身读书人气息,可识字?”
师傅点头,大娘满意的吩咐道:“天下皆知齐人好客,君上可是好客卿。今日你运气好,遇见我,若是别人,怕是上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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