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嗯~”辰耀醒了过来，起身伸了个懒腰，适应了下周围的漆黑环境。
“嘶....”
动作牵动了身上的伤口，活动了下，除了背有点疼，头还有点晕之外，基本没什么问题了。
“今天是无光日啊，这么说，我居然睡了一个多星日...”
辰耀摸了摸肚子...不妙！
摸索着用打火石点亮提灯，急忙去解决了下私人问题，又回到棚屋。
“咕.....”
辰耀一脸愁容，他屋里可没吃的，去云昔家里看看吧，反正离得近，而且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出了屋门，左转十几米，就到秋氏一家了。就这十几米，走的是心惊胆战。
每个星月的无光日都是这样，整个村子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光线和一丁点儿声音。
“叩叩叩。”行至门前，辰耀轻轻敲了敲。
“是..是谁？！”门被打开一条缝，一只圆溜溜的眼睛从门缝往外瞅着。
“璃璃，快开门，我要饿晕了。”
辰耀说的有气无力，顺势就要倒下。
“啊！耀哥哥！你醒啦！”
秋月璃赶紧打开门，上前扶住。一股奇异的温软感从辰耀左手手肘传来，令他一下就精神了。
“咳...骗你的，笨璃璃，但是我是真的饿了。”
轻轻抽出左手，压下那股躁动，辰耀调笑道。
“我们进去吧耀哥哥，外面黑漆漆的，空气也不好闻，好吓人！”
一阵寒风吹来，秋月璃缩了缩脖子，用力推着辰耀后背。
“嗯，说起来今天是无光日，大家都待在家，也没有人去运转村口的排风机。”
用手在鼻尖扇了扇，辰耀进了屋。
秋月璃则是迅速关了门，紧随其后。
屋内也是影影绰绰，并不亮堂，简易壁炉中干枯的蛇木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秋氏夫妻二人正围在一旁。
“秋叔叔，洛阿姨。”
“辰耀来了？过来坐。”
秋父正有一下没一下的用工具削着蛇木，碎屑则是置入了壁炉。
“你醒啦？我还以为你要再睡一阵子，饿了吧？来吃点东西。”
秋母从炉壁夹出几个黑麦饼，掸了掸面上的灰。
“阿姨说笑了，我都躺了一个多星日了，在躺下去怕就起不来了。”
辰耀灭了提灯，置于一旁，又摸了摸肚子。
“给，吃吧，不够还有，我再给你烤。”
秋母递来一块刚烤好的黑麦饼，又递来一碗渊水。
“谢谢洛姨，秋叔，你在做什么东西？”
辰耀狠狠地咬了一大口黑麦饼，又灌了一口渊水。
“哦，这个啊，李铁匠的门不是坏了嘛，我想着也不是什么费劲的活儿，就给他再做一个...唉....”
说到此处，秋父手上的活儿一顿，低低一叹。
“哦，那李铁匠怎么样了，我晕过去之后都发生了什么？”
辰耀三下五除二把黑麦饼塞进了肚子，又从秋母手里接过第二张饼。
“唉..把你安置好后，李铁匠就醒过来了，只是一直不肯说话，也不肯吃东西，老李一生为黑渊村打铁无数，他应该是无法原谅自己做了这样的错事。”
“后来呢？”
辰耀此刻迫切的想知道，仪式的破坏对李铁匠有没有造成什么影响。
“后来经过老村长一番宽慰之后，老李总算愿意吃东西，但依然不愿意开口。风雪医师和村长一起检查了老李的身体状况，发现....”
秋父神色一暗。
“怎么样了？？”
辰耀伸着脑袋，听到这里就连手里的黑麦饼都不香了。
“老李他，只剩不到十年寿命了。”
“怎么会！我明明中断了那个古怪仪式！难道这样做不对？！不应该...除此之外..”
辰耀惊声道，语气间有些自责。
一只大手按住辰耀肩膀...
“辰耀，这不怪你，你做的很好，若不是因为你，不止是老李，整个黑渊村都有可能万劫不复！是你救了大家！”
秋父的话里带着一丝欣慰，还有一丝自豪。
“是呀是呀！耀哥哥最棒了！耀哥哥现在可是我的偶像呢！”
璃璃也凑过来说道。
“我只是，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那李铁匠究竟是为什么....”
辰耀脸皮子薄，显然极不适应这种气氛，连忙打岔问道。
“到时候你去问青山村长吧，村长会告诉你的。”
秋父摆摆手，继续手里的活。
“辰耀，你给云昔送点吃的去，她起来后就没吃过东西，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你去看看。”
秋母和蔼一笑，递来一个黑麦饼和一碗渊水。
“好嘞洛姨！我这就去。”
三下五除二吃完饼，再咕嘟咕嘟干了渊水，辰耀接过秋母手里的食物。
“笃笃笃...云昔，在里面吗？我能进来吗？”
“进。”房间里传来无比干脆的回应。
辰耀一手拿饼，一手端水溜进屋，顺便用脚跟带上门。
“你关在屋子里做什么呢？洛姨让我来给你送点吃的，嘿嘿。”
放下手中的食物，辰耀贼兮兮的张望了几眼秋云昔的闺房，说起来，这还是辰耀第一次来，月璃的房间倒是常进。
“在看书。”秋云昔坐在床边目不转睛道，身旁是静静摇曳的油脂蜡烛。
“是什么书？”
“姜太祖：悟道随笔。”
！！！！！！
“你哪来的？这是始祖村长的东西吧，嘶...”辰耀倒吸一口凉气，乖乖，这名字听着就不简单。
“我找村长借的，已经借了好几个星月了。”
秋云昔手上并没有什么书，有的仅仅是一张散发着古朴气息的黄纸。
“就这么一张纸？需要看这么久？”
“嗯，我到现在，也只理解了第一句。”
辰耀心里一突。
“你之所以觉醒这么快，也是...？”
“没错，还有，在你昏迷这段时间，月璃，小虎，还有我都已经觉醒了荒技了。”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惊得辰耀差点跳上房梁。
“拿来！我看看！！”虽然心里急迫，但辰耀手上的动作却是小心翼翼，生怕弄坏了。
借着微弱的烛光，辰耀定睛看向纸张。
【道本至无，以事归道者，得之一息；
事本至有，以道运事者，周之百为。
得道之尊者，可以辅世，得道之独者，可以立我。
知道非时之所能拘者，能以一日为百年，能以百年为一日；
知道非方之所能碍者，能以一里为百里，能以百里为一里。】
“这什么得道，我道的...我怎么一句也看不懂.....”
辰耀一头雾水，横竖看了几遍，又念了几遍，两眼一抹黑，便将古旧纸张还给云昔。
“这只是始祖留下笔录中的一页，青山村长也只是理解了两句，可惜青山村长他并没有追求力量的想法，只是纯粹的喜欢知识。”
秋云昔轻轻将纸张收进缚环，淡淡道，似是早就知道辰耀会是如此。
“过会一起去一趟村长那边，他很担心你。”
“我知道，你先吃点东西。”
秋云昔拿起黑麦饼，小咬一口，似是想起什么，美眸直视着辰耀。
“你想更快觉醒吗？”
“想！当然想了，你现在教我吗？”
辰耀被这话惊得一激灵。
“不，现在不行，等无光日过去吧。”
“好吧，那我出去等你。”
似是无话可说，气氛有些微妙，受不了的辰耀只得先出去坐会。
“你很怕我？”秋云昔冷不丁来一句。
“嘶...倒也不是，就是你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老是板着脸，不爱笑，咱俩独处总感觉气氛怪怪的，你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辰耀摩挲着下巴思索道。
“这样吗？”秋云昔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还是算了，还是冷着吧，我出去等你。”
辰耀逃也似的离开了云昔的闺房。
秋云昔怔怔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