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攥紧宋星辉的衣领一手拿着刀，程乔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呵，我说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会有什么老同学这么关心我，原来你这是图谋不轨啊！”
冰凉的刀背拍在脸颊上，宋星辉似乎不怀疑自己要是继续卖关子的话这把刀会捅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从没见到过程乔这样的眼神，那就像是地狱的恶鬼出来复仇，可怕又冰冷。
“我只是看到你手受伤了想要给你包扎，刚才是跟你开玩笑的。”
“开玩笑？”
手中的刀微微用力，宋星辉的脖子上就渗出了血滴，程乔玩味地看着他惊恐的眼神。
“你以前上学的时候骂我荡妇也说是开玩笑，趁我出去上厕所的时候看我日记还在班级里大声念出来也是开玩笑，你觉得这些真的好笑吗？”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程乔的指头狠狠戳在他的胸口：“现在呢？计划暴露了也说是开玩笑，那我在你身上划几刀是不是也可以说是在开玩笑呢？”
“对不起，以前是我不懂事才那么做的，再说那些事我早都忘了，没必要......”
“忘了？”
一刀刺进宋星辉的右臂，程乔泪如雨下：“那这样呢？你是不是也可以不计较？你过几年是不是也能忘？！”
“是啊，你们骂我侮辱我只是小时候不懂事，那现在呢？一个在聚会上羞辱我一个屡次三番动手动脚，你们还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吗？”
全身发抖呼吸越来越快，程乔感觉自己的血液仿佛都要凝固，似乎下一刻就要死去。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她躺在冰冷的地上默默低语：“太....太好了，终于......终于可....可以离开了。”
或许这世上不想面对死亡的只有那些生活幸福的人，不幸的人多活一秒都觉得是负累。
“程乔，你没事吧？”
用滑落在地的匕首隔断身上的绳子，宋星辉立刻将全身发抖的程乔抱在了怀里。
“别生气别生气，之前都是我的错，你千万别跟自己过不去。我是混蛋，我该死，但是你要好好活着对吗？”
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宋星辉泪眼朦胧：“对不起，是我们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你别因为我们这样的混蛋伤害自己。答应我，好好活着好吗？”
血液沿着胳膊滴落在地，但是宋星辉却毫不在乎，刚刚那一刀的疼痛让他突然明白了自己过往的所作所为对于程乔意味着什么。
都说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当初那些毫不掩饰的话就像是利刃一样插在了程乔的身上。
那时候的他骄傲又不肯认输，因为喜欢程乔又不想承认，所以每次看到她都用最难听的话伤害她，似乎这样就可以让自己不再喜欢她。
是的，懵懂少年喜欢的上一个人的时候都会觉得那是相当可耻的一件事，毕竟身边的同龄人都不跟女生玩。
也正因为如此，他当年做尽了伤害程乔的事情。
感受到怀里的人慢慢平静下来，宋星辉动作轻柔地拆开了她手上的纱布。
似乎是因为刚才用力的缘故，原本已经愈合的伤口再次出血，外翻的皮肉让他看着都觉得疼。
“你的伤口太深了可能需要去医院处理，听我的咱们去医院好不好？”
程乔不说话，宋星辉用毯子将她裹好以后把她抱了起来。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咱们现在就去医院。”
抱着她走进电梯，原本电梯里站着的一家口立刻后退。
“妈妈，这个哥哥的手在流血。”
一把将女儿护在怀里，年轻的母亲低声嘱咐：“别乱说话！”
一个身高体壮的男人胳膊流血，而他怀里的女人脸色惨白一动不动，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
遇见这样的事情最好是闭嘴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万一对方是杀人犯怎么办？
就在电梯门打开后，看着宋星辉走出去的年轻妈妈疯狂点击电梯的关闭按钮。
而此时，走出去的宋星辉还不知道自己刚才被当成了杀人犯，他心里想到的就只有送程乔去医院。
“医生，她这个伤口是不是需要缝合？”
“手上的伤口最好是不缝合，再说这个伤口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看了一眼程乔的伤势，医生一边处理一边看着宋星辉:“我看伤的更重的是你，要是继续这么下去的话你很可能会失血过多的。”
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胳膊，宋星辉摇摇头：“我这是咎由自取，医生你不用担心。”
“唉，你们这些年轻人。”
中年医生叹了一口气劝说道：“她这个状态明显需要人照顾，你要是失血过多晕倒了谁照顾她？”
看到始终不愿意睁开眼睛的程乔，宋星辉只好点点头：“那行，等会儿就麻烦医生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只是我看她脸色惨白气血不顺的很不对劲，不行的话还是留院观察一下吧。”
瞄了一眼宋星辉，中年医生摇头叹气：“小两口能有什么想不开的吵成这样，生气伤身，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女朋友别让她总是生气。”
给程乔包扎过后，医生仔细地剪开了宋星辉黏在伤口上的衣服。
“一刀刺穿，你这女朋友可是下手够狠的。”
接过护士手中递过来的针线，医生叮嘱：“你这个伤口还是挺深的，等一会儿我会给你把伤口缝起来，不过还好，这一刀没刺到骨头上或是大动脉上。”
“不偏不倚，我都要怀疑你这个女朋友是不是学医的了。”
不偏不倚，她这是没有狠下心要伤我？
听到医生的解释，宋星辉忍不住看向了旁边一动不动发呆的程乔。
此刻的她就像是没有感情的布娃娃，一双眼睛空洞无神。
深夜来临，躺在病床上的程乔依旧不说话不动，宋星辉买来的饭她都没有动一下。
揉了揉满是红血丝的眼睛，宋星辉握着她冰凉的手恳求：“我知道你能听见，起来吃饭好不好？只要你吃饭，哪怕你再扎我一刀都行。”
“我知道是我错了，你别这么对自己好不好？”
不论他说什么，程乔始终无动于衷，旁边病床的上的十几岁小姑娘却是急了。
“大哥你到底会不会谈恋爱？喂她啊，用嘴，就像是电视剧里的一样，你.....”
还不等她说完，旁边陪护的妈妈就打断了她：“说什么呢？小姑娘家也不知道害臊！”
端起水杯，宋星辉捏紧了程乔冰凉的手：“你要是还不吃饭我就真的喂你了，我说到做到。”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