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一月有余,冬季的雨雪飘飘,今日的寒冬,齐大娘心痛孩童们,便来年的初春在读书,然在齐大娘家不帮忙固然也不好,我便跟着师傅一同帮府中有需寄家书之人写书信。
门外还雨雪霏霏,而排着小长队,眼前是一约二十来岁的男子,他穿着厚衣裳吐了一口气,双手摩擦着。
我『摸』着墨水,师傅为他写着书信,男子一会着急,一会含羞,那是他写给妻儿的信,可他不识字,一年前来府中当下人,而今也有三月未见妻儿想念,就写家书告之大年便回去团圆,叫妻儿莫挂念。
男子憨货的『摸』了『摸』头看着师傅:“我就是一个粗人,不识大字,但村中有秀才,娘子收到后会找秀才,听秀才念,这样娘子就不必担心我了。”
听男子说,大家都一笑,在这寒冬里,似乎有一股看不见的温暖入人心。
师傅写好后,我将书信装了起来递给了男子,男子声声谢道。
听不同的人,为思念的人而思念,看不过在笔墨见的书信,似乎这一刻是那么的重要,忙活完,已经是午时了,我整理笔墨纸砚。
师傅喝着清茶,观赏着雪景。
我出门一看,雪已经停,细雨蒙蒙,屋檐上滴落的是雪水声,凉凉的冬风,即便穿了厚衣裳,可还有一丝寒意飘来。
只听一清爽而响亮中带一丝喜悦的女童道:“小凤,小凤,今日吃火锅。”她匆匆的跑过来,与我挥挥手,一身的厚厚棉衣,整个人看起来像粽子般,显得有几分的可爱。
那红彤彤的脸上是印出两个小酒窝。
“小凤,你是不是冻凉了。”她走过来握着我的手,结果一碰双双冰冷的手,不觉都一笑了。
“荳荳,要不要喝茶。”我拉着她进了屋内,稍微暖了些。
她小犹豫一会,摇摇头,眼神更坚定了几分,还对着我眨了眨眼道:“不了,小凤,我可要跟着爹爹去采办了,要盯紧点,爹爹告诉我,人心最不信…。”
我看着她在细雨中渐渐的消失了,荳荳不过六岁的孩童,既有其他孩童没有的心。
“师傅,荳荳说今日吃火锅了…。”我关上了房门,看着榻上放了手炉,我当知是师傅放的了手炉,便上了榻,抱着手炉卷在被窝了。
身子小,有一项好处便是被窝更暖了,看着师傅静静品茶好像思考者什么。
“小凤,有客人来了。”
听他一说,我从榻上下来,整理被子,抱着手炉走在师傅一旁静坐。
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一袭锦绣的白棉袍上披着青狐裘的美男子,他左手提食盒,空气中有股烤鸡的飘香,右手提着火炉。
他自然的手下,放下食盒,点燃了火炉,细雨飘进,门外的雪又悄然的下去。
甚是观景的好兴致,我为他倒了一杯茶水,他也不客气的接下了,看着清茶冒着热气。
“本少有上好…。”
“咳咳”师傅轻咳,我只好开口。
“小姐,你试一试,虽比不上好茶,但细品也是独特好茶。”
白茜嘴角上扬,他静静品茶道:“好茶,本少一早排队买的烤鸡,来尝尝,已经切好了。”说着他打开了食盒,香气扑鼻。
“仙来客栈?”我看着切工模样,只有仙来客栈能做到,其他客栈切工有所不同。
“哈哈,小凤也知,仙来客栈开遍七国。”
“了解一二。”我拿起鸡腿咬了一口,问他们吃不吃,白茜一笑,师傅自不会吃这些,毕竟在岐山,一项素食为主,节俭清贫才是师傅的作风。
鸡腿在手中,而白茜的笑并非善意,师傅的静也没昔日的平,这一坐显得有几分不自然,硬着头皮含糊道:“小姐,我听齐大姐叫你莫公子,你这是改名换姓?”
白茜听我一声轻拍我额头道:“哈哈,你这小丫头整天想些什么,怎么不算算。”
我又咬了一口,干干净净的吃完鸡腿,又擦了擦,看一处水盆中有水,我便洗了洗,一股寒凉,在擦了擦帕子,坐凳子前抱着手炉。
“那是天命,我自然要知分寸。”我叹了叹,看他一眼。
“莫是我母姓,莫寒忧,别小姐,小姐,叫的起疹子,本少堂堂九尺男儿叫小姐,叫我莫哥哥?”说着,莫寒忧打趣的看我一眼。
“无忧哥哥如何?”我轻笑看他一眼。
他哈哈大笑应了一声,仿佛昨日那忧伤的模样不是他,昨日的事情,也默契的未提。
“今日是冬至?”我看了看飘雪似乎下大,又飘进房中。
莫寒忧像似沉醉的回忆中浅浅的说道:“又一年的冬至,母亲活着的时,她会在冬至包饺子。”又有一轻盈的感觉。
“今日真冷,荳荳说吃火锅,看着鸡收好,等会给荳荳尝尝。”说着我将食盒收好了,脚下的火炉微微的暖意。
看着落雪夹带着细雨,刚有一丝困倦,莫寒忧敲了一下我脑门,虽不疼,还是惊了一下,最近怎么师傅喜欢敲,无忧哥哥也跟着来了,曾经的无忧哥哥和眼前当真天壤之别。
“今后,你有何打算?”我抱着手炉,望着莫寒忧,他倒是轻松一下,理了理披风道:“白茜已死,本少是莫寒忧……”
“嗯…。李君上不追究吗?你可是尚书嫡女,这一死了之,如何交代?”
他意味深长的斟酌一会点头又摇头,最终不言。过了好一会道:“本少,一直好奇,小凤可记得自己年华?”
他这样一问,我深思片刻,看着手炉,早已经记不清自己多少岁,又活了多久,只记得世间的变化无常,君王换了一代又一代,我瞥向师傅,师傅品茶,无半点为我解围。
“不知,活的太久了,久到我可能是老婆婆,太太婆婆了。”说着我放下手炉比划着。
浅浅一笑盯着莫寒忧继续道:“这样的怪物,不怕吗?若是换作其他的人,早就吓跑了或者找江湖道士来抓我。”
“哈哈……,小凤真是怪物呢?你是怪物,本少会不会君上了?”
“君上?帝皇之命,有何不可?”我将手炉放在一旁,望着外面的飘雪道,齐国的飘雪与魏国不同,似乎这里飘雪会诉说不同的故事。
万物苍生,皆为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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